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見郁歲起身偷偷摸摸朝裴湮寢居跑過去。

    它以為郁歲要去搞黃色。

    連忙自薦枕席。

    【系統(tǒng)：我可以！你可以見到不一樣的裴湮！】

    郁歲為難咬唇，“你不行的?！?/br>
    系統(tǒng)反而被激起了好勝心。

    【系統(tǒng)：我哪里不行？】

    郁歲：“太油膩?！?/br>
    【系統(tǒng)：……】

    它沉默兩秒，破口大罵。

    【系統(tǒng)：我再油膩也沒裴湮惡心！你知道我對著裴湮的臉吐了多少次嗎？！】

    當替身哪里是這么容易的！

    它越想越委屈，任務到現(xiàn)在還未起步，它的數(shù)據(jù)卻已然染上了別人的味道，變得越來來越不像自己。

    【系統(tǒng)大聲吼道：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你犧牲了什么！】

    它都不純潔了！

    郁歲耳膜發(fā)鼓，對它的委屈無動于衷，為裴湮正名，“你對師父有敵意，看他自然哪里都不好，但你如果摒棄偏見，就會發(fā)現(xiàn)他好到完美！”

    【系統(tǒng)：……】

    我去你個粑粑的！

    等它見郁歲只是扒開裴湮門縫朝里面看了眼，見裴湮正在畫畫就又關上了房門。

    系統(tǒng)漸漸品出味道。

    心情舒暢，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郁歲還是相信它的！

    她最初沒有完全沉睡，是聽到了它說的話的，所以才來這里觀察“裴湮到底有沒有去魔域”！

    【系統(tǒng)哼唧兩聲：裴湮已經(jīng)道心不穩(wěn)了，也就這幾天就會去魔界！】

    郁歲唔了聲算作回應。

    來看裴湮與系統(tǒng)說的話完全沒有任何關系，主要是好奇月圓之夜裴湮會發(fā)生什么變化

    不過目前來看，一切如常。

    她坐在門邊，仰頭望著天空。

    烏云遮月，盡顯凄涼。

    不知道過了多久，郁歲伴著清風昏昏欲睡，羞澀又圓潤的月亮終于探出了腦袋。

    【系統(tǒng)用氣音輕輕說：月亮出來了?！?/br>
    郁歲睡意頓時消散。

    不是因為月亮出來了，而是因為這小系統(tǒng)說話的聲音又小又輕，還帶著幾分顫音，堪比恐怖片音效。

    系統(tǒng)見她面色不好。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聲音太大了，且回憶這種時刻裴湮會怎么做——

    裴湮會等她自然睡醒。

    它挫敗的垂頭。

    還是不太甘心放棄替身路線，眾所周知，一般替身到最后都會有個火葬場。

    它目光放的格外長遠。

    先做替身吹吹枕邊風，讓郁歲綁定她。

    然后等郁歲離不開它的時候，就可以開始火葬場了，火葬場開始后，都不用它再發(fā)布任務，郁歲就會求著它完成任務。

    系統(tǒng)反復告訴自己。

    臥薪嘗膽！苦盡甘來！

    它平復下心情，回過神猛然看到眼前的畫面，一句【嗶嗶嗶——】脫口而出。

    眼前的場景無法形容。

    像是被魑魅魍魎包裹著，在夾縫中生存，鬼影重重，似是有無數(shù)雙充滿惡意的眼睛直直的凝視著他們。

    【系統(tǒng)：這是哪里？】

    郁歲頗有幾分詫異：“你不知道？”

    她還以為做天道的走狗，最起碼得足夠博學吧。

    遠處似是有一道鬼影伸出長臂“咻”攻向他們。

    系統(tǒng)被嚇得嘰哇亂叫。

    郁歲：“……”

    這種本能的害怕，不像是裝的。

    很快。

    魑魅魍魎消散，整個境地只有紅與黑兩個色調(diào)。

    【系統(tǒng)緊張：這到底是哪里？】

    它怎么從來都沒見過！

    噫嗚嗚噫！

    郁歲微微蹙眉，“混沌之境。”

    系統(tǒng)正要說什么，忽然感受到一股力，徹底將它擠壓了出去。

    郁歲察覺到系統(tǒng)離開，更驚訝了。

    真的害怕到這種地步？

    …

    混沌之處，天地相接。

    霧氣顏色糜麗而濃艷，紅與黑濃稠到極致，如火般烈烈燃燒。

    她被困在這里修煉心法。

    每突破一層方能離開這里一段時間。

    可她印象中自己明明走火入魔死了，現(xiàn)在怎么又能回到這里？

    正在這時。

    忽而響起了一個空靈的聲音。

    “你忘記你答應過我什么了嗎，郁歲?！?/br>
    郁歲：“？”

    她沉默兩秒，誠實回答：“抱歉?！?/br>
    雖然聽不出什么歉意。

    隔了幾秒后，那聲音才又響起來。

    “你答應過我，只要我能救活你，你就……”那聲音忽然一頓。

    郁歲久久沒聽到聲音，疑惑問：“我答應你什么了？”

    不遠處。

    裴湮長身玉立，紅與黑的火焰在他身前跳竄，似是跳躍進他眼眸，忽明忽暗，宛如兩簇鬼火，妖艷而駭人。

    郁歲耐心等待。

    那聲音終于重新響起來了。

    “我救了你，你要遵守承諾，去一十三洲，找到裴湮，與他結(jié)為道侶?！?/br>
    郁歲從來沒見過如此無私的人，頗有些不敢相信，“你救了我，就是為了送給我一個完美的道侶嗎？”

    這誰敢相信？

    這次沉默的更久了。

    “傻孩子。”它語氣充滿著沉重嘆息，像個歷經(jīng)風霜的老者，又滄桑又溫和，“情劫哪里有完美的呢？”

    郁歲最煩這種話語半遮半掩，好像多有哲理似的煞筆，她說：“你在騙我?！?/br>
    “……”

    那聲音不再說話了。

    郁歲微微蹙眉，靜心打坐。

    試圖回想起走火入魔時的記憶，可惜死的過于倉促，實在找不到有效記憶。

    卻又難掩身體疲憊，睡了過去。

    裴湮從暗處走出來，守在她身邊，怡然自得地玩弄著腕間的鈴鐺。

    混沌之境嗎？

    他心想。

    可若是再走幾步，就能看到熟悉的花，是他在郁歲靈府中種下花。

    這里分明是郁歲的靈府。

    裴湮坐在她身邊，手腕的鈴鐺叮鈴叮鈴作響。

    他微微側(cè)頭，頗有幾分好奇地盯著郁歲的面容。

    月圓之夜是個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