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滿長空 第62節(jié)
李裕輕嘆,“阿茵,離院里很有可能還有一處暗門,也能通到密道中?!?/br> 溫印深吸一口氣,“是啊,而且這處暗門應(yīng)當(dāng)不是封死的,否則不會有老鼠,我猜,是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要盡快找到,不然也會不安穩(wěn)?!?/br> 李裕知曉溫印的擔(dān)心不無道理,“等我同安潤將密道的另一端探完,再看看旁的痕跡?!?/br> 溫印點頭。 “阿茵,先別想了,先去洗漱吧,太晚了?!崩钤L嵝?。 溫印也才反應(yīng)過來,她一開始想事情就有些廢寢忘食,他們?nèi)朊艿赖臅r候就已經(jīng)差不多是子時了,眼下從密道往返,再到這個時候,隔不久都快拂曉了。 溫印起身去了耳房中,李裕也沒睡,而是認真看著溫印畫得這幅圖。 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如果溫印的方位感沒錯,最后緩步臺下的密道,即便轉(zhuǎn)了多少彎,但大致的方向是通往城中的,不是城外…… 李裕良久都未出聲。 方才溫印去耳房前,叮囑過他燒了這張手繪的地圖,李裕照做。 紙張不大,李裕揭開燈盞。 很快,紙頁就化為灰燼…… 溫印去了耳房很久,再久些李裕都要去耳房看她了。 溫印折回床榻的時候,眼中微訝,“你怎么還沒睡?” “等你啊?!崩钤J窃诘人?。 “你怎么了?”李裕見她有些不怎么舒服的模樣。 溫印一語帶過,“沒事,就是有些不太舒服,早些睡吧。” 等溫印上了床榻,李裕湊近,“溫印,你沒事吧?” 見李裕緊張,溫印奈何,只好如實道,“沒事,就是,每月都有幾日不舒服?!?/br> 李裕尷尬:“……” 溫印嘆道,“我去小榻那邊睡吧?!?/br> 她起身,李裕握住她的手,支吾道,“不是,不是不舒服嗎?別去了,小榻那邊冷?!?/br> 溫印看他。 李裕將她‘按’回被窩里,低聲道,“這里我睡暖和了。” 溫印愣住,李裕伸手撩起錦帳,“我去小榻” 溫印嘆道,“寶燕在那邊值夜?!?/br> 李裕:“……” 李裕自覺退了回來,平靜道,“那,睡吧……” 言罷,李裕也側(cè)身躺下。 溫印沒控制住想笑,因為兩人是面對著面?zhèn)壬硖上碌模钤R粫r有些尷尬,“睡了……” 李裕轉(zhuǎn)身向后,心中不由唏噓一聲。 他,他對月事也不熟悉,但也猜到是。 李裕不知道說什么,忽得,身后的人靠近他,像前一晚一樣,將頭靠近他頸后,也伸手搭上他腰間。 李裕整個人僵住,溫印沒睡迷糊…… 身后,溫印的聲音傳來,“睡了。” 她不舒服,但莫名覺得,抱著他睡會很舒服,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興許是因為今晚在密道時兩人一直在一處,也興許,都快拂曉了,原本就有些昏昏沉沉,沒想那么多,遵循自己覺得舒服的。 李裕僵了很久,直至身后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李裕才知曉她睡了。 李裕沒有動彈。 良久之后,李裕才翻身,溫印已經(jīng)睡熟,他翻身,她的頭就稍稍往下搭了些。 睡夢中,溫印翻身背對著他,也蜷成一處,是腹間不舒服。 李裕從身后抱緊她,掌心撫上她腹間,輕輕替她揉了揉,她睡著了,未必知曉,但李裕揉了很久,等他停下的時候,她迷迷糊糊開口,“還要……” 李裕知曉她沒醒,但應(yīng)當(dāng)是舒服。 他將頭靠在她頸后,繼續(xù)輕輕揉了揉。 他好像,真的已經(jīng)習(xí)慣同她一處了…… *** 翌日醒來,溫印覺得睡了一晚,仿佛沒有早前那么不舒服。 但今日是第二日,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溫印窩在小榻上懶洋洋看書,黎媽給她燉了糖水,清維和寶燕幾人同她一道說話打發(fā)時間。 從昨日起,太醫(yī)就沒有每日來賞梅閣問診了,黎媽陪著李裕去梅苑里散步。 早前主苑其實并無多少景致,苑子也不算寬敞,但賞梅閣就在梅苑中,出了賞梅閣就是大片的臘梅樹,很是賞心悅目。 李裕其實并不知曉他是什么時候來離院的,但就算從他醒開始算起,也沒好好在離院中逛過。 “殿下慢些?!崩鑻屘嵝?。 “我沒事,黎媽?!崩钤?yīng)聲。 不知是不是昨日探過密道,心中有了希翼的緣故,即便昨晚睡得晚,今日精神已然很好。 而黎媽也見他面色漸漸有了紅潤,不似早前那般臉色煞白。胡師傅說藥性十天半月左右會過,眼下差不多過半,人也能披著大氅在梅苑中走走了。 黎媽見到前面是舊亭處,想到走了些時候了,“殿下可要歇歇腳?夫人總喜歡在這處歇腳?!?/br> 李裕看到那處舊亭,“好?!?/br> 李裕在廳中落座,這處的風(fēng)光很好,李裕知曉這處就是思楚亭,也是梅苑景致最好的地方,他早前只聽過,但沒來過。 黎媽問道,“殿下喝水嗎?” “喝。”李裕點頭。 這一趟同李裕一道出來,沒有朱媼跟著,黎媽折回取水。 李裕披著厚厚的大氅,在思楚亭中其實不冷,下雪的天氣,這里可以品茶看雪賞梅。 李??吹介L廊處有安潤身影。 “安潤?!崩钤玖艘宦暋?/br> 安潤意外,“殿下?” 安潤正欲從長廊處直接翻過來,許是又覺得翻這個動作有些不穩(wěn)妥,便又繞了小段路到李裕思楚亭這處。 李裕早前是不怎么習(xí)慣同安潤一處,尤其是想到他是男子,卻扮作這幅模樣,但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一道的緣故,這種違和感在慢慢減少,仿佛也慢慢習(xí)慣和熟悉了。 “殿下,您怎么在這里?”安潤問起。 “出來走走?!崩钤?戳丝此?,應(yīng)當(dāng)是才從離院外回來,“去哪里了?” 李裕問起。 “哦!”安潤想起,又將手中的食盒放在舊亭中的石桌上,然后打開,食盒里是兩枚冰糖葫蘆。 李裕愣住。 安潤笑嘻嘻道,“夫人讓買的?!?/br> 李裕:“……” 又開始哄小孩子了,李裕心中輕嘆。 兩人說話時,不遠處有孩子玩鬧的聲音傳來,李裕和安潤轉(zhuǎn)頭,見是元寶和銅錢在梅苑中帶著臘初玩。 苑中都是嘻嘻哈哈的笑聲,追逐打鬧著,臘初也會在雪地中打滾。 李裕不由笑了笑。 許久沒見這樣的場景了,李裕想起小時候,他們也在父皇和母后跟前這么追逐鬧騰過。 如今京中變天,一切都不同了。 李坦軟禁了父皇,他也在此處,不知道二哥和阿染…… 李裕緩緩斂了眸間笑意。 安潤在身側(cè),李裕換了話題,“安潤,同我說說溫印的事吧?!?/br> “啊?”安潤意外。 李裕支吾,“就是,想聽聽她的事……” 安潤撓頭,“殿下想聽什么?” 李裕笑了笑,如實道,“她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之類的,都可以,你隨意說給我聽就好。” “哦。”安潤想了想,一本正經(jīng)道,“夫人最喜歡成熟穩(wěn)重的謙謙君子,不喜歡沖動鬧騰的惹禍精。之前在定州的時候,童家那個二公子,也就十五六歲吧,成天就往夫人跟前湊,夫人最煩他!” 李裕:“……” 安潤繼續(xù)道,“像看不懂臉色似的,夫人越不怎么搭理他,他越往跟前湊,還覺得夫人待他不同。不知道他哪來那么大一張臉,夫人是待他不同,夫人看見他就頭疼,巴不得他離遠點,牙齒都沒長齊呢~” 安潤沒留意,李裕臉都綠了。 “你說我說的是吧,殿下?”安潤笑盈盈看他。 李裕:“……” 李裕嘴角抽了抽。 *** 江之禮這處慢慢碾開信箋,安好,勿念,設(shè)法營救洛晚鐘。 看到這些字,江之禮終于寬心。 前日那場大火,他是嚇倒,也不知曉殿下是不是出事了,李坦這么瘋,讓趙暖去清風(fēng)臺獻舞,又逼死了國公爺,他真怕李坦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但看到這張紙箋時,才確信殿下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