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娜筆逃體育課被抓，顏澀戴耳釘被教導(dǎo)主任看到，于是兩個人被迫安排到一起。

    打掃完的時候，教室里已經(jīng)沒人了。顏澀帶著洗手液去廁所，洗了好幾遍回來，就看到陶娜筆在用手機(jī)看電視劇《花樣少年少女》。

    她經(jīng)過她背后，剛好看到男主角和女主角酒后獨處的片段。

    演員帥氣，顏澀不由得站住腳。

    兩個人親到一起的時候，顏澀和陶娜筆像兩只土撥鼠，不約而同發(fā)出了“噫”和“呀”的尖叫聲。

    “就這么親了嗎？”顏澀激動到握緊拳。

    “對啊，”陶娜筆興奮地回答，“他的人設(shè)就是喝醉了會亂接吻?！?/br>
    顏澀不由得搬張椅子坐下來，劇集時間不長，一口氣看了一集。顏澀問“為什么女主角來男校”，所以陶娜筆就給顏澀講了前面的劇情。兩個人追得熱火朝天，嗑得頭昏眼花。

    回家后，顏澀連夜看完，結(jié)束后太空虛了，又開始看《東方茱麗葉》《惡魔在身邊》和《公主小妹》。

    越是簡單粗暴的劇情越容易上頭，第二天到學(xué)校，午休時間，她把手機(jī)藏在書立后面，躲開監(jiān)控，偷偷追劇。

    陶娜筆的座位在她那一組的末尾，飲水機(jī)在教室前面，去接水必定路過她座位。

    等顏澀發(fā)現(xiàn)時，陶娜筆已經(jīng)在她背后站了有一會兒。

    顏澀自擬是個不記仇的好女孩，直接遞出其中一只耳機(jī)。陶娜筆擺擺手。但顏澀的同桌剛好請假不在，她挪了個位置，又空出了椅子。陶娜筆干脆坐下來，跟她一起看劇。

    她們加了□□好友，開始一起去食堂，一起去廁所，一起到小賣部，穿同一款的帆布鞋，體育課偷懶也坐在一起。兩個人都偷偷違反校規(guī)帶手機(jī)，愛打扮。

    陶娜筆喜歡偶像劇一樣的戀愛。晚上睡前，她經(jīng)常會腦補(bǔ)一個愛情故事來哄自己開心，一般來說，男主人公不是校草就是總裁。

    顏澀也有很多少女情懷。雖然經(jīng)常讀戀愛小說，但嚴(yán)格限制每個月自己讀的數(shù)量。因為太沉迷幻想會更容易被騙，她堅信人，尤其是未成年的時候，娛樂應(yīng)該節(jié)制。

    與其說她們有共同愛好，倒不如說只是同為思春期少女，有同樣的煩惱和向往罷了。

    從那之后，顏澀和陶娜筆就成了固定搭配。

    她們長得都很漂亮，站在走廊上就是亮麗的風(fēng)景線。最納悶的估計要屬任梓昊，畢竟從他的視角看，就是追過他的女生跟他追的女生成了好姐妹。

    陶娜筆評價任梓昊：“其實他挺不錯的，跟他一起玩pubg每次都能吃雞，鞋子也很貴?！?/br>
    顏澀在寫數(shù)學(xué)練習(xí)冊，抬起頭來，露出有點小惡魔式的壞笑：“陶娜筆，你要求太低了。我生日的時候他送了一條手鏈。你想一想，那是他爸爸mama給的零花錢，相當(dāng)于是他爸爸mama送我的。想裝男人，至少要經(jīng)濟(jì)獨立吧？”

    她們笑成一團(tuán)。

    任梓昊打籃球回來，從窗外經(jīng)過，看到顏澀和陶娜筆在大笑，卻不知道她們在笑什么。

    陶娜筆的爸爸開車來接她，順便送顏澀。陶娜筆的爸爸心寬體胖，和女兒長得一點都不像。他們一路都在聊天。陶娜筆的爸爸問：“你月考考了多少名？”

    “二十，”顏澀回答，那是個不上不下的成績，他們班有五十個人，“這回語文很難?！逼鋵嵤撬Z文退步了。她不喜歡語文老師，所以學(xué)得很差。

    “你們兩個都要好好加油啊?！卑嗉壍谌奶漳裙P的爸爸苦口婆心，“我們家娜筆啊，平時穿的那個裙子……”

    陶娜筆很受不了爸爸這樣。孩子總會覺得老古板的父母丟臉。再說了，假期顏澀穿的也跟她差不多級別。

    她強(qiáng)行用抱怨打斷，從網(wǎng)上搜了襪子卷頭法的教程視頻，從副駕駛座扭過身，拿給顏澀看：“感覺這種卷出來的很蓬松，好好看?！?/br>
    “不知道能維持多久，”顏澀挑眉，感興趣地哼了一聲，“今天回去我試試。”

    她們又在陶爸爸關(guān)于生活學(xué)習(xí)的嘮叨聲中討論了好一陣學(xué)校八卦、電視劇和好吃的冰淇淋，然后顏澀到了目的地，下車跟陶娜筆膩歪地說拜拜。

    顏澀現(xiàn)在的分?jǐn)?shù)還考不了爸爸mama想要的好大學(xué)，好在除了期末，其他時候都不會被問到成績。之后要花更多的時間學(xué)習(xí)，早上早點起來背課文……想想就不開心。

    進(jìn)門后，她先高聲叫了姑姑。沒人回應(yīng)她，看來不在家。

    顏澀去洗了澡，換上居家服，又找了幾雙新的蕾絲長筒襪，打開之前陶娜筆分享的視頻，開始照著里面卷頭發(fā)。

    她把頭發(fā)保持在稍微濕潤的狀態(tài)，分成幾股，卷起來，用長筒襪纏好，綁成蝴蝶結(jié)。

    結(jié)束以后，頭發(fā)被束成髻，多余的白色蕾絲像百合花瓣一樣冒出來。她對著鏡子打量了一下，雖然有點自戀，但確實是天生麗質(zhì)。

    剛才還沉悶的心情立即好了許多。

    夏天天黑得晚，她拿了課本，到外面花園里去看。

    姑姑家的花園會定期打理，后院還有藤編的秋千，秋千旁是遮陰的矮樹，綿密地形成屏障。顏澀看了會兒書就煩了，手臂攀住藤繩，伸長兩條纖細(xì)的腿，開始用力蕩起來。

    她抬起腿，試圖在秋千飛起時用腳趾去碰低低的樹梢。

    暑熱溫和，起落的感覺令人愉快，柔軟的裙擺重疊沉積，陷入身體凹陷的山谷。裸露的四肢透著象牙白，略微粘了汗，日光下像灑了鱗片似的泛亮。香氛的氣味過于濃郁，女生輕聲笑起來。

    她在落下時看到不速之客的影子。

    來不及辨認(rèn)清楚，身體就又隨著秋千升上去。天空翻仰，她著急地放下腿。停止蕩漾時，腳底踩到草叢，微微的刺痛。

    羅佳峪穿著白色的短袖上衣和牛仔褲，頭發(fā)才打理過，整個人清爽又脫俗。那不是小偷或強(qiáng)盜會有的長相和神情。

    “你是誰？”顏澀不客氣地問。

    “……我叫羅佳峪，這段時間要借住在這里。你是顏澀吧？”他微笑著，非常游刃有余地問候，“都要謝謝你姑姑?！?/br>
    顏澀瞪大眼睛。當(dāng)時他經(jīng)常被紗布包扎，加上也過了一個多星期，所以她一下沒想起來。

    她說：“是你！你出院了？！恭喜你?！?/br>
    他說：“謝謝?！?/br>
    她上上下下打量他，感覺很新鮮。那個人站起來居然這么高。不過，她突然回過神：“你也要住在姑姑家？”

    “嗯。我住樓梯下面那間?！?/br>
    那間本該是她的書房！之前她跟姑姑說想要一個地方學(xué)習(xí)，姑姑承諾了清理出來給她讀書的。顏澀說：“不行，那是我的?！?/br>
    羅佳峪好像不大明白她的意思。他很耐心地問：“那里你在住嗎？”

    “我住在樓上，但我想要那間屋子做書房。姑姑也答應(yīng)了的?！鳖仢闷饡刈?，她扭過頭看他。

    羅佳峪維持著微笑，不緊不慢，友好地提議：“等顏阿姨回來再說吧。”

    姑姑那種個性，肯定懶得管這種細(xì)節(jié)。顏澀否決道：“為什么呀？你現(xiàn)在換地方就好了，樓上還有客房的?！?/br>
    他看著她，表情一點也不兇，好像在考慮，但根本沒花多久時間。羅佳峪說：“一定要換嗎？”

    “嗯?！彼c頭。

    閣樓的房間很有氣氛，拍學(xué)習(xí)vlog也會很精致。

    “可以不換嗎？”

    “你住其他房間也是一樣的??！”

    顏澀攔在他面前，一副他不換地方住就不讓走的樣子。兩個人站在草坪上，羅佳峪望著她，不氣不惱，但也沒急著答應(yīng)。

    旁邊的草叢間傳來異常的響聲，她沒多關(guān)心，他卻突然伸出手。

    顏澀嚇了一跳。

    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可還是被捉住了手腕。一瞬間，腦海內(nèi)閃過許多事——女子防身術(shù)第一節(jié) ；看過的電視劇里的臺詞說“如果一個女人被抓住手，那么接下來將發(fā)生的事也就可想而知”；他正盯著她。

    羅佳峪將她拉到另一邊，自己也側(cè)身，擋住定時打開的園林噴灌頭。

    自來水噴薄而出，隱匿在傍晚空氣中的彩虹因此現(xiàn)形。水淅淅瀝瀝落下來，在她呆滯地視線里，他驀地笑了，放開她的手，吐出的是道歉：“對不起。想耍個帥的，結(jié)果還是濺到你身上了?！?/br>
    “都怪你?！彼檬直成w住額頭，阻擋潮濕的水霧侵入面龐，轉(zhuǎn)身跑回去。他也吁一口氣，跟著折返室內(nèi)。

    羅佳峪回到布置簡單的閣樓，握住上衣下擺往上掀，露出線條依舊漂亮的腰身和還殘留著淤青的脊背。

    顏澀進(jìn)到少女精心裝飾的臥室，先把濕漉漉的頭發(fā)散下來，冰冷的發(fā)梢吸附在白皙的肩頭。

    羅佳峪解開褲子，褪下后換上新買的衣物。

    顏澀撥開肩帶，任由連衣裙落地，用腳踢走，穿好干燥的內(nèi)衣和明黃色的睡衣。

    羅佳峪坐在床沿，從行李里翻出印刷成冊的英語論文，盡可能地閱讀。

    顏澀在床上盤起腿，仰身夠到常年不關(guān)機(jī)的筆記本電腦，調(diào)到上次沒看完的動畫片，繼續(xù)看起來。

    晚餐時間，姑姑回來了。鐘點工打掃了衛(wèi)生，做完飯就離開，不會多停留。

    他們?nèi)齻€人一起吃飯。

    姑姑介紹說：“佳峪，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侄女，顏澀。”

    羅佳峪笑著跟顏澀打招呼：“在醫(yī)院見過了。”

    “阿澀，佳峪休學(xué)了，現(xiàn)在去不了學(xué)校。反正他還要定期去醫(yī)院，也沒好全，又沒地方住，我就讓他到咱們家來待一陣?！毕袷菫榱死P(guān)系，緩和氣氛，姑姑多說了幾句，“以前你爺爺把他爸當(dāng)親弟弟看，恨不得接他到老家住。按輩分，你要叫他小叔的?！?/br>
    “小叔？”顏澀難以置信地嘟囔，“他也就比我大五歲而已?！?/br>
    “你怎么知道他多大的？”

    “我看了他的病歷啊。在醫(yī)院無聊，他的顱骨x光片、超聲、ct都看了?！鳖仢S口說著，不偏不倚撞上羅佳峪帶笑的眼神。

    他笑什么？

    顏澀皺眉看過去：“怎么了嗎？”

    “感覺有點不好意思?！焙每吹奈骞俜路鹫娴臏S陷到羞赧中，他用平穩(wěn)舒緩的語氣說道。

    作者有話說：

    甜心：你害羞個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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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章

    餐廳的燈光綽約散亂，相貌俊逸的青年垂下眼，睫毛陰翳像米色的蝴蝶蘭，鋪陳在瘦削的面頰上。他表現(xiàn)得像是難為情，但那坦蕩的態(tài)度卻徒然顯示清爽，叫人憑空感到可愛。

    還挺可愛的。

    顏澀想。

    她說：“姑姑，他是傷患吧？讓他住樓上的房間不好嗎？閣樓那么窄——”

    “隨便吧，你們安排?！钡皖^族害死人，姑姑只顧著盯手機(jī)，起身草草離開，根本沒有參與決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