第265章 痛苦,煎熬,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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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兩人你一拳我一腳,就像是退化成只會斗毆和嘶吼的野獸。 等傭人急急忙忙來拉開兩人,誰都已經(jīng)嚴(yán)重掛彩。 管家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哎喲喲,兩位少爺你們這是吵什么啊,這要是先生夫人回來看到了,可不得急死了?!?/br> 家庭醫(yī)生來的很快,但靳以堯推開其中一個,吐掉一口血水,陰鷙的瞪向靳以辰,“這就是給你的教訓(xùn),不是你的東西你別他媽妄想!” 和他比起來靳以辰傷得更重一些,躺在沙發(fā)上,坐不起來,白著臉,也是不甘示弱的咽下一口血水,“同樣的話送還給你,曉情是誰的現(xiàn)在還沒明白?!?/br> 靳以堯聞言怒火又起,沖上來還要打他! 幸好旁邊男傭眼疾手快,立刻抱住他,“大少爺,您冷靜您冷靜點?!?/br> 靳以堯走了,帶著一身酸痛的傷坐在車上,他沒有去拿房間里的戒指,把車子開到南府,但是才開進小區(qū),就靠邊停了下來。 他仰頭,一道濕潤從眼角泌出。 剛剛和靳以辰對罵、對打,甚至傷得不輕,他也只是紅著眼,只是生氣只是憤怒。 可不知道,受傷之后的情緒,還有悲傷和喘不過氣來的難受。 他不覺得靳以辰的猜測有事實依據(jù),但靳以辰說那天在醫(yī)院里的情況,卻的的確確是他一個人的造成的錯。 那天還是楠楠的生日,明明答應(yīng)了會去,明明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好消息,卻沒想到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讓金秀盈逮到了機會,還不湊巧的剛好林慶英來了。 林慶英的出現(xiàn),林慶英的橫插一腳,不僅僅是大亂了他的棋,更是直接打翻了他的棋盤! 最重要最喜慶的日子里,他讓母女兩人獨自面對最冷漠無情的拳腳和傷害。 在顧曉情最無依無靠,需要別人安慰的時候,他在手術(shù)室里陪著金秀盈。 而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在s市酒店自己沒和金秀盈發(fā)生關(guān)系,以為那個孩子真的是自己的,所以,他想…… 流了吧。 流了。 這樣,他可以沒有任何負擔(dān)的和金秀盈繼續(xù)離婚,不用再留下一個孩子,一個會讓他和顧曉情一想起來就產(chǎn)生芥蒂的存在。 卻根本沒有想過,在他迫切希望她肚子里孩子死去的時候,他的女兒,他的楠楠…… 也命懸一線,甚至和金秀盈肚子里的孩子,有了同生同死的牽連。 如果,楠楠真的死在林慶英手里。一輩子原諒不了自己的不是林慶英,而會是他,會是他靳以堯! 就像是顧曉情離開后,他不負責(zé)的把孩子藏在靳家,就是想要控制起來,想要讓顧曉情有所顧忌。 想要讓她有所牽掛,而不會決絕的離開他! 他想著,他需要一點時間,需要一點時間和顧曉情解釋,去努力和她重修舊好。 卻怎么也沒有想過,她竟然誰都不要了,拋棄了他和孩子,直接走了…… 靳以堯突然嘶吼,像是不知道痛一樣,瘋狂的捶打方向盤! 連著很久,他無力才趴在方向盤上,失聲痛哭。 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爸爸,在知道顧曉情跟著張一杰走出國的時候,他一度這懷恨在心。 為她這么冷漠無情而心灰意冷,他專注于工作,也不再提和金秀盈離婚的事。 一有空,就去酒吧用酒精麻痹自己。 女人想要纏上來的時候,就一腳踹開,再抱著酒瓶回辦公室里的休息室里睡一夜。 幾次司機開車,幾次他自己開車。 喝得醉醺醺的時時刻刻都能一頭撞到閻羅殿。 宿醉一夜,再洗漱辦公。 日日夜夜這么重復(fù)。 終于,無節(jié)制的喝進了醫(yī)院。 而楠楠就是那天出的事,具體是什么事情他并不知道,家里好像也沒有任何人知道怎么會是。 明明已經(jīng)年關(guān),明明就要到了所有家家戶戶都要團聚在一起,吃年夜飯,看煙火,許新年愿望的時候…… 他的楠楠頭破血流,被送到醫(yī)院急救。 靳家上上下下都急得一團,楠楠脫離了危險。 可恢復(fù)后,她就不會說話了,看誰都縮脖子,十分懼怕。 哪怕是他,哪怕是他都是遠遠的和她相處了很久,才能稍微靠近一點點。 她會不定時的發(fā)脾氣,摔東西還好,還會自己拿頭砸墻。 家里房間裝修成柔軟的,不再讓她有任何機會傷害自己,她就哭,一個人縮在角落,不讓任何人靠近,靠近就更加尖銳的哭,一邊躲一邊撕心裂肺。 原本多乖巧的孩子,笑容甜甜的,人小鬼大。 可出事之后,他再也沒有看到過她一個笑容,那雙烏黑明亮的眼里,只有懼怕和抗拒。 這樣的楠楠…… 他要怎么才能和顧曉情說,我們的女兒還活著,我一直在照顧她? 靳以堯在車?yán)镒胶芡?,終于開著車回到南府別墅前。 家里就一個傭人,五十多歲,非常擅長照顧孩子,面容看上去也絕對的慈祥。就是這樣,楠楠也不愿意和她有過多的交集。 幸好,幸好還有跳跳…… 靳以堯進門的時候,已經(jīng)快晚上十點了。 電視還放著,只是音量被關(guān)到了很輕,楠楠躺在地毯上睡著了,小小的身子上蓋著毯子。 已經(jīng)成年的跳跳被養(yǎng)得很好,毛發(fā)油光發(fā)亮,它沒有第一時間迎接出來,因為安睡的楠楠正把小腦袋枕在它肚子上。 不過,看到靳以堯回來,跳跳的尾巴卻是歡快的搖了搖。 “噓?!苯詧虺攘吮仁帧?/br> 跳跳張開嘴,“嗷嗚”給忍下,繼續(xù)吐舌頭搖尾巴。 靳以堯看了眼睡顏甜美的女兒,沒有動,放輕了腳步聲走進亮著燈的廚房。 “先生您回來了。”五十多歲的保姆喬嫂都沒回頭,聲音也放得很輕,“給您準(zhǔn)備了點面,這就下。” “不用了,今天不怎么餓,你去休息吧?!?/br> “哎,也好?!眴躺]多管閑事,收拾好東西,回頭就看到靳以堯一臉的傷,驚了一下,“先生?您這是怎么了?” “小傷,我自己上個藥就好?!苯詧蛘f著就往外走了。 喬嫂看著他背影,心里也糊涂著。 你說這么有錢的男人,身邊投懷送抱的女人會少嗎? 就因為一個心理有問題的孩子,拒絕了一切鶯鶯燕燕,每天準(zhǔn)時回來。哪怕孩子前一刻好好的,下一刻就亂發(fā)脾氣,甚至打他,都能好脾氣忍得。 也不知道誰修的好福氣。 靳以堯的手有些痛,彎腰輕輕的抱起楠楠。 然而,也許是痛覺影響了他對手上力道的控制,睡夢中的楠楠動了動眼睛,睜開眼睛來。 靳以堯心口一窒,低低道:“寶貝,是爸爸?!?/br> 楠楠烏黑的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在靳以堯煎熬中,終于閉上眼睛,轉(zhuǎn)過頭去。 靳以堯的心就像是被人直接扔進了沸騰的油鍋里。 痛得他那一口氣差點沒順上來。 可這已經(jīng)算好了,以往吵醒她,不僅僅要花很長的時間去哄,還得她累了才會睡覺。 抱著楠楠上樓,跳跳也隨時隨地的跟著。 楠楠的房間用韌性最好也最柔軟的新材料包著棉花厚厚幾層,小桌子上放著她的畫冊,床上有大毛絨熊,沙發(fā)上桌子上,則是一些顧曉情的舊東西。 這些東西都橫七豎八的放著,楠楠不讓人碰,上次還因為這個,差點把一個保姆的眼睛給弄傷了。 才放到床上,楠楠才又睜開了眼。 靳以堯手指輕輕的摸了一下她軟軟的臉蛋,和以前比起來,她已經(jīng)瘦了很多,不笑的時候也能看到那個和母親顧曉情非常像的酒窩。 “睡吧,寶貝。”靳以堯的聲音有些沙啞。 楠楠沒有睡,但也沒有發(fā)脾氣,只是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他,一句話都不說。 “閉上眼睛?!苯詧蛞娝芫枚疾缓仙?,也有點慌了。 楠楠的眼睛終于干涉起來,難受的涌出了眼淚,她抬手要搓,眼睛卻一眨不眨。 靳以堯忙抬手蓋住她的眼睛。 “mama……”楠楠突然開口,聲音非常沙啞。 靳以堯的手指猛地一顫! 他手背顫抖,無法控制。 因為這是四個多月以來,楠楠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楠楠?”靳以堯抓住她的手。 楠楠知道眨眼睛了,一眨掉下一串眼淚,“媽、媽……”她的聲音干干啞啞的。 靳以堯眼睛一熱,也沒有忍住,抱住她,“爸爸會把mama找回來的,但寶貝你要早點好起來,你要讓mama看到健健康康的你才行?!?/br> 楠楠似乎覺得難受,不再要mama,而是尖叫著雙手緊緊揪著他的頭發(fā)! 靳以堯吃痛,卻沒撥掉她的手,忙哄道:“寶貝別哭,mama馬上就回來了,你別哭?!?/br> 楠楠一雙小手抓得緊緊的,在靳以堯看不到的地方,她那雙墨黑的眼里卻不是房間的場景,像是回到了那天,那天高樓,漂亮的臉上猙獰的獰笑,以及那些狂吠的巨型惡犬! 不過很快,楠楠這突然激烈的情緒就緩緩恢復(fù)了。 跳跳是功臣,它跳到了床上,在楠楠身邊一直小小聲的“嗷嗚嗚”叫,像是用另外一種語言來安慰自己傷心的小主人。 楠楠眨眨紅通通的眼睛,依偎進跳跳身側(cè),枕著自己的小手兒。 靳以堯坐在一旁,陪著楠楠。 直到她的呼吸聲漸漸的均勻起來,他才閉上眼,靠在墻上。 日復(fù)一日。 可從來,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讓他這么煎熬,這么痛苦,這么……無所適從。 粗糙的舌頭落在傷口上,引起一片刺痛。 靳以堯睜開眼,跳跳的舌頭在他臉上胡亂的掃。 他揉揉它的腦袋,想起當(dāng)初和顧曉情去買狗的場景,眼圈一熱,不想露出過多情緒,他動了動艱澀的喉嚨,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