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反派非要我替嫁 第36節(jié)
又是幾日過去,周晏才勉強從繁忙的政事中脫身,她以需要見國師解惑為理由,同周晏一起出了宮。 周晏的眼神,是信也是不信。她又對他撒謊了,任毓總是對其很愧疚,而他卻也總是對她很寬容。 祈天宮 國師搖了搖手上的龜甲,往桌上一扔,閉眼無聲地念叨著話語。緩緩睜開眼,看著卦象,神情有著脫離世俗的冷漠,置身于高出一般。 “若是如此,也終究逃不過命一字。” “福禍相依,福兮禍兮?!?/br> 隨著腳步聲的接近,他讓童子將桌面收拾好,拿起拂塵置于胳膊肘,掀起眼簾看向走進來的兩人。 周晏輕輕推搡了一下任毓的肩,讓她快些進去:“不是皇后有難題想要出來見國師解惑的么?怎么在門口又不敢進了?” 任毓躊躇,凝視著面前溫和看著她的少年,又轉(zhuǎn)頭遠遠地看向那出塵的白發(fā)老道。 “陛下,我進去了?!?/br> 她不知道一會兒的要求,國師會不會答應(yīng)。國師的眼睛總是看透一切,若是與他對視,只覺得自己的內(nèi)心全然被洞悉。 任毓很怕這樣的目光,她擔心自己的秘密被發(fā)現(xiàn),擔心自己性命不保,擔心這些。她活得好累…… “你來了?!眹鴰煹卣f道,拿起拂塵一指,“那里有一個老夫人,一直在等候著你?!?/br> 作者有話說: 事情撲朔迷離了起來(摸著下巴思考.jpg) 第41章 親人 老夫人那日去了祈天宮后, 與國師洽談一番,盡管他并未直言皇后的身份,但是她卻是從中獲知了許多。 或許, 當今的皇后并非是假的。國師讓她安置好府內(nèi)那人的去處后,再來祈天宮多加等候幾日就有獲知真相的機會。 那人便是任羽, 老夫人離了祈天宮回到府邸的后,便見任羽十分乖順地待在宋茹的身邊, 不復(fù)驕縱。 老夫人端詳著任羽的模樣,越是回想起宮中見到的皇后, 心里的天平朝著一方傾斜。究竟誰真誰假, 還有待商榷。 讓任羽改名,成為侯府的義女,這般安置好她。卻不知曉丞相府的韓淮是如何得到了消息, 不過數(shù)日便上門提了親,且逼得極緊。再加上任羽沒有反對,她便直接越過宋茹應(yīng)允了。 老夫人之后便是日日到祈天宮的靜室等候,連佛堂都不常去了。就為等待國師口中的有緣之人。 任毓看了國師一眼, 而后掀開了簾子, 走入了靜室。甫一進入, 便與頭發(fā)花白的老夫人對視了。隨著歲月的侵蝕, 其眼睛卻仍舊明亮得很。 她一時有些納罕,這人, 她從未見過。為何國師說等候了她許久?有些拘謹?shù)貙ζ潼c了點頭,維持著得體的姿態(tài)。 而直面任毓的老夫人, 眼眶卻驀然間濕潤, 她朝著任毓露出一抹淡笑, 臉上的皺紋不免堆湊在一起, 倒是顯得和藹。 “孩子,過來?!彼辛苏惺?,讓任毓過去。 似乎覺察到任毓眼中的警惕,她緊接著說:“孩子,不要怕,老身只是想確認一件事情。更何況,在這里老身也不會對你做什么?!?/br> 任毓忍不住問道:“你是誰?”待這老婦人說出身份,少女杏眼瞪圓,滿是驚駭。下一秒的反應(yīng)便是直接逃離此處。 老夫人連忙喊住她,還道出了任毓皇后的身份。這下子,任毓知道,她的身份秘密完全敗露了。 她極度不安地站在老夫人的面前,垂在身側(cè)的手忍不住攥緊裙衫,這般才能稍微撫平一點內(nèi)心的驚懼。 “孩子,你不用這般怕我。老身若是想讓陛下知道,你就不會還是皇后了。欺君之罪,可不是這般好承擔的?!?/br> 任毓垂著頭,沉默地聽著。 “你叫什么名字?如今幾歲了?生辰又是何時?” “你來自何處?你又是怎么代替羽兒嫁入皇宮的?” “你是由誰撫養(yǎng)長大的?是一直生活在上京嗎?” 這些問題詳細,任毓心中掂量片刻,本想挑揀著幾個不敏感的問題回答。就在她思量好抬頭準備應(yīng)答的時候,就見老夫人的神情怔楞,視線置于她的腰間。 那里是一個香囊,她離開云娘后,一直隨身帶著的香囊。 阿娘說,或許能夠憑借此物找到她真正的父母。而只要她能夠出宮,就會將香囊佩戴在腰間?;蛟S,上京有她的親人呢? 因為她并未經(jīng)常佩戴只是放在懷中,睡前更多的時候也是放在枕頭旁。這么多年過去了,原本鮮亮的顏色只是有些黯淡。 “你,可以將腰間的香囊拿給老身看一看嗎?”蒼老的聲音有些抖,是激動。 任毓將手放在了香囊上面,有些猶豫:“老夫人,您是見過這個嗎?”她遞了過去。 “孩子,你是從何處得到的?” “我,這個香囊是我娘給我的,她說這個東西是撿到我的時候就塞在襁褓里面的?!?/br> “她說,這個可能是我親生父母留給我的?!?/br> 老夫人摩挲著香囊表面的紋路,看著繡在上面的小小“任”字。 看著老夫人不同尋常的表情,她的心里突兀地出現(xiàn)了一個猜想,她曾經(jīng)否認的猜想。 少女咬了咬牙,緊接著回答了一些老夫人方才提過的問題:“我叫任毓,鐘靈毓秀的毓。今年十五歲,是阿娘在天啟十三年的春日從信天河將我撿回家的。具體的生辰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春天過去了,我就又長了一歲?!?/br> 家中并不富裕,云娘和她都不會過生辰,每日都是一樣的。就算是生辰,也不會有什么特殊的吧? “其他的,老夫人,我不能回答了?!比呜箵u了搖頭,還是選擇將韓淮隱瞞下來。只有當她知道阿娘的處境是安全的,徹底離開韓淮的掌控,她才敢。她不能冒險。 老夫人已經(jīng)全然確認了,不論是任毓與忠勇侯相似的眉眼,還是此時的香囊。都在明晃晃的告訴她一件事情。 喚了任毓靠近,橘皮一般的手搭在少女的手背上,語氣難免激動地說道:“孩子啊,你就是我侯府的遺落在外的親孫女!” 這話落在任毓的耳朵里,她先是恍惚,而后是不敢相信。原來,她真的與忠勇侯府有關(guān)系啊。 “那任羽呢?”她忍不住問道,難不成她和任羽是姐妹嗎? 老夫人沉默了一瞬,她沉沉道:“應(yīng)該是那毒婦調(diào)換的,這事不提也罷?!边@是她推斷出來的,想到自己兒子忠勇侯年輕時被那毒婦纏上,好不容易擺脫掉…… 她還是看在養(yǎng)育了這么多年份上,再加上國師的言語,她才會讓任羽有個好的歸處。 “可是,我與任羽長得不是很相似嗎?”任毓一直覺得她因為這張相似的面容才會有這般倒霉的境遇。 “是誰說你們長得相似的?”卻不料老夫人皺了皺眉,一個與她兒子找不出半點相似,一個與她兒子有六分相似。 老夫人又端詳了片刻:“也不過幾分相似。”應(yīng)該是那毒婦的緣故。 她將手上的香囊打開,里面赫然是平安符與如意吊墜:“當年這些是老身求了許久的佛祖得來的,看到你長得這般靈秀的樣子,果真是靈驗了?!?/br> “真是陰差陽錯啊?!?/br> 老夫人又詢問了任毓小時候的事情,以及來上京的原因。因為任毓一心想要隱瞞,閃爍其詞。 就此作罷。 老夫人撐著拐杖站了起來,任毓立馬上前攙扶著,不過還是十分的僵硬,她不太熟悉這位老夫人,就算她是自己的祖母。 “可否與老身回侯府見見你母親,她很是念叨呢……” 母親,她能夠見到親生母親嗎?一時之間,并無高興的情緒。很奇怪任毓仍舊沒有真實感,此刻茫然無措。她就這般找回了親人嗎? 第42章 珍視 任毓拒絕了, 她出宮是為了去承和縣見阿娘的,找國師是希望國師能夠幫忙支開周晏。她不想讓周晏知道這件事情,當然也不想讓老夫人知道。 現(xiàn)在她就算知道自己并非鳩占鵲巢, 也不能讓阿娘陷入危險之中。周晏的一舉一動好像都被人注意著,出宮的時候, 他就掛上些許抱歉的表情。 她擔心其一有動作,韓淮就會發(fā)現(xiàn), 繼而威脅她。至于老婦人,盡管其面容慈祥, 可畢竟才第一次見面。就算是血濃于水的親人, 也難以立馬敞開心扉。 “陛下還在殿外候著,我就不去看望了……”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又抬手在任毓的手上輕拍幾下。 任毓離開了此處, 身后傳來老夫人的聲音:“等你父親回來,祖母帶著他們一同到宮中見你,可好?” 她腳步一頓,并未轉(zhuǎn)過身:“好?!?/br> 既然是親人, 那就見見吧。她日后也不用擔憂身份被發(fā)現(xiàn)了, 畢竟, 她是真的。 童子見她出來, 立馬上前引著她:“客人同我來。” 任毓直接當做是國師的安排,沒有思量便跟上了童子的腳步。 當見到不遠處的人影時, 她立在了原地,不動了。童子瞬間就察覺到了, 他轉(zhuǎn)身, 見到了任毓眼中的疑惑, 他不卑不吭地說道;“國師大人讓我轉(zhuǎn)述, 有時需要從局外觀望,不要被謊言蒙蔽。” “客人的請求,國師大人是無法幫忙的,時機未到……” 任毓不免懷疑國師能夠聽到他人的心聲,她都未曾說出想要做什么,竟然就知道了。國師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呢? 她陷入了沉思,看到那人朝她招了招手,微抿了抿唇,雙手稍稍提起兩邊的裙,小跑著朝著那人的方向過去了。因為想著事情,眼睛又看著前方,不免忽視了腳下。 “啊——”任毓輕呼出聲,腳絆倒了石頭,重心不穩(wěn)就要摔倒。 完了。 她閉著眼,放棄掙扎,等待疼痛的來臨。但是過了好一會兒,咦? “走路都不小心,別動。”周晏責怪地說了一句,他矮下身將人打橫抱了起來,朝著不遠處的石凳走了過去。 任毓呼吸一滯,身子都僵硬了,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口氣,伸手圈住了青年的脖子:“陛下,我沒事的,你將我放下來吧。” 腳踝處隱隱有刺痛感,但是她更擔心周晏的身體,她這么重,陛下他又病弱…… 周晏抱著人走了一段距離,氣也不喘地將人放到了石凳上,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彈了一下任毓的額頭,語氣無奈極了:“朕沒有那般無用,身子也并非傳聞中的不行?!?/br> 因為皮膚白皙細嫩,幾乎是一瞬間就紅了。任毓并沒有感覺得很疼,有些傻愣愣地看著周晏。 他瞥見了,有些心虛地輕咳一聲;“抱歉。” 而后蹲下身子,將皇后的鞋脫了,手頓了頓,然后將羅襪推至腳踝,那處略微泛青。因為是觸動,寒冷刺激著嬌嫩的肌膚。 他動了一下,就聽見輕微的嘶聲。 “疼?忍忍?!彼稚嫌謩恿藙樱鶕?jù)任毓的反應(yīng)判斷出確實沒有大礙,顧及到天冷,很快就將羅襪提了上去,而后將任毓的足虛虛地穿上鞋子,用裙擺掩著。 周晏直起身,四下打量了一下,見附近有一個童子,吩咐他去藥房拿藥過來。 今日景文沒有隨著他們一塊兒出來,這處屬于內(nèi)殿,沒有其他的外客。此時只有周晏和任毓兩人。 小童子拿了治扭傷的藥就離開了,任毓垂著眼,沒有凝聚地盯著地面,她的手捏著袖口,有些難耐地咬著唇。 而周晏半蹲著身子,用微涼的指腹一點點地將藥涂在她的腳踝處。少年的神情專注沉靜,手上的動作十分的輕柔,好似在對待什么易碎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