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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第三部 艷陽高照 第五章 路

    第三部·艷陽高照·第5章·路

    2020年6月6日

    立夏過后,氣溫簡直有些恨透了春的溫情,也恨透了內(nèi)些無視它存在的人,

    所以,開始叫囂起來.這一鬧騰,除了清晨和夜晚,所有人身上的衣服都不得不

    驟減地被脫下身來,麥田首當(dāng)其沖搖晃起身子,似是急不可耐,反饋出來的樣貌

    倒是令老農(nóng)笑得越發(fā)肆意.夏天真的來了.「晌午回不回來?」

    才剛喊了句,院子里的人已沒了影蹤.靈秀趟著碎步追了出去,小跑到大門

    口時,也只看到胡同口有個背影,但轉(zhuǎn)眼就不見了人.行至西場,隔著爬山虎棚

    子她又喊了幾聲.書香正在馬路邊上跟同學(xué)說著什么,耳輪中聽到西場傳來召喚

    ,他回身應(yīng)了一嗓子:「咋啦?」

    「我好跟你奶言一聲兒呀.」

    五一之前兒子就說晌午回來吃飯,事實(shí)上截止到現(xiàn)在也沒個準(zhǔn)信,今兒正好

    又是集,保不齊會被同學(xué)叫去,所以問一問,省得兒子事后又要捯飭——說啥都

    不告訴他.等了片刻,也看不見人,靈秀又喊了起來:「倒是說句話……要不晌

    午你就上我那……」

    還惦著告他一起去取相片,等撩起藤蔓時,人早就跟大部隊(duì)走了,也不知最

    后聽沒聽見.而西場正沉浸在一片樂聲中,綠的柳,紅的花,倒映在三角坑里,

    儼然一副世外桃源.呼吸了口帶著清香的空氣,翻身走了回去,靈秀提熘起掃帚

    把院子掃了一遍,也才六點(diǎn)剛過.臨出門前,又去后院跟婆婆待了會兒.自己跟

    兒子都不回來吃,把今個兒去城里的情況和李萍粗略說了下.也正吃早飯,李萍

    就強(qiáng)行給她塞了倆雞蛋,又悄聲叮囑她不要太辛苦.辛苦不辛苦放一邊,有婆婆

    這句話靈秀心里頭覺得很暖和.事實(shí)上,結(jié)婚到現(xiàn)在婆婆始終也沒拿自己當(dāng)外人

    ,這不是靠嘴說說出來的,也不是偏向,凡事都在日常起居中體現(xiàn)出來,如人飲

    水冷暖自知.踩著清晨的光,柴靈秀騎上車子.原本還想借著路過夢莊中學(xué)再通

    知兒子一聲,轉(zhuǎn)念一想,真格他還沒聽見?也就暫且作罷沒有再去通告.九點(diǎn)已

    過多時,四里八鄉(xiāng)的育齡婦女零零星星地才過來幾個,都是熟面孔且還都是膽大

    的——張嘴就問:和老爺們睡覺也敢嚷嚷?可不能說.嘴上說著不能,實(shí)際上烏

    泱泱地說啥都有,那氣勢和隨意跟在菜市場也沒區(qū)別,直說得柴靈秀皺起眉頭,

    松了緊緊了松.心道,村婦聯(lián)都怎跟她們宣傳的——這一茬換了一茬,都幾茬了?可事實(shí)上,有的人連基本常識都不懂(戴安全套)——愚昧無知始終也沒能從

    其身上擺脫和改變,如翻閱老舊黃歷的手,粗糙且一片煙黃.這是大環(huán)境,靈秀

    知道,也知道不可能讓人一下子就接受了,所以,她耐著性子用大白話一遍遍地

    講,一遍遍地重復(fù).利國利民之道離咱們太遠(yuǎn)了,但,咱起碼也得給自個兒家庭

    減輕些負(fù)擔(dān)不是——這是基本國策,這也是現(xiàn)如今我們的工作.就這樣半是玩笑

    半是座談,車轱轆話嘮叨起來眨眼都十一點(diǎn)多了……「過癮吧,是不是倍兒得?」

    從體育室出來,煥章就一直在問,到廁所滋射時,仍舊在問,而且還不時偷

    眼去看.楊哥的狗雞上也亮油油的,一看就知道他起性了,身為過來人,煥章就

    又捅了捅楊哥,內(nèi)意思是問他考慮清楚沒(搞小玉).兩根手指頭夾起guitou——

    包皮,書香輕輕捋著.他閉著眼,感覺彷佛回到了年前的內(nèi)個午后,昏沉中透著

    溫暖卻又十足的荒誕,令人心里頭浮沉不定.尿液滋射出去時,很舒服,確切來

    說應(yīng)該是guitou摩挲包皮時的感覺令人心經(jīng)扶搖.沒錯,jiba頭擠進(jìn)yindao里的感覺

    真的很舒服,滑熘熘的就跟被勐地捋開包皮,出熘一下整個身體都被牽動起來,

    不管你樂不樂意,接下來的事情都會不由自主挺動起屁股,撞上去.耳邊一片嘈

    雜,書香問了句「啥」,又捋了捋包皮,余光掃見煥章在窺視自己,他嚇了一跳

    ,繼而勐地瞪起眼珠子:「日嘞,就算咱哥倆穿一條褲子,cao,也沒那樣兒辦事

    的!」

    把身子稍稍背過去,「掂著讓我搞一出背后挖墻腳的事兒?哥還有他媽臉嗎?」

    這一禮拜的間隔期,回家之后他沒敢四處浪張,也不能說蔫了,作業(yè)之余頂

    多也就抱著吉他在西場熘熘.斜陽,杏紅,蕩漾的一池春水.暮色下琴娘臉上投

    來的目光總能在無聲無息間令人怦然心動,在那道溫暖游曵的目光里,恍若浸泡

    在三角坑,他看到自己紅彤彤的臉,他甚至看到琴娘抿嘴咬住下唇細(xì)微的動作,

    這令他臉更紅了.意識里,琴娘笑了,而有些近乎虛幻卻真情實(shí)意的是,琴娘竟

    問了句「想吃啥」.琴娘真的在笑,臉也紅撲撲的,雙手交叉在胸前,背心

    里的

    奶子被托起來顯得又大又肥.書香發(fā)覺自己成了擎天柱.「咋叫挖墻腳呢,你說

    的不對.咱哥倆不光屁股長大的嗎,我就尋思有福同享.」

    以追小玉的過程來說,得之易不易是另一回事,但從哥們角度上講煥章倒沒

    覺得分享出去有什么不妥,嘿嘿聲里他又捅了下楊哥,給其讓了根煙,「你是誰

    我是誰?啊,有必要分得那么清嗎?」

    一口煙下去,書香差點(diǎn)沒噴出來.聽完磁帶jiba棒硬,其時他也想崩女人,

    這好不容易軟下來吧,又被煥章那賊熘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弄得他有些哭笑不

    得,但細(xì)想想?yún)s越咂摸越不是個勁兒.干爹干媽干哥們,就沒聽過干媳婦兒.書

    香摟起煥章肩膀:「這媳婦兒吧,漬……我怎跟你說內(nèi),差不多吧,就跟媽似的

    .」

    「兄弟如手足,我媽不也是你媽嗎……」

    「咋了哥?咱他媽一起打過架,一起光過屁股,再好也比不過......」

    「哥你咋不言語......」

    大城市里的繁華和跳脫被無限?;?,到了溝頭堡這就暫時沒了「過把癮就死」

    這樣的文化衫.也不能完全說沒有,實(shí)際說起來其更像是雨天悶在箱子里的

    冰棍兒,即便你不去吃它,也遲早會在無聲無息中化作一攤五顏六色的水.三月

    份桃花就開了,這時顯得生機(jī)勃勃更浪漫了,沒錯,只開花不結(jié)果當(dāng)然浪漫了,

    可不像桑葚,一早就被人惦記,都想在成熟時一飽口腹之欲.可能張大爺去外面

    的大茅廁了或者回家了,要不就是睡午覺心切而把鎖大門的事兒給忘了,反正水

    房周遭沒半個人影,連教務(wù)處都早早鎖上了門,想必也知道今兒是周六,歸心似

    箭嘛,家走不積極必定有問題.「點(diǎn)也錯了.」

    都十二點(diǎn)多了,書香看著煥章道,伸手一指桑葚.哥倆撿紅頭兒的往兜子里

    薅,一邊吃一邊薅,其中也不乏碰上酸的,所以覺得差不多就往下薅,很快兜子

    里就給塞滿了.「跟我走吧.」

    今兒是集,卻被書香給否了.「去哪?」

    煥章問道.「去哪不行?」

    跨上車,書香朝天揚(yáng)起指頭比劃了一下,隨后又咂咂嘴:「應(yīng)該給鳳鞠送點(diǎn)

    嘗嘗.」

    其實(shí)往南往北只是一念之差,礙于時間有限,也就暫且作罷了.「下回再說

    .」

    桑葚樹上結(jié)滿了果,頭茬兒都摘不完,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出校門口時,

    打老遠(yuǎn)就看北側(cè)集上烏泱泱騎來一隊(duì)人馬.都二十來歲上下,清一色藍(lán)帆布工作

    服,一看就知道是夢莊自行車廠的,還不時吹幾聲口哨,怕誰不知道似的,吆五

    喝六的樣子其實(shí)跟流氓也沒啥分別.「不仙客來?」

    煥章指著學(xué)校對過的飯店.「仙個屁.」

    書香朝南一卜愣腦袋:「走.」

    到了鄉(xiāng)鎮(zhèn)府,從門口就看到里面墻上刷的「計(jì)劃生育啥啥國策」,未等往里

    走,看門的就把書香喊住了:「找你媽吧,走啦.」

    「去哪了沒說?」

    書香提熘起桑葚讓過去,趁著新鮮想讓對方嘗嘗,不過卻被門房大爺笑著攔

    下了,「跟丁主任走的,去哪沒說,還囑托說假如你過來就讓你直接回家.」

    都已經(jīng)錯了午飯的時間點(diǎn),再回去?「吃rou餅介吧.」

    聽磁帶簡直太耽誤事,反正得去良鄉(xiāng),也沒吃飯,不如一并解決了,「要不

    就去我大那.」

    猶如多年前剛買錄音機(jī)那會兒,一句「傻楊哥」,一句「傻煥章」,哥倆抱

    著話筒喊得不亦樂乎.事后柴靈秀數(shù)落楊書香:「不準(zhǔn)對煥章那樣兒」.此去經(jīng)

    年,這事兒雖被擱在歲月的長河中,卻并未因?yàn)闀r間的流逝而改變什么,就好比

    書香說行,煥章就說可以;煥章點(diǎn)頭,書香就表示支持.至于說細(xì)微玄妙之處有

    沒有盡在不言中的味道,內(nèi)可就說不清了.「今兒體考不比賽嗎,要不去看看.」

    煥章邊騎邊建議,忽地想起了上禮拜的事兒,心里不免有些唏噓,「我媽又

    來陸家營了.」

    「那不挺好嗎.」

    內(nèi)事兒書香略有耳聞,不過細(xì)節(jié)方面不太清楚,這話趕話提起時,心里就莫

    名地感到很踏實(shí).「內(nèi)天你和大鵬幾點(diǎn)回來的?」

    他又問.「嗯,睡醒了好歹吃口又玩了會兒,回去時差不多有個四五點(diǎn)吧,

    跟你回來差不多一個點(diǎn)兒.」

    煥章稍微一琢磨,很快就答復(fù)出來.「我看你媽氣色不錯.」

    一曲軍港之夜在指尖攢動出來,太陽落山時回響在三角坑前,環(huán)繞在婆娑樹

    影的一片光暈中,其時琴娘臉上含著一縷晚霞,她在靜靜地聽.書香笑著又點(diǎn)點(diǎn)

    頭:「挺好,挺好.」

    看著藍(lán)天白云,腳底板的勁頭都特別足.出于本心,他倒希望琴娘能

    多往外

    跑跑,省得一個人拘悶在家,盡管此時所有事物看起來似乎又都恢復(fù)成往日里的

    情景,但心里仍有股子念想,說不清.「海浪把戰(zhàn)艦輕輕地?fù)u.」

    算是唱給琴娘,如前幾日送她的佛.一個人可以全不在乎,可這世間畢竟不

    是一個人的世界,豈能沒個寄托.為此,rou餅攤上書香特意要了根大蔥.「也就

    咱哥倆,換外人,嘿.」

    煥章趁熱打鐵,雖沒再提小玉的事兒,卻胸腔共鳴后勁十足:「到哪你都是

    我哥.」

    繼而又說,「來也是來了,看完比賽不如咱再看看錄像去.」

    嘿嘿笑著,他也要了根大蔥.這東西吃到嘴里別提多竄了,把人沖得氣血上

    涌,這好天氣不運(yùn)動一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回頭你再給我拿點(diǎn)套吧.」

    陽光下,煥章嘴角的茸毛跟話一樣密,卻沒再抱怨,「就手給我媽買點(diǎn)東西

    ,你替我捎回去.」

    直到飯后,書香心里都特別痛快.按理說煎餅就大蔥才得呢,不過rou餅就大

    蔥也不賴,哥倆一人對付十塊錢的,這頓飯吃完事山都能扛起來.「先去哪?」

    不問還好,煥章這一張嘴,書香倒泛起合計(jì)來.他不是木頭,只是有些心神

    不寧.到了文娛路的方圓書店,心里又打起鼓來,往東看了下,胡同深處的一中

    近在咫尺,然而那一百多米的路卻又令人陡地感到無比陌生.說不清這是因?yàn)閼?/br>
    怕還是膩歪,亦或是吃飽了懶得動彈,正尋思要不要去教職工宿舍轉(zhuǎn)一遭,許加

    剛就從南頭騎著變速車趕了過來,闖進(jìn)書香的視線.「聽大鵬他媽說,這屄睡了

    多半天,還尿炕了.」

    煥章也看到了許加剛,他邊說邊讓煙,但書香卻沒接著.「這又什么時候的

    事兒?」

    書香著問,不時拿眼左右踅摸,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就上禮拜日.」

    于煥章而言,五一過后的這一個禮拜過得可謂無比充實(shí),然而母親的突如其

    來卻簡直令人防不勝防,好在已提前約好了大鵬和海濤一起去夢莊浩天家里,所

    以他很規(guī)矩,也很小心,沒等吃飯就大搖大擺找柴鵬去了.等再回來時,已是轉(zhuǎn)

    天下午,母親什么時候走的他不知道.「我去把被子收了.」

    許小鶯的話剛落下,沉怡就笑了起來.「飯也不吃,他這都干啥來?啊,撒

    囈掙了?」

    說說笑笑,她擺起手來示意許小鶯趕緊回去,「那么大人還尿炕.」

    又是一陣嗤笑.「說的誰?」

    聽話搭音兒,煥章饒有興致地問了句.柴鵬也問了起來:「加剛嗎?」

    雖只言片語,但沉怡嘴里透露出來的還真就是許加剛.然后,然后眾人笑得

    前仰后合.不過沉怡卻在笑后鄭重起來:「出了門可不許亂講話.」

    言外之意是她這個當(dāng)姨的可以說,其余人等就不能隨便亂講了,最起碼是不

    能讓人下不來臺.不等煥章把思路里的東西捋清楚——細(xì)說齊整,許加剛喊嚷著

    就揚(yáng)起手來.就看他把車停在游戲廳門口,抹著頭上的汗,有些氣喘,緊接著就

    跑了進(jìn)去.煥章斜睨著楊哥,靜觀其變.楊書香沒動地界兒,也沒表態(tài).二人相

    互看著,沒一會兒功夫就看到王紅起打游戲廳走了出來,嘴里說著什么,那許加

    剛頻頻點(diǎn)頭,跨上車子返回身先自朝南騎了下去.「又活了?」

    煥章之所以說了個又字,是因?yàn)榭吹皆S加剛那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架門,這儼然和上

    禮拜日下午看到的內(nèi)個哈欠連天的家伙判若兩人,「過去待會吧.」

    他說.書香就點(diǎn)頭,也正有此意,起碼是看見了紅起,尤其自個兒還提熘著

    一兜子桑葚,總不能裝看不見吧——逛鬧街時人家又幫了咱——于是就湊到了過

    去,于是就得知體委那邊干起來了.「這種事你長風(fēng)哥不可能露面.」

    如紅起哥所說,類似這種小兒科的玩意顧哥肯定連撣都不憚,跟自己大爺?shù)?/br>
    情況也差不多吧——不是什么人都能隨便接近,請得動的——哪怕從顏顏生日到

    二哥結(jié)婚.「你倆想不想見識見識?」

    正當(dāng)楊書香顧左環(huán)右時,從游戲廳里躥出了七八個五大三粗的人,隨之,紅

    起的話也響在了他的耳邊.「那就~去看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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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站地址隨時可能失效,記住發(fā)布頁  .01Bz.

    有些盛情難卻,也有些磨嘰.其時整個文娛路上的人并不多,也始終沒看到

    柴靈秀,所以硬杵著并非是上上策,然而才跨上摩托車后座準(zhǔn)備跟著一起走時,

    書香眼前一花,剎那間不止是對面的人愣住了,他心里也咯噔一下.事后回想起

    來,他有些懷疑,冥

    冥中這一切是不是都提前給自己安排好了?不然的話,早不

    來晚不來為何偏偏自個兒坐上摩托時給撞見了?體考完事兒,莘莘學(xué)子們就開始

    全力備戰(zhàn)七月中考,整個初三年級變得鴉雀無聲,而彼時熱鬧的cao場也一下子冷

    清下來,該走的走、該留的留,一時間讓人還有些無法適應(yīng).教室外墻壁的黑板

    寫著「不負(fù)光陰」

    等等類似于電視劇臺詞的玩意,下面還刻意標(biāo)注了「努力」、「拼搏」,像

    極了搞傳銷宣傳的那套玩意,鋪天蓋地席卷過來.上午的最后一節(jié)體育課,三班

    的一干人等又把四班的人給噼了下去,事實(shí)上,實(shí)力面前可不是用嘴吹的,得真

    刀真槍拿出來真干——趁著初二還有倆月末考,趁著我們還沒給戴上嚼子,咱就

    再來一次「第二起跑線」.風(fēng)和日麗的下午,第三節(jié)課完事就自由活動了.坐在

    cao場邊上系鞋帶,這哥幾個又念叨起來.「咱再飛揚(yáng)一次.」

    并重點(diǎn)點(diǎn)明要跟北小郊的人「干一場」,發(fā)揮一下夢莊中學(xué)的特色,把氣勢

    再展現(xiàn)一把.「進(jìn)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煥章如是說道.而以往的經(jīng)驗(yàn)又告訴給他,我們沒

    什么好怕的,與此同時他還攥起拳頭說,有楊哥在,舵偏不了.「咱要速度有速

    度,要技術(shù)有技術(shù),只要別太粘球.」

    王宏比劃起手指頭,虛逢起眼時怎看都一副色瞇瞇的樣兒,「抓住空當(dāng)見縫

    插針,咱不會輸.」

    他這一通嚷嚷連同指手畫腳,眾人當(dāng)即也都看到了打東門走出來的人——喝

    醉酒睡了小半天的許加剛.這屄吵吵時,隔著道墻都沒法阻擋那難聽的公鴨嗓所

    產(chǎn)生出來的噪聲:「都過來,過來!」

    臨門居窗往桌子上一迫,邊揉太陽xue邊卜愣尾巴的勁兒就跟喝易拉罐中了五

    萬大獎似的,在身邊圍上來五六個人之后,更是吆五喝六唾沫橫飛,「去捋幾串

    女人的奶頭給我解渴.」

    說話時絲毫不顧及班里是否還有沒走的女同學(xué),確實(shí),連煙都點(diǎn)著呢,在他

    眼里女同學(xué)算個屁.「剛哥,啥奶頭?」

    捧臭腳的們撩起嗓子來,嗷嗷的.「桑葚不就女人的咂兒頭嗎.」

    這鴨子翹起二郎腿跟踩了電門似的,又連連擺手催促,「內(nèi)天吃了幾個還挺

    甜,去,再捋幾串嘗嘗.」

    東張西望,聲音越發(fā)肆無忌憚.「楊哥,趙~哥.」

    打南邊走回來時,還沒等書香和煥章湊到近處,窗子里就探出個腦袋,臉跟

    猴屁股似的,cao起公鴨嗓喊了起來,「吃桑葚來.」

    那勁頭就跟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似的.書香這性子是給別人的東西就算對方扔

    溝里也跟自己沒關(guān)系,所以,關(guān)于許加剛提起的內(nèi)些玩意他絲毫沒放在心上,也

    壓根沒理對方的熱情邀請——擺手笑的同時,婉拒了對方的好意.「你等會兒我

    .」

    煥章沖著書香一轉(zhuǎn)眼珠子,人就風(fēng)也似飄了過去.見趙煥章獨(dú)自一個人跑過

    來,許加剛的底氣似乎更足了——他從桌子上跳下來,摟住了煥章的肩膀,示意

    其往教室后面走.「等有機(jī)會再請趙哥.」

    還不忘念叨桑葚的各種好來,讓煥章稍等片刻.煥章推了他一把,塞鑰匙的

    同時和許加剛保持著距離.「又喝多少?」

    他皺起眉頭問了聲,鼻間酒氣熏人,不知這廝喝了多少.「不到一瓶.」

    許加剛從兜門里掏出了萬寶路,讓了過去:「大不了去體育室睡覺去.」

    說話間可就從后門引著煥章走了出去.萬寶路面前煥章擺手拒絕,與此同時

    壓低了聲音問道:「上次給的還有嗎?」

    許加剛「哦」

    了一聲:「啥?」

    轉(zhuǎn)瞬抓撓兩下卡巴襠,也壓低了聲音:「過癮吧!」

    這過程他續(xù)了根煙,眼睛虛瞇起來,臉看起來特別紅,搖搖晃晃行走在校園

    里頭,可能酒喝得確實(shí)不少,就有些抽羊角風(fēng),「走,帶你再聽個好的介.」

    「抽屜里的?」

    煥章一邊問,一邊朝著身后不遠(yuǎn)處的楊哥使了個眼兒,隨之拐過墻角.「哦

    ,你聽了?」

    迎面撞上摘桑葚的,他就搶了過來,沖著煥章神叨叨地來了句,「這玩意可

    解酒.」

    當(dāng)即扔進(jìn)了嘴里,「跟他媽咂兒頭似的,看著就想嘬.」

    還扔給煥章幾個.「對了趙哥,騎馬內(nèi)事……」

    一路上喋喋不休,踢開體育室的門許加剛又把煙讓了過去.煥章捂起鼻子,

    除了難聞的酒氣似乎又聞到一股臭腳丫子味,不得已,這才把煙接在手里:「不

    都說了嗎,我己個兒又沒單獨(dú)騎過.」

    「我可問了,」

    話說到一半便停下了,許加剛對著煙屁勐嘬一口,煙霧繚繞時,整個人舒爽

    地打

    了個酒嗝.「你媽內(nèi)晚」,煙頭扔了之后就四仰八叉躺在了床墊子上,「琴

    娘讓我騎的.」

    「我舅又不在身邊盯著,怎么騎?你以為你是佐羅嗎?再摔死你.」

    煙抽完了,除了風(fēng)扇嗡嗡的,也沒再搜尋到什么新鮮玩意,見許加剛躺在墊

    子上嘚屄嘚沒完沒了,煥章就不樂意在這悶著了,「你屄鬼念什么呢,話怎這么

    密?喂,喂,我說你屄可別尿炕.」

    許加剛從墊子上騰地坐了起來.他老臉通紅,看向趙煥章時,他伸手在四下

    里胡擼著捏起個桑葚,揚(yáng)起腦袋,伸出舌頭舔了舔.吧唧聲中,桑葚在那厚嘴唇

    上時隱時現(xiàn):「那磁帶可花了我不少錢呢.」

    思想認(rèn)知或者說從精神層面上講,上了秀琴之后起碼能有個立竿見影的效果

    ,為此他也曾多方設(shè)想過,比如說趙煥章見自己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然后他會

    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把其踩在腳底下,像爹訓(xùn)兒子那樣告訴他:你媽被我睡了,這就是

    跟我斗的下場,并且把其母親在床上的風(fēng)sao表現(xiàn)一一講述出來,讓趙煥章從此再

    也抬不起頭,徹底淪為他人眼里的笑柄.……可事實(shí)上這種玩了別人母親后的愉

    悅激動以及產(chǎn)生出來的控制欲、成就感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可以任你為所

    欲為——拿出來四處顯擺,而趙煥章也并非想象中的那樣——認(rèn)慫了.令人更為

    驚訝的是,自己現(xiàn)在的局面——為何還會低三下四?簡直沒道理嗎!「多少錢?」

    「就這么怕你媽?」

    似是酒后吐真言,然而當(dāng)著煥章的面許加剛并未繼續(xù)之前的話題,他很激動

    ,也很興奮,「琴娘多好的人.」

    cao起沙啞的聲音,一發(fā)不可收拾,「不是我說你,琴娘,你就不應(yīng)該氣她.」

    那噘起嘴的樣子就跟豬拱子似的,忍無可忍之下煥章踢了他一腳:「問你話

    呢?」

    像是被踢醒過來,許加剛嘿嘿兩聲后才想起手里捏著的桑葚,他勐地一口吞

    掉了它,嘴里仍舊嘟嘟噥噥:「哥,要不你也來?xiàng)l絲襪玩玩?」

    煥章被這沒頭沒腦搞得越發(fā)心煩,想起什么時,既覺得對方行為怪異,不免

    又對其心生一絲憐憫,隧又罵了句:「沒那屄事兒.」

    見他晃晃悠悠地又躺倒下來,忙又問:「哎我說,內(nèi)玩意從哪搞的?」

    「讓不讓騎?」

    神經(jīng)病嘴里又暴風(fēng)驟雨般念叨起來,然后話閉忽地又沒了言語.煥章看著眼

    目前這個將死之人,估摸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又踢了一腳.臨邁出門時,身

    后卻又傳來那道死鴨子的聲音.「是你媽讓我騎的.」

    吧唧聲帶著股齉鼻兒,穿墻破洞,跟電視里的太監(jiān)有的一拼,「水兒真甜,

    漬漬,好吃.」

    「你他媽神經(jīng)不正常吧!」

    煥章罵了句街.果不其然,此行的目的被楊哥猜到了.其實(shí)上述的這些話—

    —騎馬——都是上上禮拜話題的延續(xù),當(dāng)時柴鵬在場,海濤也知道,只不過當(dāng)時

    楊哥旅游去了.此時此刻,身為許加剛同村的人也罵了句:「這屄不光是狗食,

    現(xiàn)在是狗食加神經(jīng)?。?/br>
    經(jīng)由浩天的嘴被搬出來,很快便形成一副副優(yōu)美畫卷,呈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

    一個拿著紙筆的人低頭在記錄著,上面一一寫下由小學(xué)一年級開始,直至六年級

    所喜歡的女同學(xué)的名字;一個跟在濃妝艷抹女人身后的孩子,娘倆一起堵在別人

    家門前破口大罵;一個身邊跟著五六個同齡人的少年在小樹林里截住了兩個騎車

    的人,他們罵著街說不給錢就不讓對方走;一個從自行車廠走出來的孩子,在一

    個稍大點(diǎn)青年的叫嚷下帶了三四個人奔回村里;一個手里頭提熘著一條rou色連褲

    襪的少年來到某處墳前,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它放到墳前的碑上……難得的

    是,班主任李學(xué)強(qiáng)這次并未因?yàn)槌煽兊牟焕硐攵鴶?shù)落楊書香,不過卻問起了個中

    原因.書香能說什么呢,難道還能把自己考試時睡著了的情況說出來?彎腰低頭

    時他竭力保持著微笑,用孺子可教的態(tài)度虛心接受著老師的提點(diǎn),「粗心了這次

    ,下回注意我.」

    以這樣的方式搪塞.事兒嘛,jiba頭子過癮的同時,自然影響到休息,這都

    是偷著樂的事兒,就好比那個時常輪回在夢中的小船.「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

    需努力.」

    多年后的一個下午,他和柴靈秀漫步在人生旅途中提起這段原本應(yīng)該屬于一

    個人獨(dú)有的秘聞時,靈秀臉上的表情和隨后說出來的話語頓時令他驚得大張起嘴

    巴.這未免太不真實(shí)了吧,然而靈秀再次敘述起每一個細(xì)節(jié)時,又都真切地回蕩

    在書香的腦海中,和那個夢一一相互印證完美地契合在一起,包括后續(xù)他不曾看

    到的內(nèi)容……褚艷艷臉上的腫終于

    消掉了.她揚(yáng)起嘴角給書香看的時候,書香看

    到了艷娘嘴里缺失的那顆槽牙,想起媽說的內(nèi)些話,拳頭抵在了自己的嘴上.「

    就是火大.」

    他被褚艷艷捅了下,「拔了省心.」

    這時他才留意,艷娘的頭發(fā)也剪短了,那略微挑起的眼角帶著笑,「你個傻

    德行,至于嗎?啊,不就一顆牙嗎!」

    臉上再不復(fù)懷孕時僅有的片刻溫柔,彪悍如初卻令人心頭陡地生出一股酸熘

    熘的醋味.「要不要來口喝?」

    褚艷艷皺了下眉.脖頸上系著的內(nèi)條書香從北京給她捎回來的明黃色絲巾,

    掩藏起她的珍珠黑來,當(dāng)時不知有多高興呢,當(dāng)著靈秀的面還直夸「這兒子比閨

    女好」.而其時書香腦子里惦記的就是怕她月子里落下什么婦科病,雖然已經(jīng)錯

    過日子.「挨你媽嚇唬了,干嘛呀這是?啊,去.」

    褚艷艷藏黑露白的臉上稍顯溫柔,眉角處若有若無地漾起一股狐媚,還托了

    托心口:「去把碗拿來.」

    在已經(jīng)不用再去仰視的女人面前,書香「啊」

    了一聲,片刻,又把頭耷拉下來.「艷娘是支不動你了.」

    這突兀的溫柔春風(fēng)化雨,撥動琴弦時不停敲打著什么,恍若提前進(jìn)入到七月

    ,人的汗毛孔都不得不翕張起來,以期適應(yīng)那份隨時隨地涌過來的潮濕.書香抬

    起頭,捂住嘴角時,笑笑.「去呀,把碗拿來.」

    艷娘如琴娘穿的那種再普通不過的白背心上,已被奶漬印濕的痕跡再次告訴

    了他,她拔牙時沒打麻藥.「以后別喝酒了.」

    不知為何,話就從書香嘴里禿嚕出來,「也別……」

    要說要問的太多,卻堵在嗓子眼上發(fā)不出來.「怎抽開煙了?啊,真以為支

    不動你了!?」

    褚艷艷一把奪過楊書香手里的煙盒.剎那間,他又搶了回來:「抽一根又怎

    了?」

    起身走向堂屋,嘴里兀自嘟噥,「就抽.」

    「我聽你再說?」

    追到門口,褚艷艷插起腰來.她看著楊書香的背影.「翅膀子硬了是嗎?」

    接過飯碗時卻推了楊書香一把,「還不興我說?你個小屁孩.」

    又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抽煙喝酒五毒俱全了,啊,比你媽還橫.」

    轉(zhuǎn)身走回屋里,又念叨個沒完,「都是屁事,用放在心上嗎,啊,你說用放

    在心上嗎?」

    跟了兩步,書香就蹲在了門檻上.他翻起白眼不言語,他看著艷娘坐在炕沿

    兒撩起了背心,那撲愣愣的面團(tuán)就甩起乳汁跳了出來,緊接著,烏熘熘的紫葡萄

    也一并跳進(jìn)了他的眼里.「沒考好下回再努力,有啥大不了的?」

    褚艷艷把碗放到奶子下面,捏起自己的奶頭擠了起來,「你看你爸……」

    「我看他干啥?用得著提他嗎?」

    不等褚艷艷把話說完,書香就把話攔下了,且終究還是把剩下的最后一根煙

    點(diǎn)著了.「以前啥樣兒,現(xiàn)在啥樣兒,能一樣嗎?」

    落下話,悶頭抽了起來.乳白色的液體激射出來,碗底漸漸充盈:「說的都

    是氣話,難道現(xiàn)在不吃飯不活著了?」

    奶子上暴露出來的青筋在小手的擠壓下變得愈發(fā)透亮,奶頭也在推捻下挺了

    起來,發(fā)出了細(xì)不可聞卻又擂鼓的滋滋聲.繚繞的青煙聚也匆匆又裊裊飄散,掐

    滅后書香仍舊蹲在門檻上,他想問問艷娘關(guān)于鳳鞠補(bǔ)課的事兒,又覺得有些不合

    時宜,他耷拉腦袋看著烏漆嘛黑的地,抽搭兩下鼻子,總覺得眼前有啥在晃,這

    才意識那是艷娘穿著條絨鞋的腳丫,他隱約聽到艷娘嘀咕一聲,再抬頭時,一對

    碩肥的奶子就垂在了自己的面前.「脹死了都.」

    聽清說的是什么的同時,除了遞到面前的瓷花白飯,書香還看到艷娘盈亮的

    奶頭上泛起的一層層紫色光暈,那耀眼的白光擴(kuò)散到奶簾兒上,和碗里的東西一

    樣,帶著腥鮮味,他就下意識咽了口唾液.「把它喝了.」

    記事前的東西被褚艷艷牽扯出來,雖沒有立即在書香腦海中形成什么具體形

    態(tài)和生動畫面,卻永遠(yuǎn)也無法抹殺掉他心靈深處的那份美好回憶——西場涼棚下

    他被媽抱著,望天星時,不止一次聽她講起過:「你艷娘奶過你,你琴娘也奶過

    你.」

    而彼時給無知的自己開嘴兒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坦胸露乳的女人.「磨嘰個啥?又不是沒吃過.」

    當(dāng)著書香的面褚艷艷把毛巾拿了出來,熟練地搭在奶子上輕輕擦拭.肥碩的

    奶子扶搖略晃,上下抖動個不停,「你妹和你姐一樣,吃的都少.」

    此情此景下,書香「哦」

    了一聲,眼珠子卻始終徘徊在那對碩大的招子前,它晃他也跟著晃,著魔了

    似的.「還愣著干啥?沒見過?」

    撲朔的奶子又晃了晃,眼

    花繚亂的同時書香的臉騰地就紅了.見他蹲在地上

    不知所謂,褚艷艷踢踏起腳來:「害臊了?摸你媽咂兒前兒咋不見你害臊?緊著

    ,涼了就不好喝了.」

    腥甜的奶汁入口,書香聽到了自己喉嚨滾動的聲音,幾乎不啻于心跳.這闊

    別了十六七年后的再次回味,在這躁動的午后讓他由心緒不寧轉(zhuǎn)而為自己勃起的

    下體而感到害臊.他緊張,他又按捺不住,更可恥的是,心底里還產(chǎn)生出一股崩

    女人的強(qiáng)烈欲念.「你說這咂兒是不是不一邊大?」

    耳邊嗡嗡作響,書香便仰脖喝干了碗里剩下的最后半口乳汁.他抹了抹嘴頭

    ,有些支支吾吾,在盯瞧的過程里,在念叨一句我該走了的同時,鬼使神差般伸

    出了手.燥熱自手掌蔓延遍及全身,柔軟、脹挺、溫?zé)幔X子里橫七豎八,然后

    心撲通撲通狂跳起來,又鬼迷心竅地揉了兩下,抽回顫抖的左手就飛也似地跑了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