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一縷清風吹拂而來。

    別的什么也沒有。

    郁歲依舊閉著眼睛，過了會兒，她實在忍不住了，“我可以睜開眼嗎？”

    又是好久。

    才聽到裴湮的聲音，“可以?！?/br>
    郁歲睜開眼睛。

    因為是坐在馬上，后背貼在裴湮的胸膛，所以完全看不到裴湮的表情，但好像聽到了他加速了心跳。

    “師父，你心跳很快哎?！?/br>
    裴湮漫不經(jīng)心的嗯了聲。

    郁歲難得有幾分好奇，“為什么會心跳加速？”

    接下來又是長久的沉默。

    郁歲扭頭去看裴湮，只看到了他似是有幾分茫然的神色，“也許是因為這陣風?！?/br>
    郁歲：“……”

    她終于忍不住了，“我要出幻境。”

    最討厭故作文藝的青年了！

    【系統(tǒng)：不！不不不！】

    【系統(tǒng)：快問他！是不是想要做魔尊！】

    郁歲原本真的不想理會。

    她想不到裴湮做魔尊的理由，可如今又見裴湮內(nèi)心世界是魔界，起了幾分疑惑。

    臨走之前。

    “師父為什么喜歡魔界？”

    裴湮回的很快：“為師不喜歡?！?/br>
    郁歲狐疑問，“那這里怎么會是魔界呢？”

    既然不喜歡。

    那內(nèi)心世界又為什么是魔界。

    裴湮笑著，眸色不是往常的清冷含蓄，仿若一團烈烈火焰，灼熱的要將人烤化一般。

    他慢慢湊近她面前，最終貼在了她耳邊，拖著音調(diào)輕輕說，“因為——”

    郁歲竟然多了些忐忑。

    終于她聽到了原因。

    “刺激。”

    因為刺激。

    “哪里刺激？”郁歲茫然。

    裴湮意味深長，“歲歲可以留下來。”

    郁歲：“……”

    往日裴湮還有幾分克制，在幻境，他已經(jīng)徹底放飛自我。

    這個刺激。

    郁歲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幻境。

    她出幻境的時候，

    裴湮還沒有出來，任吟也沒出來。

    梨娘正坐在不遠處的亭子里吃糖果，見郁歲出來了，招了招手，“meimei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郁歲坦誠回答：“魔界?！?/br>
    梨娘觀察她的面容，不像是得知心上人竟是魔尊的勁爆消息的模樣，試探性說：“感覺如何？”

    郁歲咬緊牙關，“太狂野了?！?/br>
    梨娘：“……”

    魔尊是挺狂野的。

    “那你，有什么想法嗎？”

    郁歲冷靜下來，忽然見裴湮也出來了，一襲紅衣，糜麗至極，卻又是一副清冷模樣，矛盾的氣質(zhì)雜糅在一起，更顯得神秘而危險。

    她喃喃說，“湊合過吧?！?/br>
    這才是她的師父啊。

    才是她謫仙般的師父。

    不能下凡。

    更不能變成神經(jīng)病。

    郁歲顛顛地跑到他身邊，笑著打招呼，“師父！”

    裴湮一副受了驚的神色，猛地后退一步。

    郁歲：“？？”

    “師父怎么了？”

    她還沒有受驚后退呢！

    裴湮斂了驚懼神色，揶揄，“為師只是沒想到，歲歲竟然想要把為師關進籠子里呢?！?/br>
    宮殿約等于籠子。

    邏輯正常。

    郁歲大驚失色，“這怎么可能？”

    “頂多是個宮殿。”

    話音落下。

    她見裴湮眼中的戲謔越來越重，這才知道裴湮是在開玩笑。

    她抿抿唇，靦腆解釋，“人家只是太喜歡師父了?！?/br>
    就是這種溫軟嬌柔的聲音。

    軟的讓人心窩塌陷，可吐出的話語也寒冷至極。

    裴湮笑意不達眼底，“歲歲要記得自己說過話呢?！?/br>
    郁歲：“師父指哪句？”

    裴湮微微挑眉。

    郁歲連忙保證：“對師父的每句承諾，我都記得的?！?/br>
    裴湮意味不明，“是嗎？”

    他這態(tài)度。

    就好像她已經(jīng)失言了般。

    郁歲問系統(tǒng)，“我最近有忘記過什么嗎？”

    是禮物?。?/br>
    系統(tǒng)在心中聲嘶力竭吼道，還忘了兩次。

    不過它才不告訴她呢。

    它巴不得兩人關系早點決裂。

    等決裂了。

    就能順理成章修煉無情道了。

    “歲歲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裴湮問。

    郁歲的表情一瞬間很精彩。

    她懷疑裴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內(nèi)心能夠那么狂野。

    在裴湮靜靜等待答案的目光中，郁歲簡單總結(jié)，“刺激約會?！?/br>
    裴湮：“？”

    …

    兩人的回答堪稱貨不對板，最終都選擇閉口不言，絕不提在幻境看到了什么，選擇安安靜靜坐在亭子里吃糖。

    梨娘：“……”

    你們要不回喪葬閣吃？

    面對裴湮她屬實有幾分壓力。

    梨娘站起身，“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就不打擾你們了?！?/br>
    郁歲說好的，“去忙吧。”

    “我在等任吟。”

    梨娘笑著說好。

    心想，任吟出來看到裴湮估計也要嚇個半死。

    但轉(zhuǎn)念一想，裴湮最近在一十三洲風評雖然不好，但到底是劍尊，又曾經(jīng)是問天宗的師祖，可不是在魔界那種瘋批模樣，哪里會嚇到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