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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里的山野村姑大多沒什么見識,連字都不認半個,各個怯怯懦懦,她甚至都不屑于投去個正眼。 而且,她要忙的事太多,實在沒空浪費光陰去注意那些小人物,可這個白日里的賤民,卻讓她本能的生出危機感。 也許源于對方的好顏色,亦或是那懟人的利索勁兒,更或者是這賤民覬覦她的男人。 總之,莫名覺得此人或許會成為她的勁敵。 哪怕是她不想承認,可這個賤民的皮囊卻比她更標致嬌俏,而且嘴皮子利索,正是極討男人喜歡的類型…… 拔步床上,夏藕將眼睛掀開一條小縫兒,在視線適應黑暗中后,她隱約看到池瑤臉上的嫉妒。 對方嫉妒……她? 玄幻了! 池瑤將來可是要做太后娘娘的人,除了提督大人能掣肘她,連小皇帝都要看這個母后的臉色過活。 就這樣一個活在權利中的女人,會嫉妒自己? 海王的想法,非尋常人可參悟。 簡直了…… 不待夏藕多想,池瑤已經緩緩走到了床榻前。 寒光一閃,舉著的匕首便要落下。 這是要殺人啊! 作為求生欲極強的人,夏藕本能就要撒下迷藥。 “錚!”便在這一刻,屋外傳來打斗的聲音。 池瑤頓住動作,回首從窗子看去。 只見一個身著月白色直綴的男子同白笙對上,那人身姿修長挺拔,容貌雋俊,哪怕深夜也難掩其風華高舉。 那人身手了得,招式間一氣呵成間,透著鋒芒畢露的傲骨之氣。 明顯襯得白笙功底淺薄,大概是戲子的緣故,只能擬其形,無法武其魂。 枝椏搖擺,光影晃動,為那明亮銳利的眼眸又添了幾分魅色,然而那張臉卻沒什么表情,無喜無悲,手上的招式越來越快。 池瑤僵立原地,遙望這一幕,混亂的內心忍不住浮現了某個念頭。 原來她心中的蓋世英雄,不過是戲臺子上的楚霸王,那力拔山河的威武也只是戲臺子上演出來的…… 而眼前的男子,才是真正的光風霽月,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郎。 僅僅就這么看著,就讓人覺得小鹿亂撞,仿佛連自己的心跳,也被傳染了他身上的魅惑氣息一般。 稷澂注意到了那道灼灼的視線,冷眸掃去。 自家小娘子最愛扒著的窗欞,立著另外一個女人的身影。 她蒙著面巾,看不清臉。 圓滾滾地腰身,是孕婦的身形…… 是池瑤…… 那他的小娘子呢! 此人心狠手辣,他嬌嬌軟軟的小娘子,如何敵的過? 劍拔弩張的殺氣,無聲地彌漫開來。 窗子距離院落相隔約莫五丈左右,彼此對視。 池瑤的身上,清楚地感受到他釋放出那股子莫名的壓迫感,另人不得不注視仰望。 她越發(fā)欣賞眼前這個英姿颯爽,鋒芒畢露的男子…… 稷澂跨步上前,手中的軟劍劃破空氣,順勢朝白笙劈了下去。 鋒利的銀色軟劍在清寒的月光下,閃耀著刺眼光芒,袍裾也隨著稷澂的動作獵獵飛舞。 “錚!” 白笙毫不遲疑地將手中的長劍一橫,架住了稷澂如電閃雷鳴般的招式。 劍光相擊,火花四射,殺氣騰騰。 瞬時,周遭的空氣都冷了幾個度。 小樓上,池瑤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屏息凝神。 畢竟白笙是她尚未出世孩兒的父親…… 可若是這個男人能當她孩子的父親就好了,亦或者他們都當她孩子的父親,資格均等。 可他……會介意嗎? 一定不會,整個燕京仕宦勛貴的子弟,哪個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第64章 海王瞧上了提督大人 池瑤的眸底,閃過勢在必得的自信。 有人不屑她這種作為,可男人就是喜歡她這樣的女人,她又有什么法子? 就連當朝太子都愛她到無法自拔,她說什么便信什么,還幫著她給家族的人升官軼,平息無數的弊端。 可惜太子的生得肥膩,她懶得再哄了…… 哼,想當她孩子父親的男人,也不是誰都可以,起碼這男人也要勝了白笙。 仿佛在驗證她心中所想,稷澂又連著揮出數招,一劍比一劍迅猛,一招比一招狠辣。 刀光霍霍,只看那銀色的劍光快得幾乎化成一片片虛影。 白笙幾乎毫無反擊之力,整個人被逼得連退了一步又一步。 “鐺……鐺……鐺!”利器相撞的聲音連綿不絕,愈演愈烈…… 在又一聲激烈的對撞后,白笙手中銀色的長劍脫手而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曲線。 “咣!”落在了鵝卵石路上。 時間似是在這一刻靜止,四周陷入了一片沉寂,無論是院內,或是小樓之上,都未錯過這一道聲響。 稷澂與白笙,面向而立。 前者骨節(jié)分明的手中還牢牢地握著軟劍,而后者卻是兩手空空如也。 前者意氣風發(fā),后者卻面沉如水。 勝負塵埃落定。 稷澂氣勢傲然,會贏并不意外,只是池瑤沒想到這才過了不足十來招,白笙的劍就脫手而出…… 可見兩人實力懸殊! 便在池瑤的心神被稷澂所住之際,夏藕已經在對方不知不覺中起身,手中還抄起一個瓷枕,緩緩地走到了池瑤的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