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劍共眠 第100節(jié)
穿著紅嫁衣,戴著紅蓋頭,正坐在床上等待他的jiejie,該是怎樣的誘人? 明知是假,他也想嘗試一下,想親眼去看看。 他腳步輕快地邁向洞房,然而,還沒走攏,幻境就消失了。 因為,新娘子破除了幻境…… 司空寒抬頭,指了指魂碑。就見上面出現(xiàn)了一個氣泡,氣泡里出現(xiàn)了司空寒和蘇旖夢兩人的身形,俱都是穿著普通的弟子服,戴著同樣的彩顏面具。 在氣泡升到高空時,啵的一聲破了,緊接著一行金色的字出現(xiàn)在了石碑頂端——司空寒和無名聯(lián)手破除嫁衣異相,一無所獲,排名第一。 靈靈閣修士適時道:“一無所獲是有點兒可惜,但能以最短的時間破除異相,說明你們神念極強,日后入了天河秘境,必能大展拳腳,一飛沖天。” 見最先破除的仍是自家后輩,他還感慨起來:“沒想到這魂碑居然還有這么多用處,我們以前撿到后就只能測測神念強度,覺得沒什么大用,哪曉得它還能提前引來異相,并記錄下你們破解異相的名次,真是個好寶貝。” “對了?!彼a充一句,“可能你們師父在外面沒回來,還沒來得及教導你們,我便多一句嘴,遇到天河異相,不要急著出來,在里面獲得好處才是最重要的。” “順著天河下來的,很多都來源于上界,我們這一界,飛升者少得屈指可數(shù),且飛升過后也沒聽說誰回來過,我們是如何得知上界那些消息,功法,寶物的?還不是靠這條天河……”他語重心長地道:“可不能小看這些異相呢。我們可以從中了解萬千世界,人生百態(tài)。” 蘇旖夢心念一動:我若能獲得更多的上界之物,是不是,就有機會抵擋此界天道規(guī)則! 靈靈閣修士繼續(xù)道:“小姑娘,你想留下名字的話,就用手按一下魂碑,注入神念,念出你的名字即可?!?/br> 蘇旖夢搖頭拒絕,“不用了。” 她屁股往里挪,后背緊緊貼著石碑,手伸到背后的縫隙去抓筆。 她抓不住它。 蘇旖夢心急如焚。 從天河幻相里出來后,蘇旖夢的識海里就無法看見書靈了,她猜書靈和火靈,應該跟上界有關聯(lián),所以可以跟隨她一起出現(xiàn)在天河異相里,但從里頭出來后,它仍躺在原來進去前的地方。 怎么辦,神識,現(xiàn)在去增強神識還來得及嗎? “jiejie,你到底怎么了?” 進異相之前,她就在抓那里。 現(xiàn)在,還在摳那處縫隙,司空寒眉頭微皺,抬手施了個結(jié)界,做了一個簡單的遮擋。 蘇旖夢無法解釋。面對司空寒的追問,她只能后背抵著石碑蹭了兩下,道:“癢。” 抓了幾下都是徒勞,蘇旖夢急得快哭出來。 就在這時,識海內(nèi)的小火苗飄出來,卷起了地上的筆。 下一刻,它鉆進了蘇旖夢的儲物袋,直接吞掉了神龍花燈里的火苗,吃飽后倒是沒繼續(xù)睡,而是火焰漲大,裹住了書靈。 蘇旖夢能看見火中的筆,它的狀態(tài)看起來似乎好了一些。 與之相反的是,火苗越來越小,火光也逐漸黯淡。 最后,小小的火焰吐出書靈的同時,還吐出了一本玉書。做完這一切后,它縮到了黃豆大小,有氣無力地趴回她識海中央。 蘇旖夢心跳加速。 難不成,這就是書靈所說的原文? 真相,是否就藏在書中。 書靈,現(xiàn)在又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她想知道答案,然而這個地方,不適合她去查探書中一切。 蘇旖夢扭頭看司空寒:“我們先回去吧?!?/br> 卻不料,司空寒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不遠處,那里,云彩衣憑空出現(xiàn),應是從天河異相里出來了。 她一出來后就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頰,哭得很是傷心。 魂碑上,同樣有氣泡升起,是云彩衣和一個帶著面具的玄衣男子。 緊接著,氣泡變成了字:云彩衣和無名聯(lián)手破除嫁衣異相,一無所獲,排名第二。 有人好奇地問:“你怎么哭了?” 云彩衣還沉浸在幻境里,她抽抽噎噎地回答:“嗚嗚,他說,我不是他喜歡的樣子……” 第78章 猜測 云彩衣雙手捂著臉, 淚水從她指縫之間溢出。 兔子燈掉落在她腳邊,觸地那邊的耳朵都壓折成了兩截。 靈靈閣修士走到云彩衣背后,手放置她頭頂, 靈氣運轉(zhuǎn)輕輕一拍,發(fā)出了“嘭”的一聲, 仿佛鞭炮炸開一般響亮。 緊接著,他淡淡道:“云彩衣, 你已出了幻境,該醒了?!?/br> 蹲在地上的云彩衣雙肩一顫, 她松開手, 一臉茫然地看向四周, 待看清周圍的人后,她臉色血色瞬間褪去,連嘴唇都白了。難過、尷尬、委屈……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本已止住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周圍的視線讓她難堪至極,她這樣實在是太丟臉了。 表面上,她不在意排名,不在意外人的看法, 然她內(nèi)心深處卻十分在乎美人榜的排名,總覺得今天過后,她會淪為笑柄, 在美人榜上的位置只怕也會一路下跌。 她不想輸給某個人! 也不知是何原因, 云彩衣下意識地看向了魂碑方向。 她對上了一雙黑沉沉的眼睛。 司空寒。 她想起了當年司空寒去秀峰找她,給她送禮道謝,他看她的眼神炙熱, 又極具侵略性和攻擊性, 讓她覺得好似被毒蛇給盯上一樣很不舒服, 是以借口有要事做,將他請離了秀峰。 如今兩人目光重逢,那種被盯上的不適感仍讓她背心一涼,她想移開視線。 然而,眼珠好似不會轉(zhuǎn)動了一樣,只能直勾勾地看著他,內(nèi)心深處也涌出極大的委屈和無力,沖淡了對司空寒的排斥。 那一刻,她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司空寒,幫幫我?!?/br> 司空寒一定會幫我的。 若是拒絕了阮蜜的司空寒過來扶我,他們就不會再看我笑話了吧? 云彩衣稍稍鎮(zhèn)定了一點兒,她嘴唇翕動,小聲地喊出了司空寒的名字。 蘇旖夢緊緊扯著司空寒的袖子,她能感覺到,僵在原地的司空寒身體緊繃,胳膊冰冷似寒鐵,隔著衣服,都能凍的她手心發(fā)木。 司空寒朝著云彩衣的方向邁了一步。蘇旖夢死死拉著他的袖子,他回頭那一瞬間,眉宇間的兇煞之氣,宛如張開了獠牙的猛獸,讓人覺得自己被兇獸盯上,下一刻就將被其咬碎吞噬。 他從未用那樣兇狠的眼神看過她。 蘇旖夢聲音微顫,帶著一點兒哭腔,“司空寒,我累了,我們回去好不好?”他不能過去,與云彩衣接觸越多,影響就會越深,鎮(zhèn)魂釘鎮(zhèn)不住,反噬得也越快! 她不會怪司空寒。 司空寒又做錯了什么,都怪那該死的天道枷鎖,那不是規(guī)則,而是套在人身上的囚籠,逼著我們變成它需要的模樣。 司空寒瞥她一眼后又望向云彩衣,他拳頭捏緊,在自己心口位置輕輕捶了一下,說:“回去就回去,你怎么都快哭了,難不成是看不得別人哭?” 他牽起蘇旖夢的手,“走吧?!?/br> “司空寒!”身后云彩衣嬌滴滴的聲音傳來,司空寒腳步都沒停頓一下,只是問:“jiejie,為什么我戴了面具,這些人還是能一眼就認出我?!?/br> 剛說完,前面一人也驚喜地看著他說:“寒,寒哥!我終于見到活生生的寒哥了……” 司空寒:“你說這是為什么?” 他眼里帶著笑,充滿期待地看著她。 蘇旖夢一直在看他的心口,她擔心司空寒剛剛又用了鎮(zhèn)魂釘,但她看不出來,神識都幾乎黏在他身上了,也沒看出不妥,他神色如常,身體也沒出現(xiàn)平時難受時的冷熱變化。 這會兒聽得問話,頭都沒抬,直接答了一句:“因為,臭男人?” 司空寒:“……”他哼了一聲,將頭扭向一邊。 蘇旖夢偷偷捏了一下他的掌心,“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我也能認出你?!薄覀兛墒怯衅跫s的。 司空寒抬手捏了捏她的發(fā)髻,說:“我也是。” “走吧,走吧,回去吧?!?/br> 回去的路上,司空寒堅持走劍道回山,“我從劍道上下山時留了印記,自然只能從劍道回去。” 蘇旖夢心里頭有點兒著急,“那我回去的路就不陪你了可以嗎?” 司空寒:“嗯,上山路不好走,你從前門回去?!?/br> 他把她送到了百煉峰另外那條上山路旁后,自顧往劍道上去了。 蘇旖夢惦記著儲物袋里的書靈和書,跟司空寒分開后踏上山腳的傳送陣,下一刻她便出現(xiàn)在了百煉峰前門外。這陣法,還是他們有靈石了才重新啟用,剛運轉(zhuǎn)起來不到三個月時間。 回了百煉峰,蘇旖夢直奔時jiejie的院子,進去后回屋,關好門窗,打開了屋內(nèi)禁制。 接著,她爬到床上,還把被子拉起來蓋住全身。 整個人縮進了被子當中。 書靈本小火苗煅燒后顯出了實體,她將毛筆從儲物袋里摸出來后仔仔細細地看了一下,筆身上仍是布滿蜘蛛網(wǎng)一樣的裂紋,只是細了很多,像是結(jié)痂了的傷口。 蘇旖夢想了想,嘴張開,將書靈吞下后放在了小自在天地里的龍珠旁邊。 接著,她看向那本玉刻的書。 書很小,只有她巴掌大,輕輕翻開,第一頁只有三個字,然而,她辨認不出來。 字很亂,每一筆都好似劍氣鑄刻,只看了一眼,蘇旖夢就覺得眼睛酸痛,她伸手揉眼,結(jié)果手心一濕,竟是染了血。 蘇旖夢連忙閉眼,她的手還放在書上,這時候鼓起勇氣用手指揉搓那玉冊子的角,終于摸到了一點兒書頁的邊兒,她用力將書翻頁,這才悄悄睜開了一只眼。 書上寫的就是葉輕舟的故事,從他出生開始。 在她打開第一頁后,書頁飛快翻動,直至到了今天。 今天的字跡很模糊,內(nèi)容很明顯看出修改的痕跡,她甚至能看到被劃去的原文。本該是葉輕舟輕松地獲得第一,卻又在最后關頭控制神念輸給了即將潰敗的楚曜,為云彩衣贏得了兔子燈,雖然他拿的是第二名,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真正的魁首,魂碑上神念第一人。 接下來就是葉輕舟送云彩衣回去,他去找白琉璃購買大批量珍貴藥草,回去煉制丹藥。 閉關三月后,葉輕舟幫云彩衣教訓了暗中針對她的同門澤蘭,揭穿了澤蘭暗害同門的手段,使得澤蘭被廢除修為逐出萬相宗。 當他帶著云彩衣在外城挑選靈植時才遇上第一次天地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