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出獸耳后我成了人類希望 第167節(jié)
他一驚,迅速回頭,卻見寺西行忽然倒了下去,那枚瓶子在旁邊碎了一地,里面的石頭全滾了出來。 不知為何,他的半張臉上覆著一層厚重的黑霧,竟還緩緩蠕動,如同一堆糾結(jié)在一起的黒蟲,慢慢啃食著寺西行的臉。 西鹿忙走過去:“阿寺?!” 寺西行大口喘著粗氣,突然抬頭,指尖射出一道利光。 “……唔!”他們頭頂傳來一道悶哼,一個短發(fā)女人猛地從天花板上摔了下來,她倒在地上,脖頸插著一把匕首,抽搐了幾下,沒了鼻息。 片刻后,她的身體驟然縮小,化成一只黑白相間的小獸。 西鹿倒抽一口冷氣:“……災(zāi)獸?”他看向寺西行,“阿寺,這到底……” “……是夢魘,”寺西行勉強道,“我沒事,你……”他發(fā)出一聲悶哼。 那些黑霧忽然化成數(shù)道小蛇,迅速鉆入寺西行的身體,不消片刻,偌大一片霧竟全消失在他的皮膚下,而寺西行則停止了掙扎,靜靜躺在地上,毫無聲息。 西鹿:“!” 他忙蹲下身,探了探寺西行的鼻下,發(fā)現(xiàn)還有微弱的呼吸,只是人雙眸緊閉,一副失去意識的模樣。 西鹿沉思片刻,側(cè)過頭,看向那頭災(zāi)獸的尸體。 “夢魘……”他喃喃道,“難道是……” *** 數(shù)分鐘后,幾名教官被聚集在總指揮室。 紅隼不解:“不是才解散嗎?怎么又說有要事宣布?” 瞳警告瞥他一眼:“噓?!?/br> 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明明是寺西行把人喊來的,現(xiàn)在他們都到齊了,卻遲遲不見他出現(xiàn)。 而且……瞳側(cè)過視線,不留痕跡地瞥了眼桃刀,桃刀可是傷員,為什么連她都在這里? 正想著,從總指揮室靠內(nèi)的休息室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都進(jìn)來吧?!?/br> 是沒聽過的聲音,眾人不禁一怔。 瞳遲疑了下,率先朝休息室走去:“走吧?!?/br> 休息室內(nèi),寺西行正躺在沙發(fā)上,他的身側(cè)坐著一名男子,銀發(fā)白膚,面容清秀,瞥見眾人詫異的視線,微微一笑:“初次見面,我是寺西行的私人醫(yī)師,叫我西鹿就好?!?/br> 聽到“西鹿”這個名字,幾名軍官紛紛交換了個驚愕的眼神。 桃刀走到紅隼身側(cè),低聲問他:“怎么了?你們認(rèn)識他嗎?” 紅隼頓了下,才小聲道:“如果他沒說謊的話……他可能是天蝎之星的創(chuàng)始人。” 桃刀一愣:“你說什么?” 紅隼:“天蝎之星成立于五十多年前,當(dāng)時他們還只是一支民間部隊,不被皇室承認(rèn),直到后面在對抗災(zāi)獸的戰(zhàn)斗中屢建勝績,才被收編為帝國軍隊?!?/br> 而創(chuàng)立這支隊伍的人,就叫西鹿。 “可是……”桃刀看了眼西鹿,百思不得其解,“你確定是他嗎?!” 天蝎之星成立已有五十年之久,但面前的男人面容極其年輕,至多不會超過三十歲。 紅隼嘟噥:“所以才覺得不可置信嘛……” “不過,”鴉重也加入談話,“我聽說長官和西鹿關(guān)系匪淺,當(dāng)初西鹿上將退任時的一個條件,就是選定長官為下一任天蝎之星總指揮官?!?/br> 眾人看了眼西鹿,紛紛陷入沉思。 一片沉默中,桃刀忽然上前一步:“請問出什么事了,將軍身體不適嗎?” ——以寺西行的性格,是絕不會當(dāng)著眾人的面躺在沙發(fā)上呼呼大睡的。 西鹿先是詫異看她一眼,才道:“嗯,他中了敵人的攻擊?!?/br> “你說什么?!”眾人大驚。 西鹿抬手,往下壓了壓,示意他們別太激動,才繼續(xù)道:“敵人名叫夢魘,使用的是幻境類的異能,”他指著倒在一旁的黑獸尸體道,“她的異能能讓目標(biāo)陷入一個封閉的幻境,勾起他們內(nèi)心深處最不愿面對或者最渴望的東西,從而將他們鎖在幻境內(nèi),無法出來?!?/br> “等等,”魚理說,“您是如何知道的?” 西鹿分明從未見過夢魘,卻對她的異能頭頭是道,實在是有些蹊蹺。 聞言,西鹿抿了下唇角,溫和道:“因為我看了她的記憶?!?/br> 眾人不禁一愣:“記憶?” “這是我的異能?!蔽髀顾坪醪辉付嗉咏忉?,只拋下這句話后,便不再多言。 一時間,房間內(nèi)陷入沉默。 瞳沉吟片刻,開口道:“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既然西鹿將他們聚集在一起,肯定是要找解決辦法。 鴉重想了想,道:“有刺客來襲,說明災(zāi)獸還沒有放棄【支配】,我們應(yīng)該重新部署警力,以防他們趁空……” “不用,”西鹿卻打斷他,“敵人目前不會進(jìn)攻基地?!?/br> 鴉重一愣:“為什么?” “這次的偷襲似乎是這只災(zāi)獸的個人行為,”西鹿看向地上的夢魘,“我查看了她的記憶,大部分的3s級已經(jīng)離開了這里,只有她中途偷偷溜出來,應(yīng)該是想替同伴復(fù)仇?!?/br> 眾人聞言,不禁面面相覷。 西鹿:“所以目前你們只需要封鎖阿寺受傷的消息,避免在士兵中形成恐慌,畢竟誰也不能確保災(zāi)獸們會殺個回馬槍?!?/br> 他說得不無道理,瞳立即點頭:“是?!?/br> “等等,”紅隼舉手,“那長官怎么辦?總不能讓他一直這么睡著吧?” 魚理遲疑了下,試探道:“我可以先檢查下他的身體。” 西鹿嘆了口氣。 “沒有用的,”他溫和的眉目間染上一絲愁緒,“這是針對精神面的攻擊,除非本人愿意,誰都無法將他從夢境中喚醒?!?/br> “什么……”紅隼不可置信,“難道就讓長官一直這么睡著嗎?!” 西鹿:“……那當(dāng)然不是?!狈駝t把他們叫來作甚? 他忽然目光一轉(zhuǎn),看向站在最后的桃刀:“你就是桃刀?” 桃刀沒有參與他們的談話,陡然被點名,耷在腦袋上的耳朵“啪”地豎了起來:“您認(rèn)識我?” “當(dāng)然,”西鹿抿嘴一笑,“畢竟阿寺他……” 他想到什么,兀然地咳了聲:“沒事,能請你幫個忙嗎?” 桃刀:“?” “現(xiàn)在阿寺的意識被鎖在幻境中,需要有人進(jìn)去,將他喚醒?!?/br> “等等,”紅隼插嘴道,“這要怎么進(jìn)去?!” 西鹿微笑了下,溫聲道:“我的異能和夢魘有些相似,都是偏精神類的能力,”他的目光側(cè)向寺西行,“我可以將人的意識投入他人的大腦,通過這種方法,說不定能把他從幻境里拉出來?!?/br> “只是,”他加重語氣,“隨意進(jìn)入他人幻境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先不提會有被困在里面的可能性,因為幻境是極為私密的地方,一旦被發(fā)現(xiàn),甚至可能會受到幻境之主的攻擊?!?/br> 聞言,瞳皺起眉:“但桃刀大傷未愈,還是換個人選吧?!?/br> “我可以去?!奔t隼自告奮勇。 但令人驚訝的是,西鹿卻搖了下頭,堅定道:“不,只有桃刀能去?!?/br> 眾人一下愣住了:“為什么?” 西鹿張開口,有一瞬似乎想說什么,但在短暫的停頓后,他又將那半句話咽了回去。 “……因為她是最佳人選,”他隱晦道,“沒有人比她更合適了?!?/br> 看眾人的表情,顯然無法接受他的說法。 瞳看向桃刀:“你怎么想?” 桃刀猶豫了下,問西鹿:“不去的話,將軍就會一直沉睡不醒嗎?” “憑他自身,應(yīng)該很難從夢境中出來?!蔽髀拐f。 聞言,桃刀不禁看向寺西行。 他躺在沙發(fā)上,雙眸緊閉,黑發(fā)浮在蒼白的臉頰旁,像是籠著一團(tuán)煙霧,燈光照在清雋的五官上,勾勒出一線細(xì)細(xì)的銀白反光,如同金屬流暢的線條——只是極單薄,似乎一折就碎。 桃刀盯著寺西行的臉,慢慢想道,原來將軍也會露出這種表情。 她想了想,輕聲道:“好,那我去吧。” 眾人一愣:“桃刀?!”她認(rèn)真的? “反正是夢境,”桃刀說,“也不會對身體造成負(fù)擔(dān),對吧?” 而且……她也不想看到這樣的將軍。 ——很脆弱,像是一張繃到極點的弓。 西鹿不由露出微笑:“桃刀,謝謝你。” 他叮囑道:“雖是幻境,但有一點必須要注意,你千萬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旦意識到有外界的人入侵,夢境主人為了自保,往往會選擇攻擊侵入者,更糟糕的情況下,你可能就會被永遠(yuǎn)囚禁在夢境中?!?/br> 聞言,桃刀不禁一抖。 “那……”她小聲道,“將軍的夢是什么樣的?” 西鹿為難地笑了笑:“我也不清楚?!?/br> 他思索片刻,補充了一句:“不過既然是針對本人的幻境,很有可能是他的執(zhí)念所在,或者……是某些不愿面對的記憶。” 這范圍也太大了,眾人紛紛面露難色。 紅隼:“長官會有什么執(zhí)念嗎?” 無論發(fā)生什么事,寺西行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比起人,倒更像個不茍言笑的機器人。 瞳想了想:“可能……是清除災(zāi)獸?” 鴉重:“那桃刀進(jìn)去的話,估計一上來就遇上戰(zhàn)場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