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反派非要我替嫁 第31節(jié)
這封信,是王嬤嬤念,她來寫的。她能寫信還是韓淮的功勞,畢竟是他請的夫子。 信中的內(nèi)容稀松平常,并未提及自己的身體如何交代了自己將存下來的錢放的位置,以及一些問候。 任毓瞞著王嬤嬤,擅自在信的最后寫到王嬤嬤的身子不適,希望可以接她回家。 李威并不識字,任毓便將信從頭到尾給他念了一遍,等她念完,李威沉默了許久,苦澀一笑,而后問她:“母親是不是病得很重了?” 任毓搖了搖頭,復(fù)而又點了點頭。 之后李威說知道了,會去接王嬤嬤的。她就連忙離開了,便是倒霉的遇到了韓淮。 現(xiàn)在,任毓只覺得自己可能是和這個煦和樓犯沖,才上樓梯就遇到麻煩了。 “喂,你小子瞧著怎么這般眼熟?要不要與小爺喝一壺?”林歸凡湊近著任毓,手壓在樓梯扶手,將人圍在里面說道,說話間帶著些許酒氣。 他手上還拿著一只白瓷做的酒壺,伙計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沒辦法,他就只能自己去找老板再續(xù)上一壺了。好不容易把韓淮這廝弄出來了,不把他灌醉他就不姓林。 周圍投來若有若無的視線,任毓眼皮一跳,她不認(rèn)識這個人像小地痞一樣的人。不想惹麻煩,矮身想從林歸凡那只手和扶手間形成的縫隙鉆出去。 但她一動,這人就很是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想法,抬腳便將她被給攔住了:“怎么,想溜啊?” “小爺對你感興趣得很,你是哪家兒郎?不知怎么,看見你,小爺心里還有些瘆得慌。”他抬眼往遠處一看,煦和樓的管事已經(jīng)帶著人要趕過來了。 他立馬勾著這小公子的肩,朝著他們招手:“管事的,咱們認(rèn)識!別把我轟出去了!” “來來來,給我把這壺酒滿上,等下送到東廂房二號?!彼S手遞給經(jīng)過的伙計。 任毓想要從這人手上掙脫,惱羞成怒地說道:“放開我!” “誒,你這孩子脾氣怎么這般大?小聲些,被趕出去可是十日都不讓進來的!”林歸帆壓低聲音說著,強硬地攬著人走。 任毓掙脫不開,期間想踩這人腳也被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無奈只能跟人走,“你要做什么?”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到了二樓長廊,林歸凡松了手,他偏頭一瞧,就見小公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忍不住樂了一下來,露出了虎牙:“嗤,小爺又不會吃了你,至于么?” 第33章 假的 任毓抿著唇, 滿是困惑地看著這人。 林歸凡往墻上依靠,雙手抱著胸,斜睨著她說道:“小爺名叫林歸凡, 不知你聽沒聽過我的名號?” 任毓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她還有事情要做, 不想與這個人糾纏下去了,“這位林公子, 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你到底有何事?” “唔, ”林歸凡摸了摸下巴, 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瘦弱的小公子,在她的面龐上很是停頓了一會兒,而后問道:“你是不是姓任?” 她臉色空白了一瞬, 這人怎么會知道?她都沒告訴他。不會這人之前見過她,然后現(xiàn)在認(rèn)出來了?可是,她完全不認(rèn)識這個人。任毓咬了咬唇,心里很是緊張。 林歸凡卻是眼睛一亮, 這反應(yīng), 肯定是了。他先是咳了幾聲清了清嗓子, 接著神神秘秘地湊到任毓的面前說道:“你是不是忠勇侯的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俊?/br> 任毓:“???” “啊, 猜錯了。”林歸凡繞著她左看右看,神情認(rèn)真極了, 喃喃道:“不會是任羽流落在外的弟弟?親生的?”改天他去問問他父親。 任毓受不了這人,恰好尋到一個機會, 小二端著就過來了, 立馬溜了。可她才跑一會兒, 林歸凡立馬大步追了上來, 她有些惶恐,都沒有看清前方的路,差點撞到一個從廂房里面出來的人:“對不??!” 也沒看清是何人,她就低著頭繞著離開了。 “嘿,韓兄,怎么出來了?”林歸凡手里拿著酒壺,根本追不上人的,見醉醺醺的韓淮出來了,立馬上前有些費力地將人重新帶了進去,“接著喝,接著喝!” “林……林……歸凡?”韓淮瞇著眼睛,迷離極了,說話還大著舌頭,“你、你怎么……有兩個?” “你這就醉了?方才喝完一壺不還挺精神地讓我再拿嗎?” “方才……那、那人是誰?” “不知道啊,還沒弄清楚呢。” “cao!別吐啊!” “算了算了,不喝了。等會兒就通知你家小廝將你帶回去?!?/br> 這廂,任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才到了酒樓后廚,她才站在門口往里面瞧,就有伙計過來問她過來做什么。 任毓:“我找李威李大哥?!?/br> 后廚的幾個伙計和師傅立馬看了過來,紛紛開口說話。 “李威那小子?” “他啊,早就沒在這兒了。” “小兄弟,你是他什么人?” 任毓一怔,那她豈不是白來了?有人問她的身份:“我、我是他的遠方親戚。李大哥怎么了?” “哦哦,遠親啊,難怪不知道。他母親前幾個月去世了。原本就是相依為命的母子倆,李威帶著她母親回故鄉(xiāng)了……” “什、什么?”任毓一時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李大哥母親去世了?!” 她有些茫然,像是丟了魂魄一般出了煦和樓。 王嬤嬤已經(jīng)去世了?之前,紅棉jiejie不是和她說,嬤嬤的身體已經(jīng)好起來了嗎? 不是已經(jīng)……好起來了嗎?不行,她、她得去找紅棉jiejie!可紅棉還在丞相府,她進不去,也不敢進去…… 青梨和景文幾乎是數(shù)著一盞茶的時間,眼巴巴地盯著酒樓門口,等著皇后出來,隨時準(zhǔn)備后進去,生怕娘娘出現(xiàn)什么差錯,他們沒法向皇帝交代。 青梨見人失魂落魄地出來了,拉著景文一起過去了。 “娘娘——”周圍都是來來往往的人,她咬了一下舌頭,立馬換了稱呼,“公子,怎么了?” 任毓虛弱一笑:“我沒事?!彼褪且粫r半會兒緩不過神,覺得方才聽到的消息是假的。王嬤嬤一定還活著,一定是這樣的。 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強迫自己振作起來,深深吐了一口氣:“我沒事,我們回宮吧!”語氣是偽裝的輕快,杏眼里有著無法掩蓋的憂思。 青梨和景文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說道:“公子,不妨和咱們說說,說不定能夠為公子解憂?!?/br> 任毓一咬牙,拒絕了他們兩人的好意,踩著板凳,用手撐著車轅就上了馬車。這件事,不好讓他們知道。 天色還早,任毓坐在馬車上,沒有表情地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心里沉甸甸的。 突然想到什么,她偏頭問一旁的青梨,“青梨,上京和承和縣離得遠嗎?是不是很快就能到?” 青梨一直注意著任毓的神情,聽到這話,眨了眨眼睛,有些羞愧地說道:“娘娘,是要離京嗎?這……奴婢沒怎么出過宮,不知道這些……” “那好吧?!比呜狗畔铝塑嚭?,背靠著車廂,陷入了沉默。 “娘娘,景文一定知道的,他去過的地方可多了!” 青梨彎著腰出去了,坐在景文的一旁:“你聽到了罷,承和縣和上京遠嗎?” “不算遠,駕車去的話大概兩個時辰就能到。可是這一來一回就趕不上宮門關(guān)閉的時間了……娘娘她現(xiàn)在想去嗎?” “這樣啊,娘娘沒說,也不知道在酒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娘娘現(xiàn)在看著就讓人心疼?!?/br> “主子的事情,我們也不能過問不是?回了宮向陛下提一提罷,看陛下有沒有什么安排……” 青梨嘆了一口氣,等她回到馬車上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任毓已經(jīng)閉著眼睛歪著腦袋睡著了,小臉都透露著一種不安。 - “娘娘,醒醒,咱們到了?!?/br> 被喚醒后,任毓還有些沒有回過神,她在夢中又見到了王嬤嬤,嬤嬤一開始給她做了許多的好吃的,笑著看著她,就是不說話。 等她湊過去讓嬤嬤也吃的時候,畫面一轉(zhuǎn),變成了嬤嬤臥病在床,形容枯槁。她無法靠近,只能看著嬤嬤慢慢地咽氣了。李大哥和紅棉jiejie都出現(xiàn)在了畫面,俱是神情悲慟地看著。 杏眼被蒙上了一層薄紗,水霧籠罩,一顆顆淚珠子涌了出來,洗掉了面上修飾容顏的粉末,留下了兩條白色突出的印子。 青梨愣住了,她遲疑地問道:“娘娘,做噩夢了?” “沒事,我沒事……”聲音低啞極了,仿佛人宿醉之后的嗓子。任毓拿著帕子擦了擦淚水,吸了吸鼻子,就下了馬車。卻不想,眼前一黑,竟是暈了過去。 - “陛下,今日皇后娘娘只去了一趟煦和樓,我們只在外面等候,并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周晏捏了捏眉心,抬手揮了揮,讓景文和青梨下去了。 他拿著布巾,泡在溫?zé)岬乃?,拿出來擰干后,擦拭著女子額間滲出汗水。 女子的唇色慘白,發(fā)絲都粘在雪白的脖頸上,閉目皺著眉,說著模糊不清的夢囈。 怎么出宮一趟就病了?唉,巫醫(yī)給皇后看診后,還說她身子骨也不太行,經(jīng)不得過大的刺激,不然就會發(fā)熱,昏迷。 熬過去就好了。就像他每次余毒發(fā)作一樣,熬過去就好了。周晏握住了少女的手,小小的、guntang的,他將其團在手心里,guntang仿佛直接從手掌到了他的心口。 他忍不住也皺著眉,這般發(fā)熱下去真不會出什么事情嗎?周晏俯下身,用額頭貼了貼任毓的額頭,也是燙的。 正待他準(zhǔn)備讓殿外的景文再去巫醫(yī)司喚巫醫(yī)過來的時候,手里的那一團動了動,視線上移,少女緩緩睜開了眼睛。 “陛下……我,”話還未說完,淚水從眼眶涌了出來,“我好難過……嗚嗚……” “王嬤嬤……王嬤嬤不在了……” “我我每一次都祈福失敗了……嗚嗚……”少女抽噎著說著話,因為發(fā)熱,腦子不太清醒,說話全然沒有顧及,“阿娘阿娘……她是不是也不在了……” 因為吃過讓嗓子嘶啞的藥,周晏聽不清她說了些什么,但是小姑娘哭得可憐極了,他心里一陣抽動。周晏慌張地將人攬到了懷里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朕在這里……” 第34章 傀儡 任毓將臉埋在周晏的頸窩, 淡淡的藥香從傳入了鼻中,讓她混沌的情緒平復(fù)了下來。 她不能這樣,哭是沒有用的。 “沒事了, 沒事了……”背上是少年輕柔的力道,他輕拍著她的背, 語氣溫柔地安慰著,如同流動的泉水, 潺潺拂過傷痛。 任毓胡亂地抹了一把臉,稍稍掙扎, 從周晏的懷抱退了出來。仰著臉, 濕漉漉的眼睛看著面前清俊的帝王,咬了咬唇,開口說道:“陛下, 我想去承和縣。” 話一出口,她驚了,聲音實在啞得厲害,根本聽不清說的是什么。纖細(xì)白皙的手摸上雪白的脖頸, 張了張嘴, 喉間干澀, 費力地發(fā)聲。 “好了, ”周晏無奈地?fù)嶂聂W角,說道:“朕給你倒一杯茶潤潤嗓子, 不要說話了,藥效都沒過去呢?!?/br> 她這才想起, 自己是吃了嗓子變低啞的藥丸子。但不至于一點話都說不出來吧? 周晏端了茶杯過來, 見她杏眼里面滿是困惑, 解釋道:“皇后才下馬車就暈倒了, 方才燒得厲害,嗓子更啞是正常的。我們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醒來就好了?!?/br> “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日后再議,朕在這里,不會跑的。”任毓雙手捧著茶杯,小口小口地喝著,眼睛卻定定地看著周晏不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