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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黑色坐在地上,腦袋低垂著,大概是隕魔。 其他閣間也沒有異常。 奇怪,明明看見他進來的,怎么不見了? 姜晚晚繼續(xù)躡手躡腳地在通道里找,轉(zhuǎn)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靈羨,又只好上去。 而關(guān)押隕魔的那一間,黑色人影背后,現(xiàn)出另一個人形,靈羨緩緩站起身來,耳聽著姜晚晚的腳步慢慢遠離,意味不明地勾著嘴角:倒是警覺。 隕魔僵硬地抬起頭,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的魔王,此刻淪為階下囚,身軀被特制仙索牢牢捆住,身上又被種下限制咒,是一點也動彈不得。 他桀桀笑起來:卑鄙仙族,你背著自己的同門來找本王,打的是什么主意。 方才靈羨以他的身軀做掩護,擋去姜晚晚視線,靈羨的法器抵在他面門,他要是膽敢發(fā)出一點聲音,恐怕不用等到去天界,就被原地制裁。 但隕魔也沒想出聲揭穿靈羨,在他看來,仙族的人各懷鬼胎,要是能狗咬狗,才解自己心頭之恨。 靈羨漫不經(jīng)心地在隕魔對面蹲下身子,和對方平視。幽暗的環(huán)境中,他琥珀色的瞳仁分外明亮,碎發(fā)輕柔地垂在額頭兩側(cè),唇角微微翹著,模樣干凈又無辜。 閑來無事,向魔王打聽些消息。靈羨音色懶洋洋的。 古怪極了,隕魔瞇起眼,渾身呈戒備狀態(tài)。 你想問什么?迷蹤城的事?隕魔冷笑,你們仙族不是一早就打探清楚了,還來問我什么。 非也。我想問千年前魔君的消息。 魔君隕魔愣怔片刻,思緒恍惚間拉回千年以前。 那時候他還不是風罡窟的魔王,只是魔王座下一名勇將。千年前,十二窟奉魔君為尊,那魔君名為臨燁,年紀只有三萬兩千余,但手段了得,狠辣利落,從一個不知名小卒爬上來,橫掃十二窟,除掉了一切反對的聲音。 可以說,是踏著無數(shù)魔人的尸體,登上了魔君之位。 但就是這樣一個手段狠辣御下有方的魔君,卻在掌握魔界后,公然向仙族發(fā)起挑戰(zhàn),帶著群魔逼近西彌海界。 隕魔當年也參與了那場仙魔大戰(zhàn),天地混沌一片,嘶叫與喧囂響徹云霄,戰(zhàn)場上尸骨累累,斷臂殘骸堆積成山。 奇怪的是,分明那時候魔界實力不弱,最后卻兵敗如山倒。 群魔將過錯歸咎于魔君的領(lǐng)導無方,魔君被十二窟的反叛者梟首,他的一眾子女也都在后續(xù)魔人的報復下無一幸存。 隕魔收斂起思緒,古怪地看著靈澈:你問這個干什么? 聽聞魔君臨燁,修習一身吞靈魔功,能吞噬同族魔氣,轉(zhuǎn)化成自身力量。 閣間里空蕩地回響著靈羨冷冽的聲音。 所以,我想魔王既然不知從哪里偷學了功法,又開辟改良,用凡人嬰孩的魂識代替吞噬同族魔氣,應該對此功法深諳其中。 那么,可否請魔王傾囊相授,以身傳道,給晚輩解惑? 黑暗中,隕魔的瞳孔驟縮,他緊緊盯著靈羨,直到面前那雙清澈無波的眸子染上赤色,化為血眸,心中大駭不已。 他幾乎是驚恐地端詳著靈羨的變化,最后從靈羨那似曾相識的面部輪廓里,找到了答案。 你是臨淵和凡人生的那個兒子?! 靈羨含笑不語,手掌飛快地運力,掌心暗光翻涌凝結(jié),繁復的光影交織纏繞,直取隕魔的胸膛處。 巨大的控制與吸食力把隕魔牢牢地鎖住,隕魔感到從指尖開始蔓延至全身的疼痛。 這種疼痛不是肌骨斷裂或凌虐,而是渾身每一寸都被擠壓碾壓,是榨干他體內(nèi)每一滴魔氣。 你你隕魔汗如雨下,連口腔舌尖都震顫著。 而靈羨的血瞳越發(fā)赤紅,巨大的掠奪和興奮感使他戰(zhàn)栗,連眼尾都染上醉人的紅色。 幾息過去,暗光湮滅。 隕魔渾身魔氣都被抽干,連眼神都是呆滯渙散。 你是誰?靈羨蹲下身,慵懶地問。 我是魔王。 今天你都見過誰? 我見過 你誰也沒有見過。少年的音色似惑人的海妖。 是,我誰也沒有見過。隕魔呆滯地回答著。 很好。 靈羨似一只酣足的貓兒,輕輕擦拭自己的手掌,邁出了地下層。 面前是云船外翻涌的云霞,黑夜來臨,星光一點點鋪開,他離天那樣近,仿佛伸手即可摘到星辰。 他深深地呼吸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和通明。 第49章 我就是你啊 終于回碧寧山了?。?/br> 當足尖踏在師門的白石階上,眾人都感到無比的心寧和歸屬。 邱肴和林書賢勾肩搭背地歡呼起來,恨不得一路蹦上去。 五師弟,你好像變白了。 真的嗎???邱肴摸上自己的臉,從百寶袋拿出一面玄光鏡照起來。 魔界成天暗不見天日,估計沒什么紫外線,五師兄確實白了一點。姜晚晚摩挲著下巴,煞有其事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