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蟒(下)
赤旖晴揉揉撞到的后腦,再次睜眼,她在原地陷入迷茫。 入眼一片比她還高許多的綠草,蔥蘢擋住她的視野。 什么草能長到一米八? 她抬高頭透過狹窄的可見范圍,只能看見滿滿暗色,似乎是樹木的局部部分,可表面卻很光滑甚至有隱隱光澤。 小心撥撥眼前邊緣鋒利到能輕易割傷她的草,她向前挪了兩步,仔細凝視起一塊黑如潤墨,像是錦緞般華麗的東西。 赤旖晴再次抬頭看了看。 這頭頂上的和她眼前的從外觀看好像是同一種材質(zhì)。 這到底是啥? 她試探般伸出食指對準那玩意兒戳了戳,沒想到手感意外很好。 雖說堅硬無比無法撼動,但那絲滑如玉的涼爽觸感讓她忍不住把整個手掌貼了上去,給在地上擦紅到火辣辣的手心帶來些緩解。 莫非是某種未被發(fā)現(xiàn)的玉石? 作為某國大多數(shù)人的一種通病,看到新奇物品總?cè)滩蛔∪ス浪闼膬r值,赤旖晴思維開始向金錢靠攏,這只是一小部分,還看不到全貌,那就只拿這一小塊來說,品相俱佳,就算它一塊幾萬塊錢,那也是相當可觀的數(shù)字,更何況萬一要是一塊十幾萬,或者更多也不是不可能…… 嗯,赤家倒下后,再加上四處奔波,她現(xiàn)在……囊中羞澀…… 還在想這東西是不是能賣個大價錢,她手下的“玉石”卻緩緩橫向移動起來,連帶壓倒附近層層草葉,發(fā)出細碎的簌簌聲。 視野驟然開闊不少的赤旖晴呆住。 這這這,這哪里是玉石,根本就是條巨蟒啊。 蛇身移動速度加快,細膩的其中一塊蛇鱗紋路終于從她眼前掠過小半格。 說是小半格就是小半格,她只聽說過蛇長讓人驚訝,但沒見過蛇身粗度甚至讓她爬上去都費勁。 但赤旖晴面上沒有什么害怕之色。 就像螞蟻不會害怕從它附近路過的大象,只要大象不踩到它。 就她的身板,給這巨蟒塞牙縫都不夠。 說不定對方根本就沒注意到她的存在。 赤旖晴默默待在原地等巨蟒離開,六分鐘過去,她百無聊賴坐在地上,眼瞅蛇身越來越細,她輕出一口氣,哪知道還沒出完,剩下的氣跟著搭在她身上的尾巴尖一起壓回她胸腔。 倒霉。 救、救命。 對巨蟒來說壓上她的只是尾巴尖最后幾毫米的距離,卻把赤旖晴壓了個半死。 巨大的蛇頭出現(xiàn)在赤旖晴視線上方,俯視她。 就在她眼前發(fā)黑喘不上氣時,身上陡然一輕,巨蟒居然縮小到六七米長的正常大小。 壓住她的蛇尾緩慢地伸向她的腳腕,纏住她兩條小腿再徐徐向上游走。 赤旖晴雙腿和腰腹讓對方捆綁的嚴嚴實實,她被迫靠在巨蟒支起的身上,內(nèi)心麻木。 按照它現(xiàn)在這個體型,她的身板其實還是可以填飽它肚子的。 蛇尾松散開一部分,有一搭沒一搭輕輕抽打在她身上,接著時不時或輕或重sao擾般戳向她的臉,又沿她的肌膚滑落至她的胸口,磨蹭一會兒再度抽抽打打,整個過程都是貼緊她進行,絲毫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體。 “啪!” 十分清脆。 赤旖晴精神一振,對方不知道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東西還是在逗她,一尾巴抽在了她的屁股上。 又是有節(jié)奏的連續(xù)幾下。 當個瑟瑟發(fā)抖的食物還得被調(diào)戲。 屈辱。 食物的尊嚴碎成一地。 赤旖晴“汪”地一下哭成狗。 巨蟒rou眼可見停頓住,它慌亂在她面前甩動尾巴,企圖吸引她的注意力。 它用尾巴蹭上她臉頰,想抹掉上面那些淚水,卻在被赤旖晴惡狠狠打下去之后蔫噠噠落在一旁。 不一會兒再次偷摸著小心輕磨她的手背。 食物也是有脾氣的。 打不動總能咬一口吧,正要付諸于行動,身后巨蟒突兀直起上半身,朝側(cè)方向發(fā)出低沉警告。 另一條比巨蟒稍小的蛇自草叢中爬來。 赤旖晴身上纏繞的蛇身褪去,她眼睛一亮,瞅瞅這個又瞅瞅那個,在兩蛇對立中默念道,打起來,打起來。 本想在混亂中偷跑的她,萬沒想到這倆打架速度居然這么快。 她保持著跑步姿勢,連十米都沒跑出去,腳腕就感覺受到攀爬上來蛇尾那牽扯的阻力。 懷抱不祥預感,她顫顫巍巍回頭。 回頭動作居然被固定住,視線受到了遮擋,與此同時她貼上了一具溫涼的rou體。 一雙手從后面遮住她雙眼。 那手和軀體的溫度是如此讓赤旖晴熟悉。 “晴晴?!?/br> 赤徽束在她耳邊呢喃。 “叁、叁叔?!” 赤旖晴表情漂移,她拉下對方的手,轉(zhuǎn)身。 除了頭發(fā)長長垂落在腰際,瞳孔變成金色豎瞳,沒穿衣服,人身蛇尾之外,還是她小時候記憶中的那個叁叔。 她曾想過見到叁叔時的情景,肯定會有說不完的話。 可現(xiàn)在她紅著眼眶憋了半響,滿是控訴,“你剛才為什么打我屁股,你以前都不打我的。” 訝異從赤徽束眼中一閃而過,以為會看見自己這副模樣會得到厭惡的他抱住赤旖晴,像曾經(jīng)一樣親吻她,卻又抑制不住般逸出絲絲笑意,“我只是,無法控制自己。” “叁叔騙人!” 誰不知道赤徽束是個自控力強到可怕的人,遇事從來都波瀾不驚,從他面上看不出絲毫情緒。 看穿了赤旖晴所想,他附和應(yīng)道,“嗯,自控力控著控著,時間久了就會變成想把晴晴壓在身下的變態(tài)?!?/br> ……總感覺她叁叔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話。 赤旖晴木然。 “更何況,”赤徽束嘴唇終于慢慢移到他一直向往的地方,他貼住她的唇瓣張口,“我對晴晴從來都沒有自控力。” 后腦勺讓大掌按住,她柔軟的口腔被對方兇猛襲擊的潰不成軍,舌頭酸軟成一團卻仍舊被迫投入入侵者懷里被對方玩弄。 赤徽束另一只手從她后頸開始順脊椎那敏感處往下揉按,按的她渾身酥麻。 最后干脆手下一抬,架住她的屁股,讓她騎在自己腰上。 赤旖晴發(fā)出嗚咽泣音,瀕臨窒息。 終于給了她喘氣機會,赤徽束從她嘴里退出,卻還是貼緊對方唇瓣廝磨,“晴晴……晴晴……” 不斷叫著她名字,語調(diào)飽含繾綣纏綿,充盈的柔情已經(jīng)滿溢出來。 …… “來到這里,晴晴就回不去了?!卑殉囔角绫нM自己巢xue,赤徽束纏繞住對方,眼底在昏暗中反出微光。 “哦,我有想過這個問題,”她毫無心機實誠道,“本來想著見叁叔你在這活得好,我就可以放心找機會回去……嘶——” 身上圈住她的蛇尾縮緊。 她掙扎幾下沒掙脫開,反而愈發(fā)勒,干脆放松下來繼續(xù),“不過回不去就回不去吧,那也沒辦法,反正不是還有叁叔嘛,總不會讓我餓死?!?/br> 還是這么依賴他倒是很好,不過這沒心沒肺無所謂的白眼狼語調(diào)讓他有些牙癢。 赤徽束想,他生氣可能是因為晴晴沒說出他最渴望聽到的她想留下來的原因。 為了他而留下。 赤徽束卷起她的一縷頭發(fā)把玩,“但晴晴有沒有想過你不屬于這個世界,所以這個世界在排斥你?” “咦……咦??。?!” “晴晴胳膊和腿上突兀出現(xiàn)的淤痕就是證明。不過沒關(guān)系,”赤徽束舔舐她的脖頸,大度道,“叁叔會幫晴晴適應(yīng)這里?!?/br> “……比如……?” “比如,澆灌你。” 他微笑凝視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