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侶修無情道 第210節(jié)
——“有什么好生氣的?” ——“歲歲不早就知道為師是魔尊了?” 是啊。 早就知道了。 更殘忍的殺人手段她都見過了。 比如,殺人取魂做燈,不得好死,死后也要烈焰焚身。 所以,為什么生氣? 因為生辰宴殺人不吉利嗎? 郁歲壓下繁雜的情緒。 轉(zhuǎn)身就走,背影看起來格外瀟灑。 系統(tǒng)提著的心終于松了下來。 好害怕她突然頓悟。 明白自己這是動心了,喜歡裴湮了,所以動怒。 雖然只有萌芽,但裴湮又是準(zhǔn)備生辰宴,又是親手雕琢禮物,親手做長壽面的,而且這男人還會說情話! 最重要的是,他還有美色! 愛情的萌芽是最為霸道的。 動了心,稍做澆灌就會長成參天大樹,盤根錯節(jié)的根莖深入地底,連根拔起也得傷筋動骨。 系統(tǒng)心說,注定是要修無情道的,這會兒斷了剛剛好。 嘗了情愛滋味。 才能斷情絕愛。 ……如果能殺夫證道就更好了。 * 烏云遮月,夜風(fēng)凄涼。 停留在霧城的修士們來參加生辰宴時本就心情沉重,離開生辰宴時,心情更沉重。 原本只是得知裴湮是魔尊,心情飄忽不定,畢竟沒能親眼見到他動手殺人。 他們在一十三洲,見到裴湮可都是在救人。 而這場生辰宴。 竟然只因那人是一只老鼠便殘忍殺掉。 滅了神魂。 可謂是直接掐斷了轉(zhuǎn)生路。 太殘忍了。 何仇何怨??! 眾位修士眼神交流著,快步離開,生怕晚了又惹怒了這喜怒無常的魔尊,無辜慘死。 而正在為死者收尸的妖魔族一看,忽然品出了端倪。 這妖…… 不是右護法的屬下嗎? 難道是右護法搞什么幺蛾子了? 他們都是經(jīng)歷過那場浩劫,從九重天下來的,知曉裴湮是仙尊,背負(fù)這般身份,絕不可能無緣無故殺人。 之前看管地牢的守衛(wèi)正欲說些什么。 左護法拍了拍他肩膀,“殿下是喪葬閣閣主,不知道愿不愿接單?!?/br> 此話一出。 果然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眾妖魔商量著要不要眾籌去下單,能讓九重天的星君下葬,想來會添幾分福氣。 雖然那個邪魔做錯了。 但被那邪魔占據(jù)身體的小倉鼠是沒有錯的。 君不見。 裴仙尊殺邪魔,不管是對右護法,還是今晚的邪魔,都是直接攻擊神魂的,最大程度的保護了身體。 眾妖魔感嘆。 裴仙尊,是個好人吶! 左護法眼皮微跳,“這些話不許再說?!?/br> 他抬頭看向臺上正收拾碗筷的裴湮,即便是這些俗務(wù),他做起來也格外的賞心悅目。 忽而之間。 裴湮抬眼看向他,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 左護法一驚,后背發(fā)涼。 深感自己剛剛的做法沒錯,裴湮是故意在郁歲面前殺人。 他們不必多嘴。 余光見裴湮那三位徒弟站在原地,對著裴湮磕了幾個頭,磕的還很重。 左護法唏噓片刻。 安置好小倉鼠的身體,離開了。 另一邊。 即將離開妖魔族的時候。 鶴尋云停住腳步,顧西辭狐貍眼微微瞇起,拽住他衣袖,瞥了眼稀稀疏疏路過的修士,將此處隔離成小天地。 掌門正恍惚呢。 忽然如此,大為不解:“怎么了?” 顧西辭率直問,“你告訴二師兄,昨晚是去找郁歲了嗎?” 鶴尋云受了驚一般,清澈的眼神慌亂起來,面色也染了層薄紅,含糊回,“嗯?!?/br> 掌門大驚:“?” 何時的事? 他怎么不知? 顧西辭:“這會兒是要去找郁歲嗎?” 鶴尋云微微泛紅的臉頰慢慢恢復(fù)平靜,鄭重說,“是?!?/br> “二師兄要阻攔我嗎?” 掌門再次大驚:“?” 明明三師兄弟是在一起,為何他像個局外人一般? 顧西辭:“二師兄不攔你,但郁歲是魔主一事,也是真的,你如何看?” 鶴尋云:“許是有誤會呢?” 他認(rèn)真推測。 “也許是師……魔尊得知閣主是魔主,想要借機除掉她呢?” 他今晚在裴湮眼中。 看不到對郁歲的愛意。 顧西辭:“若是想要除掉她,多的是機會,完全不必拖到現(xiàn)在?!?/br> 他把鶴尋云的衣袖攥的更緊了,“最后一個問題。” “你入魔,與郁歲有關(guān)嗎?” 鶴尋云驚慌片刻,又垂下頭。 只是說,“我心悅她。” 這便是沒有否認(rèn)入魔的事。 掌門又又又一次大驚失色:“?” “何時的事?” 顧西辭松開了他衣袖,一副“你坦誠交代”的模樣。 鶴尋云抿抿唇,眼眸澄澈的完全不像入魔:“很早了。” 發(fā)病與入魔完全是兩碼事。 鶴尋云的病很奇怪。 隔三差五便會發(fā)作,發(fā)作時六親不認(rèn),修為暴漲,這是打娘胎里打出來的毛病,沒人知道是為何。 之后分裂出精神體,便再也沒有發(fā)病過了。 但發(fā)病,絕不是入魔。 掌門又怒又氣,“一個女人而已,何至于此!” 鶴尋云認(rèn)真反駁,“大師兄,不一樣的?!?/br> 掌門更怒了:“有什么不一樣?都是些小情小愛,你既然踏上大道,何必追求這些?” 鶴尋云很少會反駁別人。 往日說話總是帶著幾分乖巧,如今卻一反常態(tài)的強硬,“大道容不下情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