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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無它,因為今天是正月二十八,既是阮晴陽的生日,也是他當年失蹤的日子。 姬雅柔看到姬云緋走到供桌前,大聲呵斥一句,“跪下!” 這一道聲音不輕,連隔音效果很好的墻壁和門板,都無法阻止它穿透出去。 所以,等在門外的君斐然,聽得一清二楚。 他隨即握緊了拳頭,眉頭緊皺。 姬云緋對于姬雅柔的呵斥命令不為所動,她只是看向正圍著兩張桌子繞圈做法的神婆,玩味一笑…… 在原主的記憶里,自從阮晴陽當年失蹤,之后每年的正月二十八這天,就是原主的噩夢之日。 姬雅柔當時為了尋找失蹤的阮晴陽,動用了手中的一切資源,卻仍然找不到。 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姬雅柔有一段時間的精神狀態(tài)幾乎可以說是瘋魔了。 也不知道是在誰的慫恿下,原本是無神論者的姬雅柔開始信神佛鬼神等唯心主義思想所塑造出來的神明。 至此,姬雅柔瘋狂地去世界各地參拜各路神明,并請來各路神明的“使者”到家里做法,為的就是找到阮晴陽的蹤跡。 而原主是最后“接觸”到阮晴陽的那個人,也是害得阮晴陽“失蹤”的罪魁禍首,是以,做法的時候,原主必然就是那一個尋找阮晴陽的“通靈媒介”。 在接連做了好幾個月的法事,卻仍然沒有找到阮晴陽后,姬雅柔稍稍收斂了一些。 隨著時間的推移,姬雅柔也知道尋找到阮晴陽的可能性更加渺茫,甚至于阮晴陽極有可能早就遭遇了不幸。 后來,姬雅柔還在一個神婆的慫恿下,為阮晴陽在廟里供了靈位,香火不斷,定期超度。 而一到正月二十八這天,姬雅柔都會讓這個神婆將阮晴陽的靈位從廟里請回家,并做一場法事。 原主在神婆做法事的全程,必須跪在阮晴陽的靈位前,磕上九九八十一個響頭,是為反省恕罪,求得阮晴陽的原諒,以平息其魂魄的怨念,好早日超脫轉(zhuǎn)世。 幼年的原主根本不了解這是怎么一回事,都是懵懵懂懂間按著大人的命令而配合著。 而隨著原主漸漸長大懂事了,也就知道這種行為純粹是無稽之談! 可是,原主又無力反抗。 所以,一到這一天,原主就無比抗拒卻又無可奈何…… 姬云緋回憶原主的這一段記憶,覺得簡直可笑至極! 她一個來自千年前的封建王朝的人,都不相信這種迷信的說法,姬雅柔堂堂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反倒執(zhí)迷不悟? 呵呵噠…… 姬云緋內(nèi)心里想要吐槽的話太多太多了! 姬雅柔看到姬云緋不似以前那般聽話地跪下磕頭,臉上的怒意立馬多了幾分,她拔高了音量,不耐地呵斥道:“阮棠!快給你弟弟跪下!” 姬云緋冷眼看向姬雅柔,“晴陽生死未明,您卻早早地給他設(shè)立了牌位,這不是擺明了在咒晴陽嘛!我的話您不相信,難道就沒有另外的人提醒過您這件事?” 原主說的話,姬雅柔一個字都不信,所以,原主在當初逐漸年長而意識到做法事究竟意味著什么的時候,就開始拒絕了。 但姬雅柔強勢得根本不容原主拒絕。 姬云緋不是原主,她不會在姬雅柔面前委曲求全。 “外人不提醒您也就算了,您的好老公和乖女兒,怎么也不提醒呢?”姬云緋冷笑著指了指站在房間角落處的阮安和以及阮晴雪。 以往在正月二十八的每一場法事,阮安和以及阮晴雪都會在場。 但這一對父女倆顯然是在場看戲的。 就那么默默地冷眼看著原主磕下九九八十一個響頭。 就算原主把額頭磕破,鮮血直流,他們也不會同情憐憫半分! 親爸與親妹,就是這么冷血無情! “放肆!你自己做了孽不承認,還要往你爸和你meimei身上潑臟水是吧?阮棠啊阮棠!你的心怎么就這么惡毒呢?” “我上輩子究竟做錯了什么,這輩子才要生下你這么惡毒不孝的女兒呢?” “早知道你品行如此惡劣,我當初就該一把掐死你!” 姬雅柔毫不留情地斥責(zé)姬云緋。 對于姬雅柔謾罵的話語,原主已經(jīng)聽夠了,而姬云緋壓根不耐煩聽,她隨即搶白了姬雅柔正要出口的謾罵,“我今日來,不是為了聽您罵我的?!?/br> “來來去去都是那些話,這十幾年我已經(jīng)聽夠了。” “我來只是想要確認一下,您是否依然被您的寶貝二女兒哄騙得蒙蔽了雙眼?!?/br> “看到您一如既往地相信阮晴雪而怨恨我,我就知道咱們之間的母女情分,是真的該斷了呢!” “先前我就說過,您除了生下我之外,再未盡到任何做母親的責(zé)任。而我出道十年,為您賺到的錢,贍養(yǎng)您十輩子都綽綽有余?!?/br> “所以,為了不互相添堵,那一份讓你憎惡至極的血緣關(guān)系,就此了斷吧!” “我會簽署一份文件,放棄繼承您的任何財產(chǎn),同時也不會再承擔(dān)贍養(yǎng)您的責(zé)任?!?/br> “法律不能分割血緣關(guān)系,卻能分割利益關(guān)系,想必這個結(jié)果,您也是滿意的?!?/br> “最后,我還是想要對您說那句話,說謊的人不是我?!?/br> “真相總有大白的那一天,而我在那一天,不會原諒您對我的所作所為,因此,到時候請您不要同我打感情牌,我會覺得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