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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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晚都在房門口坐一會兒,這里能看到那棵千年的銀杏樹。 狗并不是每次都在,晚上有時它跑出去,半夜回來,所以我常將房門半掩著,留道縫好讓狗回來睡覺。 我先前編了個竹球,沒人的時候同它丟著玩,狗的后腿先前被他們打斷了,跑起來一瘸一拐的,有些滑稽。 它很喜歡這球,總是屈起前腿,張嘴去咬竹球,自個兒也能玩好久。 竹球上都是狗的口水,早上我要拿球到井邊洗一下,發(fā)現(xiàn)狗摟著球睡得正香。 偶爾我半夜驚醒,習(xí)慣性摸一摸狗的腦袋,它在我就放心了。 “你知道嗎,今天是我的生辰?!?/br> 早上我在門口坐了會兒,招來狗,從碗里沾了點水,在地上寫下我的生辰。 狗看不懂,腦袋偏了偏,吐出舌頭。 我笑著呼嚕它的頭,不懂也沒關(guān)系,大抵狗會一直在。 聽說教書的陳夫子給他們上過一堂課,我路過書院,夫子正講到這一句:以血洗血,污益甚爾。和冤冤相報何時了意思差不多。 在那之后,他們很少打我和狗了,只是眼神變得更加奇怪,我只當(dāng)沒看見。 下雪了,我擔(dān)心狗冷,用舊衣服在床底做了一個窩,上面鋪著些曬干的草。 我還是睡不好,夜半驚醒下意識地將手伸到床底,狗平時睡覺打呼,這晚卻沒聲兒。 我的手指碰到狗吐出來的舌頭,有點冰,明早再給狗鋪些衣服吧。 “狗,狗你在嗎?”我招呼狗,半天也沒見影子。 今天我端了碗rou湯,里頭居然有根帶rou的骨頭,我把骨頭挑出來放到一邊,狗愛吃涼骨頭。 喝完rou湯,門被人踹開了,刮進來一股冷風(fēng)。 他們二話不說,推著我來到書院,陳夫子也在,他笑著跟我打招呼:“來吃rou火鍋?!?/br> 書院的桌子被并到一起,圍坐著很多人。 桌子中央架著一口鍋,冒著騰騰熱氣,味道聞起來很像我剛喝下去的rou湯。 黃啟瑞拿了rou骨頭在啃,所有人都在吃rou喝湯,連陳夫子也是。 我站著就要走,我已經(jīng)飽了,不想再吃了。 他們說:“味道不錯,就是瘦了點?!?/br> 他們說:“應(yīng)該把頭一起燉了?!?/br> 他們的吵鬧聲越來越大,忽然有人喊住我:“喂,你不想來嘗嘗嗎?” 有人問陳夫子:“他叫什么名字?他有名字嗎?” 他們說:“怪物也有名字嗎?” 他們說:“不知道,他的狗有名字咧,我剛?cè)〉?,叫小黑?!?/br> 人群又叫,“我是小黑的爺爺!” 黃啟瑞扔了骨頭走過來,“喂,那你該喊我爹?!?/br> 陳夫子還是那副模樣,為人師表,一臉正派,“他有名字的?!彼[著眼看我。 “白行簡。”陳夫子叫我的名字,我終于想起來了,我叫白行簡。 黃啟瑞撐在我肩膀上問,“白行簡,你的狗呢?那狗畜生呢?” “哈哈哈......啟瑞你也太欺負(fù)人了......狗,狗不是在鍋里嗎?” “白行簡,狗rou好吃吧?可是燉了整整一夜呢......加了蔥姜,八角,糖,醬油,酒,rou都燉爛了?!彼野勺旎匚?。 有人附和道:“那酒我爹可寶貝了,你那死狗能被這樣名貴的酒燉上一夜,也算是它的福氣!”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我突然聽到一個格格不入的聲音,下意識回頭去找。 說這話的人是宋瑜,她元神出竅后找到了白行簡,由于失血過多,他已經(jīng)昏睡過去。 元神在極為虛弱的時候,很容易被他人趁虛而入。 就好比現(xiàn)在,宋瑜不僅窺探了白行簡的回憶,還進入了他的回憶。 他好像聽到了,宋瑜不再出聲,繼續(xù)跟著他的回憶走。 難道我真傻了,這里哪有人會跟黃啟瑞對著干。 嘴里開始冒酸水,我猛地推開這群人跑出去,呼出的白氣在我的睫毛上結(jié)成了霜。 我鉆到了床底下,摸到了狗的頭,它閉眼吐著舌頭。它的毛發(fā)也結(jié)了霜。 原來昨晚狗就死了,他們殺了狗,還要把狗的頭放回床底下,扯出它的舌頭。 他們又到門口了,丟來一個球,是我給狗編的竹球。 “這畜生是個沒腦子的,一個球就騙過來了?!彼麄兂燥柫耍茸懔?,揉著肚子嚷嚷。 后來人散了,桌子上的骨頭涼了。我把球撿起來,上面沾滿了血。 竹球上的血洗不干凈,我的狗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問神:誰是人,誰是畜生。 我抱著狗的頭在銀杏樹下站了很久,他們叫我白行簡,叫我滾開,他們踢我拽著我的頭發(fā),但我不走。 直到我的臉上的符文再次不受控制地出現(xiàn),他們落荒而逃。 怪物,狗死了你怎么不死。 我看到了,他們的嘴唇在動。 雪淹沒了一切,這世界又恢復(fù)純潔無辜的模樣。 狗被我埋在了銀杏樹下,神還是沒有救我。 神不會愛我,神也不愛狗。 我要懲罰神,叫神日日夜夜看見狗。 ...... 我的狗很可憐,所以我要懲罰殺狗的人。 黃啟瑞被我埋在銀杏樹北面數(shù)十米的地方,以跪倒在地的姿勢。曾經(jīng)高高在上昂著的頭,如今被我砍下來丟到了地上??车恫惶h利,他的頭一半脫落,一半連著脖子,血濺了我一身。 “你要贖罪。”這是我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又是一個雪夜,我拖著刀往回走的時候,想起一句話:以血洗血,污益甚爾。 “那又何妨?!钡都獾难瘟艘宦?,但都被大雪掩蓋。 這一年,我十歲。 鏡面粗糙昏黃,模糊地映出我的模樣。凝結(jié)的血線牢牢覆在我臉上,眼眶底下符文縱橫。 我低頭看著滿手的鮮血,突然笑了,我天生就是個怪物。 回憶到這便終止了。 安全起見,宋瑜把白行簡帶回了自己房間。 她摸了摸白行簡的額頭,有些發(fā)燒。奇怪的是,他身上沒有血,也沒有受傷。 宋瑜稍一思索,解開了他腰間的衣帶,指尖覆上他心口guntang的符文。這符文本身是黑色,如今卻呈現(xiàn)黑紅色。 一個猜想漸漸浮上宋瑜心頭,怕是這符文搞的鬼,血能夠滋養(yǎng)符文,符文吸收了血反過來又能治遼白行簡。 宋瑜咬破白行簡的指腹,抹了一滴在他的符文上,果不其然,符文將血吸收了。 宋瑜:系統(tǒng),你說他體內(nèi)的蠱蟲怎么樣了? 未待系統(tǒng)回復(fù),宋瑜看到一只瘦小的蠱蟲從白行簡的手腕底下鉆出來,甫一接觸地面,就化為了粉末。 他手腕上還系著自己送給他的玉佩,玉佩的色澤更顯瑩潤。 白行簡的呼吸越來越重,額角沁出點點汗。宋瑜伸手去擦,豈知白行簡貼過來,將臉埋進了宋瑜的掌心,無意識地輕蹭。 就好像......他的那只小狗,姿態(tài)親昵,毫不設(shè)防。 宋瑜無奈,捏了捏他柔軟的臉頰,叁年不見,好歹是養(yǎng)了點臉頰rou出來。 不多時,白行簡醒了,長睫上還掛著淚珠,眼眶紅紅的,瞧著頗為可憐。 他懵了片刻,隨即坐起身,像是要確認(rèn)她是真實存在的一樣,表情極為真摯地握住宋瑜的手,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好似帶了小鉤子,望著她再沒移開。 宋瑜心軟了半邊,或者說很難會有人無視他直勾勾的眼神,至少宋瑜很吃這一套。 宋瑜:被勾引到是一個太正常不過的事了。 系統(tǒng):宿主開心就好......只是我有個壞消息,宿主要不要聽。 宋瑜:你的壞消息不是一般的多啊。 系統(tǒng):白行簡雖然能利用符文治療自己受的傷,但必須要通過男女交合才不會遭到符文反噬,之前他都有吃藥壓制,不巧今天藥吃完了,所以宿主您看著辦吧。 宋瑜:這么重要的東西你現(xiàn)在才說? 系統(tǒng):這也是剛剛才查詢到的,您前面做任務(wù)都沒能跟反派近距離接觸,這些設(shè)定自然也隱藏了。 這跟中了迷情藥有什么區(qū)別?如果面前有面鏡子,宋瑜一定能看到自己無語凝噎的表情。 宋瑜問他:“難受嗎?” 白行簡先是點頭又搖頭,臉蹭蹭宋瑜微涼的掌心,心里卻有個聲音在說,再近一點,再近一點就好。他的手掐住床板,骨節(jié)泛白,手臂內(nèi)側(cè)青筋凸顯。 他突然想起狗,狗的眼睛看著總像一汪水,狗望著他搖尾巴,嗚咽兩聲,他就心軟了。 “師姐,我可以親你嗎?”他黏黏糊糊地喊著宋瑜,眼里也含了一汪水。 “那你知道怎么親嗎?”宋瑜輕聲說。 白行簡眨了下眼,慢慢將唇貼上她的嘴角,不摻任何情欲,純情極了。 接著,他仿佛想到什么,伸舌舔了她一口。 宋瑜頓時沒忍住笑,感情醞釀了這么久,親吻是跟小狗學(xué)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