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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那般偏愛綠色,嗯?” 身側(cè),男子一襲藏青色錦袍,腰間系著暖白玉,袖邊、衣領(lǐng)上沒有過多繁復的花紋,兩道身影走在一起,一襯一映,倒是相配的很。 裴晏如抬眼看著面前熟悉的畫面,聽到身旁的聲音,沒回頭,輕聲道,“你不覺著這很應景嗎?” 她眼梢?guī)Я诵?,恰在此時,面前一對鬧脾氣的情侶經(jīng)過,男方正拿著紙鳶,好聲好氣的哄著,“我的好秀兒,大不了我賠你十個紙鳶便是,你快回來,別淋著雨了!” “我才不要!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女子氣呼呼的從裴晏如身側(cè)經(jīng)過,像是注意到什么,抬起頭來看了眼,眼底很快劃過一絲驚艷,愣住了腳步。 見狀,男子馬上追上來,輕拽住女子的胳膊,同裴晏如道歉,“對不住姑娘,可撞上了?” 裴晏如掃過兩人的臉,很是陌生,想來是不相識的,她微搖了搖頭,“未曾?!?/br> 說罷,就在裴晏如準備走時,女子忽地開口,“我認得你,你是允禾的jiejie對不對?” 允禾? 裴晏如略低頭,說起來這女子同允禾一般年紀,十四五歲的模樣,用粉色絲帶扎著雙丫髻,臉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瞧著很是水靈。 應是哪家的姑娘,她略頷首,如玉擊般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我是,姑娘是?” “我是...哎呀,無足掛齒的啦?!迸簱狭藫虾竽X勺,暗暗有些緊張。 許久之前允禾曾給她看過裴大姑娘的畫像,說是在云瀾閣評選出十大美人之首的那張,她一眼驚艷,一下就給記住了。 只是她父親只是芝麻小官,她也不好上門去拜訪的,卻不想,今日竟是遇上了。 “哦對了裴大姑娘,今兒在千畫閣舉辦春花秋詩的比賽呢,您是不是要去參加呀?我可以帶您去!”女孩兒拘謹?shù)倪o了手,語速很快,小臉也有些紅。 她以前聽允禾說自家阿姐多美多美,她還沒有這般直觀的感受,現(xiàn)在一看,她好像明白了話本子說的,何為傾國傾城,何為清麗出塵。 煙雨朦朧,乍一看,好似墜落人間的仙女呢。 千畫閣? 裴晏如垂下的睫羽輕顫了下,“不用了,我知道如何去,多謝你了,改日可以來家里同允禾一起玩。” “欸,可以嗎?”聞言,女孩兒一下抬起了頭,那雙圓溜溜的眸子里滿是期待。 好半晌,忽然想起來裴晏如現(xiàn)在是公主,面上劃過慌亂,匆匆忙忙的行禮,“草民見過公主殿下....” 裴晏如:“......” 其實她挺好奇的,正常人看見她不應該很驚訝,作為和親公主突然出現(xiàn)在都城,不應該感到驚慌么? 但面前的女孩兒明顯沒有這樣的反應,反而看向她的眼神隱隱帶著崇拜。 裴晏如偏頭看了眼面色自若的沈于淵,微挑了下眉,將女孩扶起來,“不必多禮?!?/br> 站在女孩兒旁邊的少年身軀一直緊繃著,直到自家對象點明裴晏如的身份,目光登時轉(zhuǎn)向站在自己旁邊的男人,嘴唇顫了顫。 那這個姑娘是裴大姑娘,那能站在裴大姑娘身邊的就是...就是....!! 少年一下激動了,也顧不得地濕,正要跪,卻被那輕飄飄的一眼止住了,顫巍巍道,“草民參見太傅大人,安和公主。” 沈于淵略擺手,看自家小姑娘不好趕人,淡漠道,“你們回去吧,本官還要事同裴大姑娘要去辦。” 他說的冠冕堂皇,言下之意很明顯,你們快走吧。 少年愣了下,隨即扯了少女匆匆的就走了,這時候兩人也不鬧矛盾了,相攜而去。 裴晏如目光往前看,千畫閣,似乎離這里有些遠,她本意是要先回府里看看祖母的,只是到了城外,坐馬車坐的太久有些悶,想著爹娘回去就足夠祖母樂上一陣子的了,她晚些回去也不打緊,這便下了馬車,同沈于淵一道走到這湖邊。 帶著冷意的風將人心頭的躁悶吹去,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這會兒倒是還算舒服。 忽地手心一熱。 裴晏如側(cè)眸,入目是男子流暢的下顎線,喉骨上一塊凸出,藏青色襯得他眉眼愈發(fā)清雋。 “大人!姑娘?。 ?/br> 就在這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 裴晏如轉(zhuǎn)過頭看去。 一輛低調(diào)簡樸的馬車正朝著他們的方向駛來,駕車的青年一身黑衣,黝黑面容上帶著笑意,可不就是元安。 裴晏如唇角勾了下,輕聲道,“你早就知道了?” 聞言,只聽見低沉磁性的聲音,嗓音里夾雜著無奈,“本來是想帶你去了給你個驚喜的,沒想到被那突然冒出來的女子破壞了?!?/br> 裴晏如唇畔的弧度加深了些,沒再多言。 兩人上了馬車,元安本不是個愛說話的性子,但這會兒卻是按捺不住,巴拉巴拉的說著近日來墨國內(nèi)發(fā)生的事兒,面上、眼底滿是欣喜。 現(xiàn)在好了,不用趕漫漫長路去看裴大姑娘了。 可真好??! 元安打心底里高興,想著冷冷清清的太傅府里也終于要出現(xiàn)女主人了,他回去得讓元弦多準備一些未來夫人要用的東西。 一時之間像是忽然有了許多要忙的事情,但這事情雖多,他卻一點都不嫌煩,雀躍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