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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皇上,在這個尊卑有別、階級分明的世界,她勢必要有所妥協(xié)。 背后傳來一陣衣衫撩動的聲響,章青鶴依舊沒有動作。 就算她要和李修啟生氣,也得把握好尺度,即使她很想把李修啟踹下床去。 章青鶴閉上雙眼,拼命催眠自己快點入睡。 越是這樣,她的各項感官就越是靈敏。 一陣清淡的香味襲入她的鼻端,繼而,一雙手從背后摟住了她。 章青鶴渾身僵住,“皇上,孝期還沒過?!弊屑?xì)聽,她的語氣還帶著一絲顫音。 李修啟輕輕笑了笑。 今晚,他的皇后像一只隨時都在觀察環(huán)境的小兔子,只要一點聲響,就縮回窩里,著實有趣。 “我知道,我不做什么?!?/br> 男性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帳子內(nèi)響起,章青鶴臉上有點發(fā)熱。 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靠那么近。 瑪?shù)拢婧蠡?,以前干嘛那么清心寡欲,但凡她狠下心去找個PY攢攢經(jīng)驗,今晚也不會如此窘迫。 章青鶴用被子掩住口鼻,偷偷深呼吸,佯作鎮(zhèn)定。 等到她平復(fù)心跳,背后的人又開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章青鶴:莫挨老娘! 第5章 前塵皆過往(修) “青鶴,我們還是像以前那樣不好嗎?”男人的語氣充滿悵然。 章青鶴盯著明黃色的帳子,燭光透過不厚重的布料,投出淺淺的影子。 過了好一會兒,她輕輕地說出一句話,一句在內(nèi)心排演過十次以上、充滿小言畫風(fēng)的話: “但我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章青鶴了?!?/br> 很輕的一句話,卻重重地?fù)粼诶钚迒⒌男闹小?/br> 原來,在他心里覺得不怎么重要的一件事,會對她造成這么深的影響。 所以夢中的她,才會郁郁而終嗎? 李修啟突然想起一段蒙塵的往事。 小時候,母妃并不受寵,偌大的宮殿里,母妃常常坐在殿前的臺階上,望著大門。 他問母妃在干什么,母妃笑著和他說,在等他父皇。她說,父皇親口跟她講,他會對她好,他會來看她。 可是,父皇從沒來過。 母妃一日日消瘦,后來,她躺在床上,叮囑他,要好好對未來的妻子,兩口子好好過日子。 那時,他才五歲,懵懂得很,不知道什么是妻子,不知道怎么樣才是好好地待人,好好過日子,但還是聽話點頭答應(yīng)。 好奇怪,他以前從沒想起過這件事,夢中的他也沒有。 現(xiàn)在,同樣是采女進(jìn)宮,同樣是他和皇后鬧別扭。夢中的他,并沒有在今晚對皇后說過這樣的話。 李修啟不想如夢中那般了,不想體會那冷得侵入骨髓的孤獨。 到底怎么做才算好好地對青鶴,怎么做才能和她好好過日子。母妃沒有告訴他答案,他得自己想。 他想對她好。 他的父母不在了,兄弟不在了,從小照顧他的那個老嬤嬤也不在了。 母親跟他說,好好對待未來共度一生的妻子,老嬤嬤跟他說,殿下日后娶了妻,有夫人陪您,您就不傷心了。 他想,如果世界上有一個人,可以讓他不再孤獨,那一定是他的妻子,如今的枕邊人,青鶴。 想到這兒,李修啟的眼眶莫名有點酸。 他今年二十歲,以前有父皇有兄長在前面,他只要做個閑散王爺就行??赏蝗婚g,他不僅要面對一群老謀深算的老狐貍,還要擔(dān)起作為一個帝王的責(zé)任,沐澤萬民,讓百姓過得好。 大孝期間,他在養(yǎng)心殿獨自就寢,在深夜時常驚醒,他也會害怕,害怕自己做不好一個皇帝。每到這時,他就愈發(fā)想念青鶴,如果青鶴在他身邊,該有多好。 可是,因為自己的魯莽和自以為是,讓妻子傷心難過,他有何顏面要求妻子像以前那般無怨陪在他身邊。 李修啟的嘴巴開了又合,最后才小聲說: “沒關(guān)系,我也不是從前的李修啟了。” 章青鶴:“……”他這是什么意思? 算了,不管了,章青鶴打了個哈欠,躺在舒服的床上也是一種催眠,她不知不覺間就睡了過去。 等到她醒來,已是第二天的早晨。 章青鶴摸了摸身邊空蕩蕩的床鋪,毫無溫度,估計李修啟已經(jīng)離開很久了。 章青鶴有起床氣,一般醒來后,都不會馬上起床,而是先自己靜靜呆一會兒。 此時,她呆呆地望向帳頂,腦子亂哄哄的。 前半夜,“暴斃身亡”四個字如魔音繞耳,一直在夢中回想。后半夜,則是被原主的記憶纏繞。 夢如同快進(jìn)的電影一般,她經(jīng)歷了一遍原身前十八年的人生?,F(xiàn)在,她似乎就是原來的章青鶴。 “系統(tǒng),我真的回不去了嗎?”章青鶴在腦海里問道。 系統(tǒng)冰冷的聲音回答道: 【宿主意識已脫離原世界,無法返回,請宿主完成系統(tǒng)任務(wù),在本世界繼續(xù)您的生活?!?/br> “那原來的章青鶴呢?” 【涉及系統(tǒng)機(jī)密,無可奉告?!?/br> 章青鶴皺眉:“她……活著嗎?” 系統(tǒng)沉默了一會,還是回答了她。 【活著?!?/br> 系統(tǒng)雖然無情,但也不會騙她,得到這個答案,章青鶴的心里著實松了口氣。既然事實無法改變,那她會在這個世界好好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