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殿下少年時(重生)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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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悅行拍了李弗襄一下,低聲說:“我母親動氣了,我得出去,你等我半日,我請示父親,能不能允我們?nèi)デ鍥鏊虏樘揭环!?/br> 以免讓母親和門口的守衛(wèi)起沖突,高悅行不敢耽擱,推門而出,道:“母親?!?/br> 高悅行出門便將門順手合上,一點縫隙不露。 高夫人的目光越過她的耳畔,卻什么也見不到,她目光中隱含怒氣,望著女兒:“若是女客不會安置在前廳,里面是誰?” 高悅行斟酌著回答:“是女兒幼時的一位故交?!?/br> 高夫人琢磨著這兩個字:“故交?!?/br> 高悅行體貼道:“母親,歪頭天熱,呆久了恐受暑氣,我扶母親回去吧?!?/br> 瞧著自己女兒這般懂事的模樣,高夫人心中縱有再多的怒氣,也舍不得斥責(zé)。 高夫人身后跟了不少丫鬟,高悅行一走過去,丫鬟門自覺讓路,高悅行挽著母親的臂彎說:“回吧,母親?!?/br> 高夫人終是嘆了口氣:“你父親越來越不像話,近來什么事也不與我說?!彼齻?cè)頭看了一眼高悅行,又道:“他們男子稱妻子為‘內(nèi)人’,而我們女子稱呼夫君為‘外子’,內(nèi)外有別,你兄長到了啟蒙的年歲后,我便將他交給你父親教養(yǎng),同樣,你長姐一直由我?guī)Т?,你父親鮮少干涉。怎么到了你這,一切都不同尋常了呢?” 見高悅行并不答話。 高夫人自言自語:“等你父親回來,我定要好好問他?!?/br> 高悅行抬頭看了看天色,覺得父親可能一時半刻就要回了,高夫人已經(jīng)在房內(nèi)預(yù)備上了晚膳,遣人在前廳等著。 高悅行進(jìn)屋里見到了長姐和幼弟。 她歸家好多日子了,可高明冬見著她,依舊和耗子見了貓似的,一個勁兒往高悅憫的身后躲,然后悄悄地打量她。 高悅行很不善于逗孩子,她和幼弟互相瞪了一會兒,想起了今日李弗襄對她的形容。 果真有那么可怕么? 高悅行今天不想慣著他了,直接伸手把小崽子拎了出來。 高明冬才四歲,養(yǎng)得干干凈凈像個團子,揮舞著兩只藕節(jié)一般的小rou胳膊:“啊救救救我——娘親,jiejie?!?/br> 高夫人進(jìn)來一看他們在玩鬧,于是又扭頭走了。 高明冬一見娘親靠不住,于是淚眼汪汪地去找他的長姐。 高悅憫果然看不下去:“阿行,你作甚呢?” 高悅行拎著他的領(lǐng)子不放手,說:“我要問問他,見了我躲什么?” 高悅憫:“這不是很正常,你那么多年不在家,他從生下來便沒見過你……” 高悅行低頭,強迫高明冬看著她的眼睛,問:“我很可怕?” 高明冬害怕極了,把心里話一股腦地全倒了出來:“我才不和你玩,她們說你是鬼,你要拿鐵鏈子拘我去陰曹地府的?!?/br> …… 高悅行盯著他,皺眉,還未來得及說什么,外面高夫人快步走了進(jìn)來,她雖在外面,卻一直關(guān)注著里面孩子們的動靜,母親比高悅行自己還要慎重地問:“她們?誰?誰和你說的這種話?” 高悅憫臉色也不好看,靜靜地盯著他。 高明冬讓三個女人圍住了,本能地往母親的方向靠過去,見母親臉上沒笑,便怯怯的,也不敢撒謊,回答:“是一個漂亮jiejie?!?/br> 高夫人皺眉:“那又是誰?” 高悅憫此時開口,道:“母親,春夏百花盛開,正式各家小姐走動的時候,咱們家里也不少客人,幾位夫人,也是經(jīng)常帶著她們女兒前來走動?!彼鸶呙鞫男∈?,道:“明冬,別怕,告訴大姐,誰和你說的這話,她姓什么,長什么模樣?” 高明冬眨巴著眼睛,最后把目光投向高悅行,指了指她,說:“二jiejie,一樣高?!?/br> 意思是和高悅行差不多身量的。 高悅行的個子不算高,但京中小姐們,同齡的,也都差不太多。 高明冬仔細(xì)端詳,想了想,又比量了一手:“要再矮一些?!?/br> 比高悅行還要矮,那可就清楚多了。 高悅憫心中盤算:“前段日子,襄王殿下剛回京不久,阿行歸家之前,陳家的兩位小姐曾隨著陳家的老太君去別院和祖母嘮過閑,當(dāng)時我和明冬正好也在,一塊玩了半日?!?/br> 高悅行:“比我還要矮的,應(yīng)當(dāng)是那位陳二小姐吧?!?/br> 第60章 高悅憫:“她們必定不敢當(dāng)著我的面說這種話, 想是背后里議論,不防被明冬聽到了耳朵里。明冬,還能不能記得, 她們當(dāng)時是如何說的。” 四歲的高明冬腦袋里顯然記不住那么復(fù)雜的東西。 記不住,他索性就閉上嘴巴不說。 高悅行冷笑一聲:“陳家二小姐比我還小兩歲,養(yǎng)在深閨里,從未見過我, 怎會對我有這樣的印象?陳二小姐的意思, 往小了說, 是陳家的意思, 往大了說,便是如京中夫人貴女們的意思?!?/br> 高悅行言語和眼睛中流露出的冰冷意味, 別說高悅憫了, 就連高夫人此前也從未見過。 高悅行心說, 那日真不該拒了陳二小姐的邀約, 否則還能見識見識,到底是一家什么妖魔鬼怪的姐妹。 高明冬小聲道了一句:“好兇哦……” 高悅行不與這個小崽子計較,反正以后有時間調(diào)/教。 她們幾個女人剛理出頭緒,高景回府了。 此時已在都察院供職的高明夏,如今也住在家中。 父子倆前后腳歸家,高景立時發(fā)覺家中不對勁, 解開外衣, 問:“出什么事了?” 高夫人張了張嘴, 想說的事情太多了, 一時反倒不知該從何說起。 高明冬滾上前去, 抱住了父親的腿:“爹爹, 娘親和jiejie審我!” 高景一笑:“審你?審你什么了?” 高悅憫凝重地開口:“弟弟在外頭聽了一些有關(guān)meimei的閑話, 很是難聽?!?/br> 高景聞言,靜了一會兒,道:“我當(dāng)是什么呢,就這么點事,值得你們愁破了天,嘴長在別人身上,憑他們說去?!?/br> 高夫人聽了這話,抿嘴站了一會兒,忽然摔了帕子。 她今天忍得已經(jīng)夠多了,可丈夫的心思,她總是猜不透,也理解不了。 高景一頓:“夫人?” 高夫人向外走了幾步,守在門口的下人得令,全部遠(yuǎn)遠(yuǎn)地退開。 高景雙手搭上夫人的肩,放輕了聲音:“夫人……” 高夫人見下人們都退遠(yuǎn)了,索性沒了顧忌,暢快說道:“高景,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我的阿行,從小被送進(jìn)宮里,一年三百六十日,我日日夜夜懸著心,我兒在宮里不明不白落水,差點丟了一條命,你呢,你招呼都不打一聲,便自作主張將人送出了京城,到那千里之外的山村野地,幾年了?高景你心里算沒算過,我有幾年沒見女兒了?” 幾個孩子被母親噴薄而出的怒氣嚇呆了,不由自主的退到了立屏后,大氣不敢出。 高景也沒想到夫人的怨氣積攢了這么深,這么久。 高夫人道:“我的女兒,你不讓我教養(yǎng),你說你自有打算,可是你都教了她些什么?眼看就要到了說親的年紀(jì),她仍不懂內(nèi)宅之道,你卻找了一堆案宗給她看,將來,將來……” 高夫人一面喘著,一面泣不成聲。 高景開口道:“將來——將來,她若嫁進(jìn)了那種地方,夫人知道她面對的是什么?她將會成為誰的妻子,你我現(xiàn)在都無法定論?!?/br> 高夫人一愣:“什……什么意思?無法定論?難道不是那位襄……” 高景:“他今年才十六歲,皇帝如今也正值盛年,可是,他將來會成為什么人,夫人,你能猜得到嗎?” 高夫人尚不明白。 此地?zé)o外人,高景不介意把話的說得更明白些:“盛寵的王爺?皇權(quán)的墊腳石?甚至夫人你膽大一些,再肖想一下高堂上的那個位置?” 高夫人聲音尖利:“高景,別說了!” 多少人禍從口出,但是高景不怕,他今日如果說點別的大逆不道,或許腦袋已經(jīng)掉下一半了,但是事關(guān)李弗襄的將來,他今天就算說破了天去,皇帝也不會拿他怎樣。 皇帝難道不愁嗎? 皇帝他比誰都愁! 李弗襄若真是個庸才,便也罷了。 江山之主沒得他選,李弗襄這輩子,頂了天就是個富貴閑王。 愁就愁在,他不是。 西境一戰(zhàn),他利劍出鞘,終于銳不可當(dāng)。 現(xiàn)在,別說皇帝在愁,朝廷群臣都在盯著他。 而那些各有心思的人,更是吃不下睡不香。 信王李弗遷,半月來,上朝時,眼圈下的青黑都蓋不住。 那是一條不歸路,一旦沾上了,就不要再妄想全身而退了。 高景道:“當(dāng)真到那種時候,夫人,所有的陰謀算計、兵戈刀劍,你打算讓她用所謂的家宅之道去權(quán)衡嗎?” 高悅行走了出去:“父親,母親,是女兒不孝,害得你們?nèi)绱薱ao勞掛心?!?/br> 高夫人瞧了她一眼,掩面而泣。 今晚雖然難得的闔家團圓,飯菜可口,可大家都有些食不知味。 尤其是高夫人,一口湯也咽不下去。 高夫人幽幽嘆道:“當(dāng)年,不叫你進(jìn)宮就好了?!?/br> 高悅行默默吃著飯,心想,即使不能進(jìn)宮,她也會想盡別的辦法去見他的。 高景似乎看透了她在想什么,冷哼了一聲,什么也沒說。 高家的所有人,似乎都在往平穩(wěn)的道上走,只有她,前路越來越難,且迷障四布,根本看不清。 高悅行不怕難,不懼死。 因為李弗襄正在那條路上等著她。 李弗襄的飯送進(jìn)了他的房中,空餐盒全沒端出來。 因為他沒吃完。 他胃口小,容易吃傷了身體,一向飯吃的不多,也偏清淡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