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滿長空 第133節(jié)
他心怦怦跳著,見她眨了眨眼,修長的羽睫傾覆,再睜眼時,秀眸惺忪里含了韻致,讓人一眼動容。 他心底隱隱蠱惑著,想吻上她唇間,想偷偷同她做歡.愉之事。 這樣的念頭似是忽然間充斥著心頭,卻又在臨到近處時清醒過來。 他攥緊指尖,克制親了親她唇瓣,溫聲道,“睡吧,太晚了。” 她輕嗯一聲。 他心中懊惱嘆了嘆,不知道方才怎么魔怔了。 等她閉眼,他才起身去了耳房。 他從沒像今日一樣,澆了許久的冷水也澆不去心底的念頭,最后只能用早就半涼的水沐浴清醒。 等他回到屋中時,溫印已經(jīng)在床榻上側(cè)身睡了。 時間有些長了,她臉上的紅潤已經(jīng)褪去,但側(cè)身躺著時,依舊很美…… 李裕眼下才敢躺下。 但躺下,他也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后還是同早前一樣,從身后攬著她。只是他各自慢慢高了,早前都埋首在她頸后,眼下都是下頜放在她頭頂。 等這樣熟悉的姿勢抱著她,他仿佛才習(xí)慣…… 若是她哪天不在,他要怎么辦? 他也不知道。 “李裕?!彼鋈婚_口。 “我在,怎么了?”他以為他吵醒她了,但很快,他才意識到她是在做夢,囈語。 他伸手環(huán)緊她,下顎輕輕蹭了蹭她頭頂,唇畔微微勾勒,阿茵夢到他了…… “冷嗎?” 他終于聽清,他不由笑了笑,這個時候了,怎么會冷? 她是夢到早前了。 他吻了吻她發(fā)間,輕聲道,“以后,別這么親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br> 她輕嗯一聲。 他繼續(xù)道,“阿茵,你什么時候才不拿我當(dāng)小奶狗?” 他以為她又要輕嗯一聲的時候,她呢喃道,“等你高出我一個半頭的時候?!?/br> 李裕忽然臉紅,以為她醒了。 但很快,均勻的呼吸聲響起。 “溫?。俊彼囂街鴨玖艘宦?。 溫印微微攏了攏眉頭,疲倦道,“李裕,我困了,明日再說。” 他心中微舒,輕聲道,“睡吧?!?/br> 她轉(zhuǎn)身,靠在他懷中,也伸手在他衣襟中。李裕知曉,她這樣便是準(zhǔn)備要睡熟了。 李裕輕聲道,“快了,沒看到,我都高你半個頭了嗎?” 溫印果真再沒有動靜了。 李裕伸手,攬她在懷中,輕輕吻上她額頭,“我記得了,做你一個人的小奶狗?!?/br> 李裕笑了笑。 *** 翌日醒來,溫印是同李裕睡在一處的。 其實天氣慢慢轉(zhuǎn)暖后,兩人雖然也會相擁而眠,但也會適當(dāng)保留些距離。但昨晚,好像早前的距離也沒了。她整個人是窩在他懷中的,他也伸手?jǐn)埦o她腹間。 溫印腦袋里還有些昏昏沉沉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不應(yīng)該,昨晚安潤肯定拿錯了酒。 昨晚的事,她隱約都記得。 酒意上頭,她親了李裕好幾次,還說了些亂七八糟的小奶狗不長大之類的話,當(dāng)時她是酒意上頭沒什么,眼下趕緊起身,從床榻上悄悄下來。 身上的衣裳是完好的,她心中慶幸,小奶狗就是小奶狗,沒亂做事…… 終于去了耳房洗漱。 寶燕倒了水,她用熱毛巾敷了好久的臉,才將昨晚那些亂七八糟的印象都拋到腦后去,只要她不承認(rèn),就可以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不尷尬。 但臉上的熱毛巾剛放下,有人從身后抱住她。 她愣住。 轉(zhuǎn)眸見是李裕,“阿茵,早?!?/br> 溫?。骸啊?/br> 他似是沒留意她懵懵模樣,湊近親了親她側(cè)頰。 “做,做什么?”溫印看他。 “沒什么,”他平常到,“等你洗完一道去外祖母那里用早飯?!?/br> 溫?。骸啊?/br> 溫印不明白眼下老夫老妻的既視感是從何處生出,但他伸手撫了撫她頭頂,她從銅鏡中見他寵溺笑了笑,“我去外面洗漱等你,不急?!?/br> 溫印:“……” 等李裕離開耳房,溫印眼中還都是疑惑,李裕剛才,是特意進(jìn)來同她專程招呼一聲就走的? 他,他們什么時候這么親近了? …… 等出了耳房,溫印見屏風(fēng)后的身影是李裕。 李裕應(yīng)當(dāng)在屏風(fēng)后更衣,溫印快步出了內(nèi)屋,怕被他拉過去一起換衣裳。 外閣間內(nèi)會備一兩套衣裳,溫印在外閣間的屏風(fēng)后更衣。 “安潤呢?”清維上前時,溫印問起。 昨晚的事,她要找安潤好好問問。 清維笑道,“安潤見她meimei去了,老夫人給了她幾天假,怕是這幾日都不在。” 溫?。骸啊?/br> 肯定知道昨晚拿錯東西了,比誰都跑得快。 溫印沒再提旁的。 李裕還在屋中沒有出來,溫印覺得腳下癢癢的,低頭時,才見是下下在蹭她。 “下下?!彼紫拢嗣孪碌念^。 “喵~”下下是想同她一道玩。 這處陌生,下下有陌生感,會粘人。 溫印抱起它去了苑中。 溫印她小時候也養(yǎng)過貓狗,后來在定州是因為怕貓狗識人,如果見到她和見到婁長空都是一樣的親近反應(yīng),她的身份很容易穿幫。 所以在定州時,新宅沒養(yǎng)旁的寵物,就養(yǎng)了一只會學(xué)舌的鸚鵡。 但那時候趙暖有一只貓,她都沒怎么同趙暖那只貓親近,不像眼下,一直同下下在一處。 下下被她摸得很舒服,舒服得瞇著眼睛,抬著下巴迎合。 正好,李裕也換了衣裳出來。 聽到腳步聲,溫印轉(zhuǎn)眸看他,微微愣住。 也不知是不是他昨日生辰的緣故,她莫名覺得他長大了,好像就這一歲的前后兩日就高大了不少…… 昨晚在床榻上擁吻的場景一閃而過,溫印挪開目光,沒看他,“走吧?!?/br> 抱著懷中的下下轉(zhuǎn)身,他沒動,指尖輕輕牽了牽她衣袖。 溫印轉(zhuǎn)頭,“怎么了?” 他伸手撫了撫衣領(lǐng),輕聲道,“我衣領(lǐng)是不是歪了?” 她認(rèn)真看了看,“沒有啊?!?/br> 李裕從她懷中接過下下,溫聲道,“你再看看,稍后要見外祖母,你幫我整理一下?!?/br> 溫印會意。 他抱著下下,她替他理了理衣領(lǐng),其實原本也挺好,只是稍微做了調(diào)整,順道撫了撫肩側(cè),“好了。” “頭發(fā)和玉簪呢?”他還沒加冠,早前在東宮,正式的場合會玉冠束發(fā),眼下十七八歲,也就玉簪束發(fā)。 溫印看了看,確實替他攏了攏頭發(fā)上的毛躁之處。 他真的長高了,頭頂處,她都需輕輕墊腳才能夠得著了…… 溫印整理完,口中的“好了”兩個字還沒出口,踮起的腳尖也才剛放回,他笑著湊近,吻了吻她臉頰,“走了?!?/br> 溫印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特意的。 李裕已經(jīng)將下下遞給魚躍,然后牽了她的手出了苑中。 溫印剛想開口,但兩人都愣住,才見苑外都是禁軍,而且陸續(xù)還有禁軍往苑中這處來。 以前在離院就是,每隔一處便有禁軍值守,離院中到處都是禁軍;早前去侯府小住的三兩日也是,整個永安侯府都塞滿了禁軍;更勿說從京中來定州的一路。 原本,昨日以為這些禁軍都值守在婁府老宅外,但眼下看,是昨日沒來得及調(diào)整,日后,還是不會給他留空隙與余地的…… 婁家與永安侯府不同,永安侯在朝中,但婁家是商戶。眼下老宅內(nèi)外都是禁軍,還不知周遭多少議論聲,和人心惶惶。 李裕方才逗她的小趣意也漸漸在眸間隱去,歉意朝她道,“對不住外祖母了,把老宅這處弄得烏煙瘴氣。” 溫印笑了笑,沒說旁的,繼續(xù)往前走。 李裕跟上,見她沒應(yīng)聲,又問起,“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