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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懿美不敢去想他會用什么辦法逼她吃下去,只是苦笑了下,道:“是,桓大人逼供的手段世人皆知,到了大人手里的,必得都吐得干干凈凈的,才能求得一死,我早知如此,自然不會為難自己?!?/br> “坐下吧?!?/br> 祁懿美望著他身側(cè)的位置,雖是不想,卻還是忍著對他的懼意緩步行了過去。 這屋子一共就這么大,他真要傷害她,她坐在哪都一樣。 小心的坐到了椅子上,桓亦如將酒杯放到了她的面前。 祁懿美望著內(nèi)里的酒水,酒精會麻痹人的理智,與桓亦如這樣的恐怖卻又強大的人過招,必得時刻保持清醒。 “我……最近吃的少,胃不大舒服,飲酒怕是傷胃?!?/br> 桓亦如自顧自的飲下一杯,并未反對,祁懿美松了口氣。 “你很擔心太子?” 祁懿美垂下眼眸。 “他與我情誼深厚,我自然擔心他?!?/br> 桓亦如的眉極為細微的攏了下,很快又恢復了平常。 他復又倒了一杯仰頭倒入了口中,動作利落,蒼白的脖頸上性感的喉結(jié)滑動,清涼的酒水入喉,沾濕了他殷紅的唇瓣。 祁懿美見他總是這般一口飲盡,心中擔憂他吃醉,畢竟不喝酒的他就已經(jīng)讓她很是懼怕了,若當真酒意上頭,興致起了,像從前那回一般差點掐死她,這回她可沒法子能自救了。 “桓大人,飲酒傷身?!?/br> 祁懿美自眼角里瞄了他一眼,卻不料他聽了話語,目光正意味不明的瞧了過來,與她的視線碰了個正著。 祁懿美慌忙著避開了目光,桓亦如那逼人的目光在她的側(cè)臉上盯了許久,才出聲道:“你既是擔心他,都說與你聽也無妨?!?/br> “皇帝確實已經(jīng)死了,不過動手的人是天杰?;实鄣淖o衛(wèi)軍一半是我的人,一半是太子的人,我精心策劃了許久,讓天杰成功潛入刺殺皇帝,再帶領(lǐng)一早埋伏好的人反殺太子的人馬,將罪名甩給他們。 太子的人里活下來的有幾個是我的內(nèi)應(yīng),他們按著我的指示供認了刺殺是太子所為,如今,他已是我們大業(yè)的罪人了?!?/br> 說著,他微瞇了鳳眸,審視著她。 “你妻兒的住處我一早便讓人盯著了,后來你住了進來,也盡在我的掌控之中。不過有一點我甚是疑惑,燕辭云突然命人帶你出城……好似知道事態(tài)將要大變一般。如果不是你出逃,為了帶人馬將你追回,我本不會急著在那日就命天杰動手的?!?/br> 回想那一日,梅子逸的確與她說過,京中要變天了。 那么也許……燕辭云是知道桓亦如將要實施的計劃的? 想到這里,祁懿美的心忍不住歡喜起來,只是面上并不敢表露,依舊半垂著目光,眼中帶著些哀痛,道:“殿下若能提前知曉你的行動,又何至于今日狼狽出逃……那日子逸來宮外尋我,和我說是殿下覺得宮中有了你的人,總歸不甚安全,于是讓我住到了外面,誰知第二日又想到京備軍的將領(lǐng)亦是你的人,便想干脆將我送到嘉州。” 桓亦如將信將疑的打量著她,只見她神色憂郁,因著多日不曾好好進食,形容憔悴,確是一副受了打擊的模樣,半晌,驀地道:“你這般擔憂……燕辭云強迫你跟了他,又令你穿女裝示人,如此辱你,你竟愛上他了?” 這……她和燕辭云的事其實已然分不出個對與錯來了,她也是近些時日才明白,自己的心早已在很久前便裝了他了,燕辭云確是強勢,可要說強迫,卻也算不上。 至于女裝,桓亦如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我有沒有愛上他,不過是小事,并不會影響桓大人的大業(yè)。” 桓亦如面無表情的打量著她,一雙森冷的長眸里帶著堅持。 “我要知道。” “這不過是并不重要的小事,桓大人如此在意?” 桓亦如輕挑嘴角,面上卻毫無笑意。 “是。” 祁懿美一怔,她不過是激他放棄追問而已,沒想到桓亦如竟然一口承認了。 想到桓亦如以往逗弄她的惡趣味,她無論回答是還是不是,似乎都不免不了被他嘲弄,她索性道:“我自己也不知道。” 桓亦如凝視了她良久,才移開了目光。 “罷了,左右你喜歡誰,本也是不打緊的?!?/br> 這話祁懿美聽得迷糊,只覺得眼前這向來陰陽不定的桓亦如越發(fā)令人看不懂了,一會兒在意得不得了,一會兒又說不打緊,實是有些莫名其妙。 猶豫了片刻,祁懿美還是將心底里的疑惑問出了口。 “桓大人……是要利用我威脅太子嗎?” 桓亦如狹長的眸子里帶上了幾分深沉,執(zhí)著酒杯,耐人尋味的道:“再說吧?!?/br> 再說?? 他不惜提前動手,就為了帶上隊伍追上她擒住她,竟是還沒打算好要如何利用她呢? “那……你……不會給我上刑吧……?” 想到那次他差點淹死她時,他身上就帶著血腥之氣,還有京中流傳著的他的各種手段,祁懿美多少有些瑟縮。 如果讓她受酷刑,真不如死了算了。 桓亦如皺了眉,目光中帶了些顯而易見的不痛快。 “你覺得我會對你用刑?” 這……難道不會嗎? “我畢竟是太子身邊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