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劍共眠 第136節(jié)
明明沒有尾巴,可被拍了屁股,蘇旖夢還是覺得又慌又亂,有種難以言說的特殊感覺充斥全身,讓她本來就飄了兩坨紅云的臉變得更紅,連脖頸、耳尖都透著淡淡的粉紅色。 “我……” 她發(fā)現(xiàn)司空寒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怪異。 他呼吸重了一些,臉也紅了,本來煞氣騰騰的眼睛里黑氣變淡,像是籠了一層淺灰色的煙,讓他的眼神都顯得迷離幾分,帶著一點兒茫然無措。 看起來,有點兒誘人。 然后,兩人就那么凝望彼此,誰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良久后,終于再次抱在一起。 …… 草海上,紅衣殘念看得直搖頭,“就這,兩木頭人似的?!彼€不如看看別人,扭頭看向另外水幕,發(fā)現(xiàn)上面也有一男一女擁抱在一起,只不過那男修手腕上的絲線也不少,關鍵通往他的不少就算了,他想見的人,居然也挺多。 這絲線都纏成了網(wǎng)格,看得她眼睛暈。 又看向另外一個,她嘆了口氣,他還停留在原地,跟那棵參天大樹相比,遠方的一縷思念,顯然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將水幕上的動靜掃了一圈兒,明明不想看菜雞互啄,她眼角余光還是不自覺地瞟向了最初的方向。 嗯,倆小傻子還杵成木頭樁子一樣抱著呢。 等意識到自己嘴角微微勾起時,紅衣殘念愣了愣,我居然覺得這樣也甜嗎? …… “司空寒,我跟你講哦,我們所在的那片天地被人囚禁在了書里……”她絮絮叨叨地講,講著講著,又流了淚,將司空寒的衣服都哭濕了。 “嗚嗚,你好苦,出去后,你還會忘記這些,你還會去找云彩衣,我會盡快提升修為,收服魂碑的?!?/br> “還有,你別害怕,我送給你的小劍是替身傀儡,它是我和書靈一起煉制出來替你擋死劫的?!?/br> 她說話時甕聲甕氣的,聲音不大,卻好似直接撞進他胸腔,在他心湖里來回碰撞,不斷回響。 他滿心滿眼都是她。 司空寒退了一步,伸手去擦她的眼淚,還將沾了她淚水的手指放到口中嘗了嘗:“不苦,咸的。” 他問:“jiejie,如果我們在天河異相里,殺掉葉輕舟和云彩衣呢?” 蘇旖夢一邊抽泣一邊回答他,“不行的哦,那偽天道就會發(fā)現(xiàn)他辛辛苦苦安排的氣運之子都消失了,那一切都會失控,我們不清楚它到底要如何選擇,是重新挑一個傀儡,還是直接撕掉這頁書。”經(jīng)過聶遠之的試探,大家現(xiàn)在清楚偽天道沒那么強,或者說,它不愿意浪費力氣來動手。 它更愿意借助小天地原本的規(guī)則來對付不聽話的人。 當初能及時地對她威脅恐嚇?其實都是因為它借用了書靈的力量。 都是書靈覺得,不行不行,不能這樣做,這樣做會受到懲罰,然后她才會感受到死亡威脅。 它一開始就蒙蔽了書靈,將新生的書靈變成了自己的幫手。 后來書靈覺醒,陷入沉睡,它能做的就有限得多。只要不會影響到氣運之子,它都不會主動出手。但影響到的,還是會受到限制,具體表現(xiàn)為,她仿佛被下了禁言術,無法在外對其他人吐露真相。 “這些聶遠之都有考慮到,他說目前的辦法是最好的,在不驚動偽天道的情況下,我們積蓄力量,給它致命一擊。” 司空寒沒吭聲,只是牽起了蘇旖夢的手。 他將那只手舉到自己眼前,捏著蔥白的指尖兒,目光卻是落在她手腕上,“這里,有幾條絲線?” 蘇旖夢:“啊?” “有聶遠之的嗎?” 剛問完,他就看見她手腕上多了三道絲線,與此同時,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道:“有!她還不舍得剪?!?/br> 蘇旖夢瞪大眼睛! 我不是、我沒有、紅衣jiejie你別胡說八道!你不是殘念嗎,為何突然這么活潑。 像是聽到她內心發(fā)問,那女聲繼續(xù)道:“太甜啦,我就睜眼起來看看!”看后輩過上她想要的生活,便是她的心愿,嘗到了甜香的酒,自然會再次蘇醒,哪怕這縷神識因此提前幾天消散,那也值得。 蘇旖夢:“……” 紅衣女子:“都不傷人,去掉多余的絲線只是讓他們無法在我的異相里相逢而已,結果,都沒舍得剪?!笨茨切∽舆€裝不裝得下去,明明神魂兇殘無比,卻在喜歡的女人面前裝乖巧,一口一個jiejie的喊。 司空寒面前多了一把剪刀。 他接過剪刀,咔咔兩下,剪掉了蘇旖夢手腕上的其他絲線。 接著,又將自己手腕上那多得數(shù)不清的絲線通通剪斷,最后,將彼此僅剩的絲線連起來,利索地打了個同心結。 等系好絲線,他垂著眼眸,緊緊地扣住蘇旖夢的手,“走吧?!泵髅鳑]說什么,但委屈和低落從他身上透出來,像一只剛剛被主人訓了、眼睛還濕漉漉的小狼狗。 蘇旖夢落后了他幾步,被他拉著往前走,手腕上纏繞的絲線隨著兩人晃動的手左右搖晃。 “司空寒,我沒有不舍得剪,我只是……” 司空寒腳步一頓,她沒料到他突然停下,還撞上了他后背。 對上司空寒泛紅的眼睛,蘇旖夢大聲道,“我只是一眼就選中了你!” 司空寒眼睛彎了起來,嘴角上翹,就好似耷拉的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 他點點頭:“嗯,所以我們快點兒過去,通過那前輩的考驗,得到神魂秘寶,等出去了,我才能假裝被迷惑?!?/br> 他湊到她耳邊說話,呼出的熱氣好似噴灑在她脖頸,讓她再次有了被火星濺到的戰(zhàn)栗感。 “jiejie,我在外面都能覺醒,如果就這樣出去,嘗了你神魂的味道,眼里心里都是你。你說,我還能被偽天道控制,不失控乖乖等你來救我嗎?” 蘇旖夢結巴道:“那,那我們趕緊去種心蓮?!笔裁唇袊L了味道啊,不就,不就親了一下! 她紅著臉解釋了一下心蓮是什么。 不料司空寒皺起眉頭,“你說,前輩的考驗是種心蓮?” 紅衣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對喲,就是種心蓮,看你們倆悟性如何,能不能種出心蓮來。我想起來,除了那顆蓮子,我這幻境里還有一個神魂秘寶,是我當初在雪派時用過的寧神珠,就在芍藥花的花蕊之中?!?/br> 雪派的記憶太過遙遠,以至于她這縷神念,之前陷入沉睡時都沒能想起來。 司空寒伸手彈了一下蘇旖夢的額頭:“我們不能種心蓮?!?/br> “你那么辛苦才與我解除契約,又傻乎乎地跑來種心蓮,是不是想再受一次苦?真這樣種了心蓮出去,聶遠之可能會氣到吐血?!?/br> 蘇旖夢:…… 你說得對! 我居然忘了這么重要的事。 就在不久前,她還覺得自己變得頂頂聰明,出去還要跟同為半妖的時jiejie炫耀三天,如今,蘇旖夢恨不得也跟著敲兩下腦袋,她怎么就這么笨哦,還一心想著種心蓮呢。 “要不……” “jiejie,不能跟我種,更不能跟別人種?!彼究蘸摽诙?。 蘇旖夢:…… ≥﹏≤我真沒那么想過呀。 第118章 毀掉 蘇旖夢壓低聲音:“我想說的是, 佩蘭和姜牧肯定能種出心蓮?!?/br> 見紅衣jiejie看了過來,蘇旖夢索性大聲道:“他們倆還都是靈植師,兩個都是很優(yōu)秀的靈植師!” 又是靈植師啊。 紅衣女子微微悵然, 隨后搖搖頭道:“可我這心蓮異相的獎勵本就不包括寧神珠。如果我再次沉睡,殘念是不會把定神珠交出來的。而我這縷元神, 本就是因為未盡的心愿而存在,所以, 我得感受到幸福和甜蜜才能保持清醒……”她伸手打了個哈欠,“寧神珠在芍藥里, 涉及到無情道的傳承, 也算是無情道的通關獎勵, 我……”她抬眼,淡淡道:“我不會輕易拿出來給你們?!?/br> 蘇旖夢心想:按照劍道異相來推斷,如果誰能將無情道的傳承全部接收,寧神珠自然也就能拿出來了。 不知道無情道的傳承是什么?將那個玄音之體修至圓滿?她要不要去試試,修了還可以改派嘛。紅衣jiejie就是先修的雪派,再修的蓮派。 蘇旖夢:“現(xiàn)在改修雪派還來得及嗎?” 紅衣女子掃她一眼:“想都別想!”我都還沒甜夠! 她說完往后倒,半枕在紅蓮上, 垂在花瓣外的手拎著酒壺,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搖,嘴上繼續(xù)道:“反正我設置的考驗都被你看破, 你倆杵在那里沒事做, 不如過來和我一起看其他人的表現(xiàn)。” 四周都是水幕,聶遠之那一幅最為顯眼,整片水幕里都是那顆參天古樹, 枝葉好似要從水幕里伸出來一樣。對比之下, 樹下的聶遠之顯得格外渺小。 蘇旖夢注意到, 在她凝神去觀察聶遠之時,水幕中的距離好似拉近了,樹下的聶遠之放大,她能清楚地看到聶遠之眉心皺起了小褶皺。 他開始修剪那棵樹。 剪著剪著,忽然停下,視線仿佛越過層層疊疊的葉子看向遠方。他嘗試性地邁開了一只腳,而直到此時,蘇旖夢才注意到,聶遠之的腳竟然已經(jīng)化成了樹根,跟大樹絞纏在了一起。 片刻后,聶遠之收回目光,他保持著一腳前邁的姿勢,繼續(xù)修剪那棵參天古樹。 要是聶遠之能過來,他興許能出出主意,怎樣才能弄到寧神珠。現(xiàn)在紅衣jiejie要感受到幸福,她都不知道如何才能讓她滿意。 蘇旖夢正想移開目光,結果一只冷冰冰手突然伸出蓋在了她的眼睛上,像是一塊冰陡然壓上來,讓蘇旖夢渾身打了個激靈。 司空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jiejie你在看什么?” 他自問自答:“哦,知道了?!?/br> 聲音原本在她左側,那是司空寒站的位置,這會兒,又突然從她背后傳來,“怎么別人靈府合修,jiejie看得這么入迷?!?/br> 聶遠之旁邊的那個水幕上,恰好有兩個修士正在進行靈府合修。應該是終于跨越山海尋找到彼此,一時情難自控深情相擁。 天河異相進來的都是元神,擁抱倒也能算做靈府合修,可經(jīng)司空寒這么一說出來,蘇旖夢臉都紅了,“就是擁抱而已嘛。”他們剛才還親過了,難不成也能算做靈府合修? 司空寒:“不止是擁抱?!?/br> 紅衣女子本來都半瞇了眼睛,這會兒冷不丁出聲:“對,不像某些人,抱著就抱著,一動也不動。”她對水幕上的人沒什么興趣,目光一直往身側兩人身上掃。 兩人都是黑衣,黑衣黑發(fā),膚白貌美。 身材高大的司空寒站在少女身后,一手往前伸,遮住她的眼,另外一只手,還在替她整理鬢間垂落的碎發(fā),將那幾縷頭發(fā)輕輕別在她耳朵上。 看著看著,紅衣女子嘴角含笑,一不留神又抿了一口酒。 這時,司空寒又說話了,“jiejie,是不是還想看他們現(xiàn)在在做什么?” 沒等蘇旖夢回答,他自顧道:“你睜眼了?!?/br> 睫毛像小刷子一樣在他掌心里輕掃,酥酥麻麻的癢意從手心傳遞至四肢百骸,又撓到了他心上。 蘇旖夢無言以對,什么話都讓你給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