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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亦如面上依舊是一片恭敬,微低了頭道:“六殿下乃是皇子,這宮中的地方自是沒有去不得的,殿下若是想去藏寶庫,想來與陛下說一聲便成。只是此次陛下僅言祁小公子一人,臣既是領了皇命,還請恕臣不敢違背,望六殿下見諒?!?/br> 宮中的藏寶庫,沒有圣意,便是皇后也不是可以隨意出入的。 燕辭云凜著目光,心思微微思量,雖是不愿祁懿美與這個陰險之人單獨同行,不過也明白,不過是走一遭,桓亦如也是不敢明目張膽的把祁懿美怎么樣的。 更何況,他的敵人是寧貴妃,兩位皇子,和祁丞相,祁懿美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孩子,根本不值得他放在眼里。 只是一想到桓亦如竟為了這樣的小事親跑了這一趟,燕辭云總覺得有幾分詭異。 祁懿美見燕辭云面色不佳,抿著嘴角與桓亦如對峙著,連忙笑了笑,道:“瞧著時辰,貴妃娘娘也是午睡快起來了,一會兒許是要召見殿下的,殿下還是留下吧,我與掌印大人走一趟,即刻便回的?!?/br> 燕辭云不言,半晌,才微松了嘴角,雖帶了些勉強,總歸算是默許了。 祁懿美朝著桓亦如一揖,道:“勞煩掌印大人帶路。” 桓亦如帶著祁懿美出了見云殿,祁懿美在后面跟著,老老實實的低著頭,看著紫色錦袍下的黑靴時隱時現(xiàn),她不禁開始神游。 這位陰森森的掌印大人到底為什么親自跑這一趟,該不會是想趁機報復她上回出言不遜惹了他不快吧? 不會吧,這么一位大人物,和一個十歲孩子的童言過不去……而且當時明明是他有意挑釁在先。 可不過是同行一路而已,他要怎么報復她呢?難不成罵她一頓?即將掌握三法司的掌印大人就這點氣量?? 祁懿美一肚子的問號,一個沒防備,前面帶路的人忽然停了下來,她慌忙停步,差一點點就撞了上去。 桓亦如不避不讓,祁懿美穩(wěn)住了身形,見著與那紫色錦袍不過半寸的距離了,連忙向后退了幾步拉開距離。 桓亦如回過身來,剛剛對著燕辭云時端著的那份恭謹已然不復存在,略帶了幾分妖艷的紅唇似有若無的微微上調著,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了祁懿美。 “六殿下很緊張你?!?/br> 祁懿美一聽,身上寒毛都豎起來了,成為皇子在意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事,保不準哪天就被犧牲在權力場上了。 她抬頭盡量讓自己顯得憨厚的笑了笑,道:“掌印大人說笑了,六殿下不過是感念我曾舍命相救,待我親厚些而已,談不上緊張不緊張的,我一個臣子而已,哪里值得讓皇子掛心?!?/br> 桓亦如不言,默默的審視著面前的小人,祁懿美今年不過十歲,生得又瘦,而桓亦如已然成年,雖是太監(jiān),卻并不纖弱,反而生得高大挺拔,背脊筆直而肩臂結實,站在她面前如一座小山一般,使她不得不仰視著與他對話。 那張小臉上盡是忠厚誠懇,仿佛她真的和六皇子只是君臣關系一般。 桓亦如唇邊掛著的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愈發(fā)幽深,他并不言語,祁懿美卻覺得自己仿若被他看了個通透。 半晌,桓亦如復又抬步,邁著慢悠悠的步子,云淡風輕的道:“六殿下待你的這份不同,許確是因你舍命相救而起倒是沒錯。” 祁懿美覺得過多的解釋,不過是越描越黑而已,便也未再辯解,只是小步的跟著他向前走著。 “你很怕我?!?/br> 這是一句肯定句。 祁懿美暗里瞄了他一眼,不料正被垂目盯著她的桓亦如發(fā)現(xiàn)個正著,馬上又如燙著了一般飛快的移開了目光。 桓亦如收回了目光,輕笑一聲,道:“你怕我報復你?” “我與掌印大人向來無過節(jié),何談報復。更何況,即便是我不懂事,哪句話沒說好,掌印大人又怎會同我個孩子計較?!?/br> 桓亦如點頭,仿若很贊同的道:“嗯,我確實不屑與孩子計較?!?/br> 祁懿美心上一松,懸著的大石才剛落下,只見桓亦如調轉了目光,一雙狹長的鳳眼帶了幾分玩味,望向了她。 “不過你例外?!?/br> 她真是哭的心都有了,這個人是有多變態(tài),這么貓抓老鼠的嚇唬她有意思嗎? 桓亦如說完了話,一雙長眸盯著她的表情,見她淡淡的模樣,并未如他所料想的露出恐懼或是憤怒,不由來了興致,停下步子站至她的面前,抱臂打量起她來。 忽然,他彎了腰身湊近了她,那一張帶了些魅惑的妖美面龐忽而放大在祁懿美的面前,殷紅的唇就在她眼前,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仿佛是被盯上的獵物,而眼前的這條美女蛇隨時會張開這殷紅的唇將她吃下去。 吃小孩的女妖,哦不,男妖,倒挺符合這個變態(tài)的。 作者有話說: 今天工作忙的不行了,努力日更中 第17章 “你入宮后,應有人與你說過得罪我的下場吧……”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許是這一張帶著幾分妖異的臉離的過于近了,帶給人的壓迫感愈加濃重,祁懿美覺得自己好似被野獸盯住的小綿羊,不自覺的心跳如鼓,周身冷涔涔的,有些不適的向后微傾著身,偏開了頭,蹙著眉道:“掌印大人為何非要和一個孩子過不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