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寒憤怒地掛了電話，不想聽見宋剛再說一個字。

    呵，十四五歲的姑娘。婦女兒童最容易被人販子盯上，這到底是不是父親？

    坐在車?yán)?，程寒電話撥了一通都沒人知道程夏去哪了，最后他給葉校打，葉校說不清楚。

    程寒：“打擾了?！?/br>
    葉校知道程寒怕什么，“你別著急，程夏很機靈，戒備心也很強，應(yīng)該不會跟壞人走?！庇纸o他出主意：“她這段時間心情不好，應(yīng)該是想出去放松一下，你可以問問她的同學(xué)，是不是在學(xué)校發(fā)生了不開心的事，或者有沒有認(rèn)識新朋友。”

    “嗯，我知道了?！?/br>
    顧燕清給他當(dāng)司機，兩人準(zhǔn)備先回家里看看，說不定程夏這會兒已經(jīng)躺在家里睡大覺了。程寒手心出汗，他這個哥哥當(dāng)?shù)帽壤蠇屵€cao心。

    家里沒人。

    顧燕清去程夏的房間里找了找，她的房間并不大，里面塞滿了年輕人的小玩具，言情小說，還有明星海報……顧燕清看了眼那張雜亂的小書桌。

    程寒坐在床邊，又給程夏打了一通電話，沒通。他有點火大了，只能忍著，再次打她好朋友的電話：“程夏最近有沒有和你說什么，比如她認(rèn)識了什么人，要去干什么之類的?！?/br>
    小同學(xué)戰(zhàn)戰(zhàn)兢兢：“真的沒有啊，最近都挺正常的?！?/br>
    程寒：“真的沒有？”

    “真的?！?/br>
    顧燕清站在窗邊，忽然說：“問問程夏最近有沒有追什么明星?！?/br>
    “什么玩意兒？”程寒滿頭烏云，聽不懂，又如實問電話里的人。

    對方嘶了一聲，像恍然大悟，“最近她很迷晁暉?！?/br>
    程寒掛了電話，一臉懵逼地問：“晁暉是誰？”

    顧燕清也不知道，但是手機知道，他快速搜索出來是一個男明星，演了一部耽改劇大火。今天下午，這個明星有個美妝品牌的線下活動。

    顧燕清查清楚了活動地點和時間，對程寒說：“走?！?/br>
    程寒拿上外套，忍不住爆粗口：“媽的，我班都不上了，這都什么事兒?！?/br>
    顧燕清啟動車子：“我建議你，保持冷靜?！?/br>
    “保持不了！”

    他們的車開本開不進去商場的地下車庫，那條路被堵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全都是年輕小姑娘在應(yīng)援。

    顧燕清把車停在挺遠(yuǎn)的地方，指了指前面說：“八成就在這里面，你可以現(xiàn)在進去找他，也可以干脆讓她放縱半天，活動結(jié)束自動會出來。兩種選擇，兩種結(jié)果?！?/br>
    程寒已經(jīng)推門下車了，“我放縱她奶奶！”

    顧燕清輕笑一聲，他沒有下去，躺在車?yán)镅a覺。

    傍晚，明星離去，人群四散，程寒才找到程夏，她的肩上還背著書包，里面裝著昨晚寫好的家庭作業(yè)。

    程寒拎著程夏的后衣領(lǐng)，把人拽過來。

    長這么大，他第一次對程夏發(fā)火：“為什么逃學(xué)？為什么關(guān)機？都十五歲了為什么還不懂事，到底有什么不你不滿意的？以為大家都很容易就是對不起你嗎，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比你過得不好的人很多……”

    程夏嚇哭了，這種哭和委屈還不一樣，是恐懼。

    被宋剛甩了一巴掌是委屈，宋剛和程之槐吵架是驚惶，而哥哥的質(zhì)問等同于：你這么不聽話，我不要你了！

    顧燕清撐開眼皮，看到兄妹倆站在車前吵架，程寒個子高，他卡著腰說的口干舌燥，一副要揍人的兇神惡煞模樣。

    顧燕清下車制止，“喂。”

    程寒這才善罷甘休，罵完人還得哄。

    三人找了個地方吃晚飯，程夏被他嚇壞了，吃飯的時候一直打嗝，只吃了幾小口菜，說什么也不肯再動了。

    程寒瞅著她，氣不打一處來：“不要浪費糧食，中國還有很多小孩兒一個年也吃不上一次rou?！?/br>
    程夏又要委屈掉淚。

    程寒：“別作，mama和哥哥都有自己的難處，請你體諒，送你回家我還要回醫(yī)院補一整晚的班。”

    回去的路上，還是顧燕清開車，程寒坐在副駕上，問：“你怎么知道她來這的？”

    顧燕清懶洋洋的：“這些小孩兒，不就這點事?！?/br>
    他是記者出身，常年奔波在采訪的一線，信息接受很廣，應(yīng)變能力強，這并不奇怪。

    程寒說：“你真是個大聰明。”

    “……”有病。

    不過，保姆這兩天請假了，家里沒大人他不放心，當(dāng)然也可以再麻煩顧燕清，但他也是個男人。程寒想了想，只能給葉校打電話，托她今晚過來陪程夏。

    女孩子之間也比較好溝通。

    葉校很快答應(yīng)了，但是會稍微晚點，她還在圖書館。

    “沒事兒，我們也沒到家?！彼麄冞@邊還碰上了晚高峰，堵在路上了。

    程寒時間來不及了，在半道下車改乘地鐵去醫(yī)院。顧燕清和程夏到小區(qū)樓下的時候，葉校已經(jīng)到了，她穿著毛衣牛仔褲，站在路燈下面，低頭看石子。

    安靜的像一副畫。

    顧燕清把車停在她腳邊，程夏先蹦下車，繞過車頭朝葉校跑去。

    顧燕清拿著她的書包，葉校順手就要接過來，“給我吧。”像是離了婚要交接孩子的父母。

    這是談話后兩人第一次見面，也顧不上尷尬，顧燕清沒給，低道：“我陪你們上去?！?/br>
    “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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