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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衍譏誚著笑她:怎么成了鋸了嘴的葫蘆,平日不挺能叭叭的嗎? 容予微纖白的小手虛摟他脖子,甕聲甕氣:我話多會惹你煩的 看她還算乖順的份上,靈衍沒有反唇相譏,只是背著她默默地走。 月色深深,照在兩人的身上,四周叢林在風(fēng)中搖晃,刷拉刷拉的聲音不斷。 衍哥哥,我以后不再亂說話了,你別生我的氣,行嗎?容予微小聲地說著。 嗯。 我會努力修習(xí)的,下次不給你拖后腿了。 嗯。 那我以后還能跟著你嗎?她繼續(xù)小聲發(fā)問。 靈衍不耐地回道:我不讓你就不跟了嗎,凈說廢話。 少年語氣惡狠狠地,卻還是背著她走,反手將之前撿到的海棠花簪子丟給她。 自己的東西自己收好,下回我可不替你收拾爛攤子了。 一陣清涼的夜風(fēng)拂過容予微的面頰,她兩條纖細(xì)的腿輕輕地晃蕩著,握著那只海棠花簪子,別進自己發(fā)間,漆黑圓潤的眼眸又漾出笑意。 我就知道衍哥哥最好了! 兩人的影子疊成小小一團,在叢林間慢步前行,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灑落,照著他們稚嫩的臉龐。 又是新的一天。 第247章 番外 奇?zhèn)c重生(一) 深夜?jié)忪F不止,深色的羅帳里,身形欣長的少年人閉目躺著,眉頭緊鎖,額上不住地冒汗。 他仿佛被無數(shù)黑暗縈繞著,痛苦與喧囂,殺戮與仇恨,一雙雙冰冷憤然的眼睛似地獄里的惡鬼,盯著他。 直至一陣刺眼金光照得他魂識震蕩,又如墜入無盡的海域,冰冷窒息。 片刻之后,他唰地睜開眼,坐起身來大口呼吸,一頭散落的黑發(fā)披在身后。 他滿頭大汗,待神志清明之后,手微微顫抖地抬起來,又迷惑地看向四周。 這里是九重天的宮室。 奇?zhèn)c渾身如水洗一樣,撩開羅帳,看向室內(nèi)。 平靜的月色透過窗子照進來,地上鋪著一層冷色月輝,寢室內(nèi)一切都如記憶之中很久以前的模樣。 怎么回事 他不是在誅仙臺上被剔骨消魂了嗎? 為何 他摸了摸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連鞋也沒穿,急匆匆地拉開寢殿的門。 一縷柔冷的月光照進來,倚靠在門邊打瞌睡的深衣少年一個趔趄地驚醒,忙站得筆直。 殿下,您怎么出來了? 奇?zhèn)c瞳孔一震,端詳著青沛那張云里霧里迷惑的臉,表情也滯住。 青沛 早在他初被魔引控制時,指派去陷害畢孚,遭天君判剔骨打落凡塵。 奇?zhèn)c呆愣愣地站著,思緒都好似僵著成一團。 殿下臉色怎么這樣難看,不會是病了吧?青沛面露擔(dān)憂,要不要找藥仙官瞧瞧? 藥仙官是他叛出九重天時,斬殺的仙官之一。 奇?zhèn)c內(nèi)心驚濤駭浪般翻涌,直直盯著青沛:現(xiàn)下是什么年份? 永歷三萬六千七百五十一年。青沛的聲音清楚分明。 奇?zhèn)c有些恍惚了,他回到寢室中,坐在塌邊,望著窗外沉沉如水的月光,陷入迷惑。 他閉上眼睛,魔引魔界天地共主 一張張桀桀怪笑的臉,和被他殺害的人重疊,驚得他又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夢嗎? 他能清楚記得每一段經(jīng)歷,清楚得感受到被壓上誅仙臺行刑時痛徹骨髓的感覺。 如果是夢,也未免太真實了一些。 如果不是夢 他顫抖著,不自覺流了滿面的淚,難道是天道施恩,給了他一次重活彌補的機會嗎。 奇?zhèn)c的猜想,在第二日得到了證實。 他被天君宣進金殿,記憶中連身死歸化天地都沒能見上最后一眼的父君,威儀莊嚴(yán)的聲音恍如隔世。 俢兒,魔界蠱魔作亂,竟與妖族勾結(jié),制造墮仙企圖動搖我仙族根基,本君欲派你出使萬鈷窟,平亂除魔。 奇?zhèn)c內(nèi)心一陣陣震蕩,隨之而來的是欣然狂喜。 他回到了一切因果錯亂的轉(zhuǎn)折點。 現(xiàn)在的他,還是九重天二殿下,他還沒有被魔引控制,做出那些有違本心的事情。 他也還沒有瘋魔作亂,攪得仙界不得安寧。 一切都重新開始了。 他恍恍惚惚,只覺得自己何德何能,能比旁人多一次重啟人生的機會。 可既然天道給了他一次重活的機會,他便不會再重蹈覆轍。 他緊緊攥著雙手,握得指骨泛白,鄭重地朝著天君叩首:兒臣領(lǐng)命,定將蠱魔斬殺在萬鈷窟! 大軍越過西彌海,朝著萬鈷窟一往直前。 奇?zhèn)c身披銀甲,站在云船之前,往事歷歷在目,讓他呼吸沉重。 前世的因果就是從這里開始變化的。 蠱魔面對仙族圍兵討要說法,三推四阻不露面,卻偷偷將魔引種進天兵之間,引發(fā)無數(shù)sao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