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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猝不及防…… “畜牲!”因為谷氏跑著呼吸,隨著這張開的嘴,馬糞就進到嘴里。 她驚愕,抬手摸了一把臉,扶著樹干,嘔嘔的大吐特吐起來。 夏三姑緊隨其后,道“快來人啊,閨女欺負老子娘了,閨女打親娘了,這是要遭天譴啦!” 谷氏吐完,也哭喊道“老天爺啊,還有沒有王法!我親生的閨女要害死我!大家快給評評……啊……” “叫啊,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夏藕插著小蠻腰,掃了一眼寂靜的村外,說了一句土匪打劫的話。 鎏鳳動了動耳朵,學著順溜護食時踢它的動作,對著夏三姑撩起蹶子。 它將夏三姑整個人摁倒在那一大攤馬屎之上。 夏三姑臉朝下摔下,糊了一嘴的屎。 她惡心壞了,奮力從馬糞中掙扎出來,捂著胸口干嘔。 又呸呸了好幾聲,抓起衣服用力在嘴巴上蹭著,都快禿皮了,一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她從谷氏手里將鋤頭搶過來,牟足了力氣往鎏鳳身上砸去。 “順溜,鎏鳳,快跑!”夏藕眼看著鎏鳳的后背上就要挨一鋤頭,忙出聲提醒。 她臉色煞白,驚出一身冷汗。 她家馬兒又傷又弱,禁不起打??! 順溜是成年的馬匹,還特別能吃,足足有七八百斤重,哪怕是傷勢未愈,力氣也比普通人的大。 它大概是感覺到夏三姑的殺意,搖了搖尾巴…… 然后,一屁股將人給壓在馬臀下,還捻了捻,坐著擦屁屁的動作。 “啊,我的腰!”夏三姑高聲痛呼。 她頭暈目眩,感覺自己的腸子,都快被擠出來啦! 夏藕這會兒倒是不擔心自家馬兒挨揍了,可又擔心夏家訛詐。 眸子滴溜溜一轉,就想出了個注意。 圍魏救趙! “順溜,帶著鎏鳳回家!” 兩匹馬兒通人性,但鎏鳳離不開夏藕。 是以,鎏鳳根本不走。 “順溜先回家,去找你主子過來?!毕呐褐荒芡硕笃浯?,還不忘將那一筐丹參套在順溜的馬脖子上,又囑咐道“記得走后門!” 果然,順溜比鎏鳳聽話,自己噠噠的往家的方向跑去了。 夏藕抬手弄亂了自己的發(fā)髻,一邊拼命往村里跑,一邊叫喊道“救命啊,我娘和三姑母……要把我賣了換銀子,給哥哥們讀書用!不要啊,救命??!” 鎏鳳在后面撒著歡的跟著主子一起跑,沒有給一身屎臭的那兩人一個眼神。 事實證明,順溜跑的比她和鎏鳳都快,她們剛進了村,引來村民開始表演,稷澂就忙不迭的趕到了。 夏藕一見到撐腰的人,立刻拿出最誠懇的演技來,連她自己都能信以為真。 她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想想就覺得不對,又變作蓮步輕移,一雙眼睛含情脈脈地投落在提督大人的身上。 她聲音軟軟的哽咽道“夫君,我娘和三姑母……要把我賣了換銀子,給哥哥們讀書用……嗚嗚……” “咴兒……咴兒!”鎏鳳也跟著嘶鳴,宛若在告小狀。 一人一馬,好不委屈。 此刻,稷澂直接忽視了鎏鳳,他面前的小娘子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埋在他的懷中,他只覺自己的胸膛一片潮濕。 她瑟瑟發(fā)抖,縮成那么小的一團,既惹人憐愛又心疼。 稷澂冷銳的眸光望來,一雙極其幽深的眼眸,在他通身散發(fā)出駭人的冰冷氣息下,更加令人畏懼。 “夏家好大的本事,要賣我稷家的媳婦?” “不,我沒有,小狗子信口雌黃!” 谷氏矢口否認,想讓夏三姑給證明一下,陡然記那人還在馬糞中趴著呢! 夏藕呆呆地眨了眨眼睛,聲音哀哀的,格外傷心,道“夫君,我娘要像賣掉夏蓙一樣賣了小藕!” “胡說八道!蓙兒是失蹤了,那是我女兒又何曾是賣掉?”谷氏有些茫然。 夏藕用弱弱地聲音,婉轉柔聲,道“那可說不定……月前能親手送小藕頂替夏莧這個堂侄女,如今就能為了兒子,再賣掉另一個閨女……” “你你……”谷氏的臉色微微泛著白,急的眼眶發(fā)紅,卻不知要如何解釋。 旁邊的佃戶幫腔,道“就是,就是,同樣都是親閨女,舍了一個小狗子,難不成還能真心在乎另一個夏蓙?” “小狗子,你空口白牙污蔑老子娘,是要遭雷劈的!”谷氏嗓音尖銳的嚎叫。 夏藕面上委屈,態(tài)度卻斬釘截鐵,怯怯的回道“六月初六,我大婚那日,你讓打豬草的大伯母,引來人牙子,賣掉夏蓙,你敢說沒有? 事后還則喊捉賊,帶著村人上我家找夏蓙,將臟水扣到我夫君身上,簡直枉為人母!” “什么,錢氏?”谷氏的天靈蓋仿佛被撞開,頭暈目眩。 稷澂俊美的臉一臉凜冽冰冷,冷聲道“呵,演技不錯! 那人牙子就是夏莧賣身那個花樓的人,既然你問心無愧,報官多好?” “既然你早知道,為何不告訴我,蓙兒是你的親jiejie,你怎么就忍心看著她墮落風塵?”谷氏目瞪口呆地看著二人。 夏藕撇了撇嘴角,道“這話真有意思,你做娘的賣了自己的親閨女,我這個做meimei的再買回來,合著您老人家,還能多掙幾次回扣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