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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霄遞上了碧寧山玉牌,內(nèi)門弟子的玉牌中都封存了無華的一絲神力,鑄娘淺淺一探便心知肚明。 不容易啊,我這把老骨頭,居然還能等到無華的弟子來投靠。鑄娘感懷嘆惋,目光又落到了面前的七人身上。 兩個女娃娃長得不錯,其他男娃娃也還入眼,目光落到邱肴身上,陡然一沉。 除了這個沒禮貌的死胖子。 鑄娘冷哼一聲:隨我進去吧,進屋說。 這處院落從外看風雅十足,從內(nèi)看也大有乾坤。 許是因為鑄娘的桃花妖,酷愛浪漫風月之物,宅院各處都種有花卉綠植,坐在堂屋內(nèi),從窗戶望出去,滿墻翠色欲滴。 鑄娘烹了一壺茶,蔥白指尖捏著壺把瀝出茶水,動作流利熟稔地倒于青瓷盞中。 眾人低首言謝,捧過自己面前的茶盞小口抿茶,馥郁香氣自舌尖漾開,肺腑皆盈。 神尊讓你們來投靠我,是為了什么事?鑄娘漫不經(jīng)心地問。 仙族與魔族之間的糾葛,不便被旁人知曉,但無華在傳訊中交代過,鑄娘是可信之人,于是容九霄也沒有全然隱瞞,只是略略提及了妖族中有人和魔族牽連,他們此行來是為了查探真相。 鑄娘聽罷勾著耐人尋味的笑:那可有的查了,妖族不比你們仙族,雖說大家都忌憚妖王,在妖王庇護下不會做出有損妖族之事,但若是說與魔族勾結,想必大有人在。 不知鑄娘子可否知道蛾蟲?姜晚晚問。 蛾蟲鑄娘皺眉深思,那玩意兒是蛾妖孵出來的,淮桓水里倒是多得很。哦對了,淮桓水妖王就是蛾妖,她每年產(chǎn)下的卵不知幾何,這些卵不會由妖王親自孵化,而是交給她同族的蛾妖,若是孵化出來的蛾蟲能傳到妖王一絲半點妖力,就會被單獨分出來培育,若是沒有,那便是廢物一堆,扔了的也有,整合一堆燒了的也有。 聽著鑄娘繪聲繪色的描述,姜晚晚驚詫不已。 她已經(jīng)有畫面感了淮桓水叱咤一方的妖王,是一只巨大的撲棱蛾子? 可是蛾蟲難道不算蛾妖的子嗣嗎!邱肴也驚得睜大眼,如此潦草對待,實在是 他搖搖頭,無比不認同。 第102章 入桃淵書院 鑄娘一雙狹長上挑的桃花眼睨向邱肴,眼皮輕輕一掀:死胖子,你知道什么呀,妖族的人可沒有什么倫理綱常尊老愛幼?;椿杆茏叩饺缃?,全靠妖王的治理,她需得保證自己的力量在不斷增強,否則她弱了,就會有其他大妖前赴后繼地吞并占領淮桓水。 弱rou強食,強者為尊。不論是妖族還是魔族,皆是如此。 邱肴最討厭人家拿他體型外貌說事,奈何眼前人是師尊的故交,按輩分算也是長者,他憋屈地嘟囔著:我也不是很胖嘛,干嘛老這樣叫我 妖族耳聰目明,又極擅魅惑之術,鑄娘身體微微前傾,瞇起眼:還不胖,方才不知道是誰,差點把老娘的樹枝都壓斷了! 姜晚晚輕咳一聲打圓場,轉開話題:不過鑄娘子,您為何要化作真身立在自家院子門前? 不論是仙族也好妖族也好,修成人形以后,大多都是以人形生存,極少有會現(xiàn)出真身的。 一則出門在外,若被人識破真身,等于是將把柄破綻露給人看,二則真身遠不如人形敏捷。 姜晚晚穿書至今,也從未化成白龍模樣,她一個徹徹底底的唯物主義支持者,實在不太能想象自己變成一條龍是怎樣的畫面。 鑄娘子手捧茶盞小口嘬飲,茶霧輕柔撲面,將她媚而不俗的容色更染艷三分。 這個嘛鑄娘像是想起了極其久遠的事情,思緒仿佛飄回了那個雨夜。 彼時她剛經(jīng)歷雷劫,半棵樹都被劈得焦黑,雨水瓢潑下落,沖刷著她的身軀。 她歷經(jīng)磨難才修出靈智,不甘就那樣在雨夜中氣息散盡而亡,可她身負重傷,眼見著自己氣息一點一點弱下去,去無能為力。 雨霧茫茫中,那個人站在她的樹下,下巴微抬,慈悲又嘆懷。 他道:本神游歷四方,見過萬物蒼生,不想小小桃花妖,也有如此韌性。 雨水寸寸滾落,卻沾染不了那人分毫水汽,他凌駕于天地之上,指尖輕輕捏訣一點,神跡落在她的身上。焦枝重生,枯干重煥,她抽開了萬縷枝條,粉蕊簌簌揚開。 而那位神只是淡然地笑,薄唇輕吐,尤勝梵音:望你日后心感大道,勿忘身之本心。 新茶的滾沸聲拉回了鑄娘的思緒,她語氣恍然:從前有個人對我說,作妖久了,難免忘了本心。時常明白自己是什么,根兒在哪兒,便不會和初衷背道而馳。 眾人似懂非懂。 鑄娘道:不說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你們既是來查真相的,想必所查之事,與蛾蟲脫不了關系。 容九霄微微頷首:鑄娘子聰慧,的確如此。 少夸我了,我有言在先啊,你們怎么查我不管,查誰我也不管,該提供的便利不會少,但鑄娘眼波一轉,風情萬種卻不失凌厲,不可以連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