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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直接回到稷家,而是在到了村口時下馬,用粗布裹上了四個馬蹄。 月上中空,村落陷入沉睡。 因為小娘子時常拿剩菜剩飯喂土狗,這些土狗和他也都熟了,見自己過來不僅不叫,還搖搖尾巴。 稷澂靜靜地潛入田里長家,迷暈了田婻,隨手撿了個麻袋將人套上,提了出來,丟到馬背上…… 另一頭,稷家。 谷氏和兒子夏蓅一直注意著院里面的動靜,見里面用飯后,便沒有任何聲音,就覺得差不多事成了。 本來挺欣喜的,可是左等熊爺不來,右等還不來。 谷氏擔心夏蓙,心里急的不行,罵罵咧咧,道“這熊爺不是看上那夏莧了嘛?怎么辦事還這么不著調(diào),是不是只是玩玩……” “熊爺能看上夏莧,是她的福氣,即使看不上也要巴結(jié)上,咱們家也能因此靠上清河侯府,那侯府可是稷貴妃的母族。 有了這靠山,但凡稍微提攜提攜兒子,又哪里還用苦哈哈的讀什么書?” “可娘聽你外祖母說,池家大小姐寧可同戲子私奔,也不愿嫁給太子,做太子妃,是不是這里面有什么隱情?” “娘,那池大小姐不過閨中女子,被池府寵得不知天高地厚,看似精明,經(jīng)商賺得富埒陶白,實則將池家推上風(fēng)口浪尖。 池府同皇家比起來,又算什么? 待日后您就看吧,今上可會放過池府?” “那池少爺可怎么辦?”谷氏想到自己的小兒子,心里一揪。 夏蓅不知谷氏心中的顧慮,道“他們跟咱們又有何干系? 待有了熊爺幫忙,就讓外祖母贖身。 依著兒子看,就該讓這些高門的少爺小姐,好好地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民間疾苦! 那池瑤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好好的大小姐,非要活成個花魁一樣,看見男人就要撩撥一把,今上只有太子一根獨苗,將來皇位不傳給太子,難不成還要給侄子? 這女子就要在后宅相夫教子,非要做什么生意?把心都給做野了……” 谷氏腦子嗡嗡作響。 之前還不是很擔心,在她心里池府就是天,就算地動天也不會塌了不是? 但她這一聽兒子的分析才明白,天外有天,谷嬤嬤可以贖身,但池少爺頂著池家的姓氏又哪里有退路? 第44章 偷梁換柱 不知不覺到了子時,谷氏實在等不下去了。 夏莧能不能同熊爺搭上話自己不清楚,但她的女兒還在青樓被人糟蹋,她這個做母親的,時時刻刻都在煎熬著。 谷氏同兒子商量了一下,還是準備親自出馬。 月色下,視野受限,什么都看不大清。 夏蓅剛要翻墻,谷氏卻發(fā)現(xiàn)院門沒有上鎖,是虛掩著的。 推門進去,就見廚房的門開著,里面有個人影,明顯是個女子的身形,除了夏藕她們不做他想。 谷氏見小狗子昏迷著倒地不起,喜出望外的朝還扒在院墻上的兒子,小聲喊道“蓅兒,蓅兒,成了成了! 趕緊趁著藥效還沒過,給小狗子送花樓,換回你meimei去!” “這就來了!”夏蓅忙不迭的從墻上下來,將“夏藕”橫抱起來。 就在這時,谷氏又發(fā)現(xiàn)旁邊還有個大麻袋,道“套上吧,眼不見,心為凈!” 二人看也不看,就利索的將人給套起來。 夏蓅心里急慌慌的,將人扛在肩上就往外走。 剛走出村,他就有點累了,便兩個人抬著…… 谷氏和夏蓅一路抬著人,到了花樓后門。 此時,正是花樓熱鬧的時候,里面縈繞著歡聲笑語,好不逍遙。 谷氏甩了甩手,走到了跟前兒,扶了扶發(fā)釵,這才伸手去敲門,道“開門啊,是我,夏家的,來給你們送貨啦!” “怎么還不來開門,都杵在這喊了好半天啦!”夏蓅有些不情愿地瞅了手里的大麻袋一眼。 想不到看起來瘦巴巴的小狗子,竟這般重,抬了這一道兒,手臂累得都抽筋了。 他也跟著喊了幾嗓子,院里還是無人應(yīng)答。 院墻深,再加上院兒里夜夜笙歌的,誰會注意到后門這頭兒的動靜? 夏蓅這心里急啊! 他可是童生,有著功名在身得讀書人,若是待會兒被人瞧個現(xiàn)行,回頭再鬧得人盡皆知,那可還了得? 他累的滿頭大汗,耐性就更差了,便在這時,麻袋里的人似乎醒了,開始掙扎。 夏蓅心急之下,干脆從大門口的地上撿了塊大石頭,將麻袋里的人拍昏過去。 隨后,他將麻袋丟在地上,站在勾欄院的后門,也跟著用力的拍打那木門。 見仍舊無人應(yīng)答,他拎著石頭卯足了勁兒就重重地拍打上,道“是我,夏家的,給你們送貨來了!” 這回響聲夠大了。 但還是過了好一會,才聽見院里有人應(yīng)和那么一聲,道“這就來了!” 接著,吱呀一聲,大木門打開了。 之前的老鴇子因為夏莧的緣故得濟,已經(jīng)去了燕京城的樓里招攬生意,現(xiàn)在的鴇娘換成了她的“女兒”之一,年老色衰卻風(fēng)韻猶存,足足的人兒精一個。 “童生老爺,方才前院太特鬧了,我這兒都聽不到什么,還請原諒mama的不是吧!” 鴇娘面上帶笑,舉手投足都帶著成熟女人的嫵媚,對著夏蓅這個男童子諂媚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