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荒漠遇險ⅹ#402;dǐи.cǒм
架著馬車的一伙兒黑衣大漢個個身材魁梧、武藝高強,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將護送端陽公主和親的護衛(wèi)撂倒,此刻正駕著馬車一刻不停地向荒漠地區(qū)前進著。 “啊——!你們是什么人?”錦屏大叫一聲,她沒想到會遭此變故,大驚失色。她想要站定在全速前進的馬車中,卻被甩得撲倒在地。 看到錦屏這樣,端陽公主便知事情不妙,她扶起錦屏。小丫頭嚇得聲調都提高了一度,“公主,我們被劫了……” 端陽微微蹙眉,越是慌張就越要表現(xiàn)得鎮(zhèn)定,她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 出嫁前,她曾在書中讀到此地多沙匪悍盜,想來沙匪只是劫財,或許能繞她們性命,不論如何總要試一試。端陽伸出纖長的手指繞到耳邊,掛上遮住半邊臉的白紗。她小心地挪到馬車靠近門簾的地方,用盡全力大喊道,“停車!” 駕車的黑衣大漢不動聲色,依然全速驅車,連頭都沒回一下。端陽又以手敲擊馬車試圖引起注意,卻仍是徒勞。既然人不停,那便想辦法讓馬停。端陽打開她身旁箱子里裝著的鳳冠,扶著錦屏從車窗探出身,將沉甸甸的鳳冠狠狠地沖馬兒的腦袋砸去。 “砰”地一聲響,馬兒吃痛速度便慢下來了,這幾個黑衣大漢也被突然砸過來的金晃晃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幾個人倚仗自己人高馬大,對兩個女子倒也沒什么顧慮,幾個人便停下馬車,去尋剛剛一晃而過的金疙瘩。 端陽見狀心中已有了幾分把握,她掀起帳簾,將貼身的行李中裝金銀珠寶的箱子全部打開,用羌北族的語言說道,“放我們走,這些全部給你們?!保莹ウ川保缨擗??ò?(seyushu.) 幾個沙匪何時見過這么許多真金白銀,兩眼冒光直勾勾看著箱子便上前要接過來,其中一個倒是沒動制止了其他的同班,若有所思地只盯著端陽上下打量。 “我們的馬車與大部隊走散了,我勸你們趁他們還沒尋過來,拿上錢快走。”端陽聲音沉穩(wěn),神態(tài)自若,裝出一幅有恃無恐的樣子,“不然,到時候你們不僅什么也拿不到,還會被處以極刑。” 沙匪們聽懂了圍在一起似乎是在討論著什么,不一會兒幾個人散開,一個黑衣壯漢從端陽手中狠狠地奪過箱子,幾個人便駕著馬離開了。 錦屏在一旁看呆了,她哪里會想到平日里溫和沉靜的端陽公主面對沙匪竟有如此這般的膽量與氣度,望著黑衣沙匪們漸行漸遠,她也終于舒了一口氣。主仆二人經(jīng)此一遭都受驚不小,便從馬車中下來休整一番。 太陽漸漸西落,天色暗了下來,錦屏讓端陽公主坐在車里,自己幾次嘗試著駕馬都把握不住方向,索性讓馬兒慢慢向西走著。過了一會兒,馬兒卻突然一聲長嘯,只見那幫黑衣沙匪又從天而降重新又劫持了這輛馬車。 原來那伙兒沙匪根本沒走遠,他們熟悉地形,便躲在一旁偷偷觀察,直到錦屏嘗試駕車時,他們便確定根本沒有什么所謂的大部隊,于是重新殺了個回馬槍。 “啊——”,錦屏被從馬車上打落,直接跌到了地上,幾個黑衣悍匪重新駕馬疾馳,端陽深知這次是沒有辦法了,她咬緊下唇,閉上眼睛,準備從車窗跳出去。 突然,馬車似乎撞到了一塊巨石,一陣劇烈的顛簸,震得端陽在車里完全無法行動。又是幾聲異響,似乎是撕扯打斗的聲音,端陽從簾子的縫隙中窺探,只見剛剛還不懷好意的沙匪此刻已經(jīng)有兩叁人倒在血泊之中,還有幾人正在圍著一個纏斗,然而似乎也不是對手。幾番交手下來,沙匪幫雖是包圍陣勢,然而似乎各個皆有負傷,從他們中間傳來男性如玉石般清朗的嗓音,“還要再打嗎?” 幾個黑衣沙匪對視一眼,便灰溜溜地跑走了。男人輕笑一聲,將腿踩在馬車上,用拇指和食指擦拭著匕首上沾著的血跡。 “公主,公主,你沒事兒吧?!卞\屏從馬上摔下來,受了些皮外傷,但她還是強忍疼痛一路踉蹌跑來察看端陽的情況。端陽此刻已然脫險,她從馬車上下來上前攙扶錦屏坐下,用自己的絲絹小心地幫錦屏清理包扎。而后她稍稍整理儀容,微微躬身,拱手相拜,向搭救的男子行了大禮。 “感謝少俠出手相助,解救我們主仆二人的性命?!倍岁栃羞^禮,注視著面前的男子,或者更準確地說應該是一位少年。他身材高大挺拔,面容輪廓深邃而立體,一眼望去便是異族人的長相。少年的額上系著一條叁指寬的深褐色頭帶,上面裝飾著珊瑚彩珠,眉毛與睫毛都格外濃密,鼻子高挺,唇間含著笑,看上去倒多了些少年人豐神俊朗的瀟灑。他身著褐色長袍,上面縫著不同的動物皮毛,領口點綴著彩繡。 “你是中原人?”少年打量著眼前的女子,他本以為會從馬車上下來一個蓬頭垢面的狼狽受害者,卻沒想到是一位落落大方的美麗女子。剛剛分明命懸一線,然而此刻看起來卻神態(tài)自如,甚至比他還得體些。 “你竟會說中原話?!甭牭绞煜さ泥l(xiāng)音,端陽眼中閃過一絲光彩?!拔覀儚闹性瓉淼酱颂帉びH,路上與家人走散,才遭此變故?!?/br> “我救了你,你拿什么謝我呢?”少年摸著腰間的匕首,那匕首套看上去是麂皮做,有幾顆綠松石點綴。他盯著端陽不懷好意地一笑,露出唇角的虎牙,錦屏在一旁看他與公主對話沒來由地察覺到一絲危險。 “少俠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不論是什么,我定會傾盡所有?!倍岁柟鲄s依然面不改色,話語里滿是真誠。 “哦,你倒是慷慨”,少年湊到端陽身邊,離得極近,端陽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炙熱的呼吸?!澳氵@么慷慨,我也不愿意為難你?!闭f著他的手懸在端陽的右耳旁,只隔一寸,徐徐地垂落,似有若無地撫摸。端陽只感覺到自己耳邊幾絲碎發(fā)被他帶動,右邊臉側頓時一片麻酥酥的感覺。 “那不如你摘下白紗,讓我看看你的真容?”少年抬眼看著端陽,滿臉戲謔地說道。話一出口,他終于從這位端莊沉穩(wěn)的女子眼中看到了一絲閃動的波瀾。 說來也怪,那女子微不可察的神色變化,竟讓他的內心有種抑制不住的喜悅,宛如干旱之人嘗到了天上掉落的一顆雨滴,便不由地想要更多。父汗常罵他如原始野獸一般,有暴戾極虐之性,如今看來倒也不能算作冤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