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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青鶴在對擺宴的菜品進(jìn)行最后的確認(rèn)。 “娘娘,真的要這樣上菜嗎?”松枝在一旁遲疑地問。 “當(dāng)然。”章青鶴回答得斬釘截鐵。 豆腐宴如期舉行。 章青鶴作為cao辦人,當(dāng)然要亮一下相。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穿得如此隆重。風(fēng)袍加身,風(fēng)簪插髻,章青智看到鏡子里的自己,驚奇之余還有點驚喜,沒想到她能變成這樣。 “皇后娘娘駕到!” “皇上駕到!” 章青鶴與李修啟一同坐在上首,下面的大臣,她一個也不認(rèn)識。李修啟發(fā)表完演講后,輪到她了。 章青鶴清了清嗓子,“很高興諸位大臣來參加豆腐宴,本宮……希望諸位大臣用得愉快。” 場面話還是得說一說的,這是章青鶴第一次自稱本官,主動與別人拉開距離。 章青鶴說完后,給在候著的宦官使一個眼色。 章青鶴精心策劃的上菜環(huán)節(jié)終于到了。 “第一道菜,一清二白!” “第二道菜,鐵面無私!” “第三道菜,廉潔奉公!” “……” 這就是章青鶴準(zhǔn)備的豆腐宴,多么正面,多些勵志。 李修啟在一旁憋笑憋得腮幫子疼,他萬萬沒想到 他的皇后會這么玩。 但沒毛病啊,皇后對大盛朝的官員進(jìn)行提出如此希冀,一旦達(dá)成,實是幸事。 章青鶴不在這里吃,她在場,大臣們都不敢放開說話,她也得端著,吃得不自在,還不如早點回去吃自己做的菜。 隨意找了個借口,她就退了出去。 回到坤寧宮,章青鶴剛吃完開胃菜,小福子過來稟告:“娘娘,皇上來了。” 章青鶴剛放下筷子,李修啟就大步走了進(jìn)來。 “皇上,您怎么來了,朝宴這么快結(jié)束了嗎?” 李修啟擺擺手,“算了,我在那,他們拘束,讓他們自己吃吧。” 他執(zhí)起筷子,指著桌上的小蔥拌豆腐道:“這是一清二白?” 又指著魚頭豆腐湯說:“這是鐵面無私?” 夾起一塊蓮藕釀rou末豆腐,“這是廉潔奉公?” 他忽地拍桌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就彎下腰咳嗽,邊笑邊咳。 章青鶴顧不得別的,趕緊伸手去拍李修啟的背,“你怎么樣?有事嗎?” “嗆到口水了,沒事?!崩钚迒[擺手,頭依舊彎下。 章青鶴很緊張,還是沒停下幫李修啟拍背的手,她對別人嗆到有心里陰影。 之前就有一名客人在她mama的飯館里嗆到了,當(dāng)時的情景可嚇人,她那時在收銀臺玩,看到了全程。 不過,幸好,最后人沒事。但客人痛苦的樣子,她記憶猶新。 “還好嗎?松枝,倒杯水來。”章青鶴雙眉緊蹙,在一旁著急問道。 李修啟這時抬起頭來,一手抵住嘴巴,還在輕咳。 章青鶴接過松枝遞過來的水,放在李修啟手中,“喝點水試試。” 李修啟大口灌下,長長舒出一口氣。 章青鶴見狀,松了口氣,無奈說道:“下次注意?!?/br> 坐下后,她又忍不住絮叨起來,實在是嗆到這事對她影響太大了,“說話要注意,吃放要小心,嗆到不是小事。” 李修啟靜靜聽她說完,嘴角挑起一抹溫柔的笑,“嗯,青鶴說的是,我知道了?!?/br> 章青鶴:有內(nèi)味兒了,她還是閉嘴吧。她暫時還不想和李修啟談感情。 晚上,章青鶴與李修啟一起躺在床上。 李修啟忽然又大笑起來,他忘不了,當(dāng)太監(jiān)逐漸報出菜名時,下面各路官員臉上逐漸僵硬的表情。 章青鶴如今已經(jīng)習(xí)慣了李修啟睡在她身邊。 畢竟不能拒絕,要是拒絕,一次兩次還行,多次就太奇怪了,別說李修啟,就連她的身邊人,都會隱晦對她投以各種奇怪的眼神。 她看了看興奮的李修啟,默默拉上被子,離他遠(yuǎn)點,才開口說道:“皇上,說實活,誰愿意和大臣離心,君臣一心,國家才能昌盛。大家都把時間花在爭吵、玩招、奪權(quán)上,誰還會有心思真正為百姓做實事?!?/br> 帳內(nèi)安靜了半晌,李修啟側(cè)頭,看著章青鶴凸凹有致的側(cè)臉線條,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從未真正了解過同床共枕的妻子。 以前,他以為,他的妻子會和所有人口中的好妻子一樣,賢惠大度溫柔,成親后發(fā)現(xiàn),他的妻子也只是一個姑娘,會耍性子,會嫉妒,會尋求他的關(guān)注。 后來的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登上了他不敢肖想的位置。而他的妻子,好像也變了。 變得有點小脾氣,變得有氣場,而他最欣賞的,是她生氣過后,冷靜處理事情的態(tài)度和方法。 如今,他發(fā)現(xiàn),妻子的思想高度,遠(yuǎn)遠(yuǎn)高于他以為的。他想到妻子這段時間以來對于后宮的管理手段,好像明白了不少。 “皇后說得有理,得此賢后,是吾之幸。”李修啟的聲音帶有深夜特有的磁性,可能是吃飯時咳嗽得厲害,聲音還有點沙啞。 章青鶴咽了咽口水,她好不容易正經(jīng)一下,這貨一說話,畫風(fēng)就變得奇怪起來。 算了,還是睡吧。 章青鶴眨眨眼睛,望著純色帳頂,“那個,皇上,夜深了,睡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