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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身無長物,窮困潦倒,日日湯藥不斷,靠抄書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更何談娶妻?” “我養(yǎng)你,不用你養(yǎng)我!” 夏藕在他一開口就預(yù)料到他要婉拒,仔細(xì)斟酌了用詞,直接在地上開寫。 她寫完一句,又補(bǔ)寫…… “兄臺,我很勤快,不僅識字,還會洗衣、做飯,種田,養(yǎng)雞鴨,喂豬……” 眼下,她求的是將來的富貴,暫時能讓自己好好的活下去,等到他成了權(quán)宦能帶著她作威作福就行…… 嫁誰,聽自己的,但圓不圓房,病秧子不就更要聽自己的了? 再熬到他入宮凈身,她就安全了! 這個買賣,絕對劃算! “曾經(jīng)富庶的稷家不復(fù)存在,家資什么都沒了。 我住在山腰上的草廬,夏日漏雨,冬日漏風(fēng),連庇護(hù)之所都沒有。 更何況我這破敗的身子,還不知能熬到何時? 你跟著在下,還不如尋個身子骨健碩的農(nóng)漢過日子實(shí)在……” 話落,稷澂不欲再多言半字,眼不見心不煩的閉上了眸子,似乎下定決心孑然一身。 稷澂的思緒,緩緩飄遠(yuǎn)。 近日,村中的善男信女,都各自忙著出嫁迎親,還出現(xiàn)了好幾起搶親的現(xiàn)象,屢次亂成一鍋粥。 他砍柴路過,在推搡中,被人故意擠到河里。 當(dāng)再次睜眼,他發(fā)覺自己多了一世的記憶,離奇卻真實(shí)。 又見里長和村民不顧他的意愿,硬安排自己讓長吏給強(qiáng)行配婚。 那好,稍后他就送他們一份大禮! 這小姑娘還是在他大夢一場后,見到的首位沒欺辱過自己的故人,不過他隱約記得這姑娘壽數(shù)不長,還與他有一段冥緣。 她在配親后連那男方的門都沒進(jìn)去,就挨了一頓打,生生被打死了。 她的尸首男方不要,只能拉到夏家,夏家也不留,卷了草席丟到了山里。 后來就傳夏家就鬧鬼,嚇得惶惶不可終日。 請來婆子能走陰,說夏藕因未到洞房花燭夜之喜就死了,心里有所不甘。 所以,她的鬼魂才會作怪,使夏家不得安寧,遂要替夏藕舉行冥婚,以完成大婚之禮。 吳庸嫌晦氣,肯定是不干的,夏三姑就以繼母的身份拉他來結(jié)冥婚。 如此,他們也算有一段緣分…… 不過,眼前的小姑娘,同他記憶中逆來順受的六表妹,除了皮囊一樣,性情完全不同。 這引得素來漠然的自己,愣是生出幾分興趣。 “兄臺的身子骨不好,我正好可以照顧你。”夏藕又雙叒叕寫道。 一抬頭,她見稷澂閉目養(yǎng)神。 不是吧,無視她? 罷了! 生死存亡之際,面子不重要,小命才重要。 她小心翼翼地抓著他的袖子,先是輕輕地?fù)u了搖,見他無動作,又使勁的搖曳。 見他總算睜開眼了,她又趕緊刷刷地寫了好幾句。 “待日后你我成了親,兄臺說東,我絕不往西。 您疲憊,我捏腿。 您口渴,我斟水。 您腹餓,我喂飯。 您如廁,我遞紙。 您入寢,我暖床……” 可無論她怎么夸自己,如何闡述娶妻的好處,稷澂都是一副不想娶妻的模樣。 與此同時,高知縣又配了好幾對新人走,大堂里的姑娘只剩零星五六個。 眼看著高知縣就要配到她身上了…… 氣氛越來越緊張! 夏藕見稷澂神色依舊無波,她瞇了瞇眸子,又使出殺手锏,寫道“保證端茶遞水,洗手作羹湯。 一舉得男,三年抱倆,五年得六……” 稷澂微微挑眉。 這個小丫頭知道她在說……不,寫什么嘛? 夏藕急促的寫完,又瞄了瞄公堂之上。 這高知縣的辦事效率,為何這么快? 足足甩了現(xiàn)代各大婚戀網(wǎng)站幾條街,當(dāng)知縣可真是屈才,應(yīng)該到廟里羽化成仙,去做月老,為善男信女牽紅線! 再瞅了瞅那提督大人,仍舊沒有絲毫動搖的意思。 頓時,她這小心臟就更慌了…… 不,她不能放棄! 夏藕絞盡腦汁的沉思著。 她要如何做,才能討好提督大人? 只要他先答應(yīng)自己,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她揣著小心臟,又沾了些茶湯,繼續(xù)寫。 “兄臺,成親后我都聽您的話,你讓我單腿跳,我就絕不兩條腿走,你讓我刷鍋,我就連碗都一起洗,娶我真的老劃算……” 還不待夏藕寫完,就被官媒給架走了。 她指尖的茶湯拖下長長的尾,倉促的字跡被人踩在腳下,落上骯臟的足跡。 不……不要,她不要被配給鰥夫! 單薄瘦弱的夏藕,就如同小雞子似的,任她掙扎,也無濟(jì)于事。 吹吹打打的禮樂聲,再次轉(zhuǎn)到門口。 四周的百姓因?yàn)槭虏魂P(guān)己,便跟著起哄。 牙牙學(xué)語的孩童,被炮竹聲驚得大哭。 所有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整個衙門顯得格外的喧囂…… 第4章 學(xué)生稷澂仰慕夏姑娘風(fēng)姿 稷澂見小姑娘被媒婆抓走時,還不忘伸出她的小手兒往他這頭努力地夠著,伸得直直地,同時,眸底充滿了渴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