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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辭云一張絕美的玉面上仿若罩了一層寒冰,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下,嘴角一扯,帶上了一抹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笑。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br> 唐詩韻緩緩收回了手,這時也意識到自己這番動作有些與禮不合,若是落在有心人的眼里,難免顯得有些不清不楚的。 她確是極喜歡祁懿美的,只是這種喜歡,她自己也琢磨不透是怎樣的一種情感。 因著她父親的緣故,自小她身邊總是圍著許多男孩子,他們有的或是真心,有的或是別有用心,說的話做的事,皆是存著討好她的心思,她和他們來往,只覺得心累。 而因著她如此受異性歡迎,她身邊的女孩皆難免遭受冷落,加之她的性格本也沒有同齡的女孩們活潑,比起胭脂水粉,她更感興趣園子里的花花草草,她們看著她鞋底帶泥,手指染土,也不大和她能聊到一塊去。 祁懿美卻和所有人都不同,她懂她的感受,欣賞她的葉子畫,既不似那些圍著她的男孩子們百般討好,也不似那些女孩子們退避三舍,她就是她,好像沒有了性別,只是她唐詩韻的知己好友。 是以,有時她經(jīng)常會忘記了祁懿美已然是一個少年郎,今日也是這般,想也未想便上前為她整理衣裳,仔細想來,旁觀者瞧著確實有些過于親昵了。 更何況這個旁觀者是一向?qū)λ行┎幌驳牧首印?/br> 祁懿美見著唐詩韻訕訕的收回了手,面上還帶了些尷尬,只覺得燕辭云有些陰陽怪氣的,略略想了下,才明白過來,他定是見著唐詩韻與自己親近,吃醋了。 唉,卻不知他這樣,只會嚇到佳人啊。 不過這樣也好,早點認清人家心里沒有他,也能早點脫身。 祁懿美這樣想著,一副八卦的模樣瞄了兩人,唐詩韻微低著頭,似是尷尬未褪,再一瞧燕辭云,一雙眼中帶了些陰鷙,竟是直直的盯著自己。 不好,這位小祖宗可是自小便是個難哄的,雖說讓他早點死心是好,可也別波及到她啊,這要是讓他誤會了自己要搶他的心上人,惱了她,炸毛起來她又要哄上好些天。 這么一想,她連忙上前朝著他笑了笑,打了個圓場道:“誤會誤會,都是誤會,我這袖子被瓊月公主拽了下來,就這么回去殿內(nèi)實在不雅,正好小青小紅都不在,詩韻心好便幫我整了整?!?/br> 燕辭云沉默著望了她一瞬,似是有話欲言,卻只是改為看向了唐詩韻,道:“唐小姐,三皇兄于席上飲的有些多,可否勞你去幫忙看看?” 這話十分明顯是想支開她,唐詩韻正好也覺得留在這里被燕辭云不善的目光瞧著有些尷尬,便順著話應了聲,抬步匆忙著離開了。 唐詩韻一走,燕辭云便立即撤下了面上的禮貌疏離,偏著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祁懿美,目光陰沉著,好似她做下了什么傷天害理之事一般。 祁懿美被他這樣瞧著,壓力山大,到底頂不住,瞄了他一眼,出聲弱弱的道:“這……你干嘛這么看我……” 燕辭云卻依舊默不作聲,定定的瞧了她半晌,方道:“長本事了啊,這宴席還沒散,便敢在這里拉拉扯扯的。之前口口聲聲說定親一事并非你愿,一轉(zhuǎn)頭便你來我往的,還讓她……碰你?!?/br> 燕辭云一邊說,一邊氣惱的瞥了一眼祁懿美手中的錦盒。 祁懿美這時覺得自己拿的仿佛是個燙手山芋,完了,唐詩韻自小到大什么都沒送過他,如今送了自己這么一個有心的禮物,還正巧被他瞧見了,這飛醋吃起來,還不得上來咬她啊。 想到幾年前差點被他咬到手的那一回,那一口森森的小白牙,祁懿美立即堅定的道:“沒有,哪來的拉拉扯扯,她手還沒碰上我的衣裳呢,云妹你就來了,真的,你看我的衣裳還歪著呢。 哦,還有錦盒,這就是普通的友人相贈,我們就是純潔的友誼,當時定親也不過是權宜之計,我們要是真的彼此喜歡,早就一起去求了太后賜婚了,哪還能在這耽隔著。” 這一段話說了出去,燕辭云的面色倒確是好轉(zhuǎn)少許,他盯了她片刻,忽的幾步上了前,兩手扯上了她的衣裳。 祁懿美嚇了一跳,兩手捂著前襟驚道:“云妹,你干嘛???” 燕辭云不快的拉下面色,望著她道:“怎么,唐詩韻能幫你整衣裳,我就不行?” 行,反正冬日里衣裳厚,也不怕他發(fā)現(xiàn)什么,整就整吧。 “那你倒是說一聲,這么突然撲上來,嚇了我一跳?!?/br> 作者有話說: 阿美誤會大了哈哈哈 第41章 祁懿美一邊說著,一邊將錦盒放到一邊,放松了身子,燕辭云一個向來不伺候人的主兒,動作難免顯得有幾分笨拙,好一會兒,才幫她把衣裳拉了回去。 整好了衣裳,燕辭云望了她一眼,那目光中帶了些冷然,道:“瓊月這丫頭……看來是該管教管教了。” 祁懿美見著他眼中透著幾許陰狠,知曉他這句話絕對是認真的。 燕辭云這個人自小便是個心思深沉的,如今雖是只有十三歲,可在吏部幾月,諸位官員無一不服,祁懿美雖是對著那些政務不感興趣,可瞧著那些官員與他來往間的模樣,心中也知,這孩子可不是個花瓶,辦起事來心思縝密,懲治起人來也有的是法子。 想著瓊月公主其實也不過就是拉了她胳膊幾下,才十一歲的孩子,實在沒必要去同她計較,她上前勸道:“她也沒做什么,就是拉了拉我的袖子,沒事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