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餐廳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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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還在想你是不是去踩麥子了耶?!?/br> 九那張筍干色的臉上泛起薄薄的血色,拿著倒過來的杯子在我眼前晃了晃。 「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貪心?」 「都快沒命了,所以要趕快把握時(shí)機(jī)嘛!」 「你自己隨意吧!」 我把酒瓶塞到九的手上,回到大廳。 漢堡rou排油煎時(shí)的濃郁rou香充滿整個(gè)大廳。 「你不是做了道菜?把那個(gè)作為前菜端出去?!?/br> 我打開冷藏庫(kù)確認(rèn),正好它也凝結(jié)成彈性適中的果凍狀。 我將盛裝海膽雞尾酒棟的杯子置于桌上,詢問是否還需要其他東西。 女子用指甲抓著桌緣,在表面摳摳抓抓。就算和她說話,她也像沒聽到似地,目光專注地盯在某個(gè)點(diǎn)上,不斷撓著桌面。她這副模樣讓我想到了以前養(yǎng)的楓葉鼠在滾輪上瘋狂奔跑的樣子。 「紅酒,年份隨你挑。」 我端紅酒過去時(shí),正好鈴聲響起,做好的漢堡被放到了柜臺(tái)上。清脆爽口的萵苣上疊著蕃茄、洋蔥,還有厚厚的rou排,上面淋滿濃稠的酪梨醬,還放了幾根切絲的酪梨,面包是烤得微焦、口感柔和的黑麥面包。 我將漢堡端上桌時(shí),龐貝羅也來到了桌子旁邊。 「這是不添加任何芡粉,用百分之百的絞rou做成的漢堡rou,每一口都會(huì)有飽滿的rou汁在口中噴發(fā),菜名是tinman's heart——鐵皮人的心臟?!?/br> 龐貝羅裝作沒注意到那女子的樣子。 歐茲手里拿著海膽雞尾酒凍朝龐貝羅頷首。 「這也很美味。你做的?」 「是她。」 「真是了不起。海膽的鮮甜被松軟的鮮奶油完整地鎖在里面,而且完全沒有腥味。」 「試著讓自己活久一點(diǎn)吧,歐茲。」 龐貝羅刻意強(qiáng)調(diào)地說。 女子仍舊用指甲揠著桌面。 「不多少吃一點(diǎn)嗎……」 女子完全沒有要?jiǎng)幼鞯囊馑肌?/br> 卡哩哩……卡哩哩哩……卡哩哩……她全身上下只有指甲用力地左右來回劃著。 「你不妨逼著她用一些,歐茲?!?/br> 「可以吃的話,她早就吃了?!?/br> 歐茲將放著漢堡的盤子往女子的前方又推近了一些。 女子的手指隨即靜止不動(dòng)?;蛟S是拔了太多頭發(fā)的關(guān)系,她的發(fā)量稀疏,隱約可見到頭皮。 我這時(shí)才察覺到她身上散發(fā)出一股汗水蒸發(fā)后的異臭。 「……給……給……」 女子在喃喃著什么。 「來,吃一點(diǎn)。」 女子猛地將盤子掃落,用力踩著掉在地上的漢堡。 「啊?!?/br> 我正要撿起來,卻被龐貝羅伸手阻止。 女子穿著涼鞋的腳不斷地對(duì)漢堡又踩又輾,漢堡rou、酪梨,還有萵苣等等,全都成了一灘爛泥。 「……給我……交……快……」 女子猛地抬起頭。 「快把藥交給我,臭老頭!」 嘴里濺出飛沫大吼的女子帶著一張很恐怖的表情。那張臉上找不到屬于人類的感情,而是宛如零件故障的機(jī)器人。 「我給!我會(huì)給你!但是你要冷靜下來?!?/br> 歐茲起身安撫女子,并從口袋里拿出一只裝著藥粉的塑膠袋給她看。 「藥在這里,看到了嗎?坐下來好好吃東西,我就把藥給你,好嗎?」 「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就要!腦袋里面太亮了我睡不著,好熱好熱。太陽都不落下,一直都在那里閃閃發(fā)亮?!?/br> 「總之你不坐下就沒有藥?!?/br> 女子瞪著歐茲的臉好一會(huì)兒,最后還是坐了下來。 「聽好了,我們先吃東西,你也要吃?!?/br> 「我去重做一份?!?/br> 「不用了,我這里還有。抱歉,龐貝羅。」 「別介意?!?/br> 龐貝羅和歐茲互相看著對(duì)方,仿佛光靠眼神交會(huì)就明白了什么。 「給我藥啊,藥?!?/br> 女子像個(gè)被寵壞的小孩般伸出手。她的手肘內(nèi)側(cè)有幾個(gè)小孔的痕跡,看起來像是有點(diǎn)年代的藤壺聚落。 歐茲咬緊牙根,下顎的肌rou緊繃。 「只要你吃東西,一口就好?!?/br> 歐茲用雙手拿起自己盤子里的漢堡,越過桌面遞到女子的面前。 「來,吃吃看,一口就好?!?/br> 女子的眼神散亂沒有焦距,但最后仍是張大嘴巴咬住漢堡。 「好吃嗎?」 「好吃。我吃了,給我藥?!?/br> 歐茲專注地盯著女子的眼睛,似乎想在其中尋找什么。 「快一點(diǎn)!快給我!」 女子再度粗聲大吼。 歐茲重新坐好,從口袋里拿出剛才那只塑膠袋,遞給女子。 「嘿嘿?!?/br> 女子奪過塑膠袋,從布袋似的包包里拿出筷套反向甩開,隨即便有一支針筒滾出至桌面。這支針筒似乎從沒洗過,里面有好幾塊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漬痕。她將粉末倒到湯匙上,又滴入幾滴歐茲喝剩的咖啡,用打火機(jī)烤著湯匙,然后拿針筒抽取湯匙里的液體。接著她拿出一條橡膠管俐落地扎住自己的上手臂,往手肘處拍打,尋找容易注射的血管……但是那里布滿了火山口似的針孔,根本找不到可以注射的血管,于是她張大嘴巴,卷起舌頭,拿著針筒便往舌根扎下去。 那一瞬間,歐茲別過了眼,但又立刻將視線轉(zhuǎn)回至女子身上。 「呼——」 拔起針筒的女子重重地倒向椅背,嘆出了好大一口氣。 她眨了眨眼,緊繃的表情緩和下來,眉間的皺紋也消失無蹤,全身上下散發(fā)出一種與年齡相應(yīng)和的柔軟。 「她幾歲了?」 「二十二。她被我拋棄的時(shí)候才兩歲?!?/br> 歐茲雖然這么說,但我怎么看都覺得眼前的女子大概在四十歲上下。 「感覺舒服嗎?」 女子的視線緩緩?fù)吓?,?duì)著歐茲點(diǎn)點(diǎn)頭。 「感覺很棒,這是上等的好貨吧?」 「嗯,聽說是最好的?!?/br> 「謝謝你,老先生?!?/br> 女子的口吻變得有些模糊,像個(gè)小孩似的。 「好想死,要是能像這樣在這種情況下死掉就好了。」 「你還記得有關(guān)你父親的事嗎?」 「身上香香的,很溫柔。我喜歡他?!?/br> 「是嗎……」 「我好寂寞,一直好寂寞?!?/br> 「對(duì)不起?!?/br> 那一瞬間,歐茲站起來往女子的方向傾下身,在我看來就像是他突然起身要擦去女子的淚水。歐茲將她左側(cè)的下眼瞼往下拉,像在扮鬼臉?biāo)频?,手上則迅速地動(dòng)作。 ——僅此而已。 歐茲重新坐回椅子上,將手里的東西放到桌面,喝了一些我之前倒的酒。 桌上有根比菜筷還長(zhǎng)、比頭發(fā)要粗上一點(diǎn)的針。 女子像睡著似地閉著雙眼,整個(gè)身體靠在椅子上。 歐茲的眼神變得沉重,無力地垂下頭。 龐貝羅拍拍我的肩,我轉(zhuǎn)身跟著他一起走向辦公室。 「那支針集合了所有最先進(jìn)技術(shù)的精華,可以任意地彎曲,而且絕對(duì)不會(huì)折斷或被外力切斷。」 說完,龐貝羅便點(diǎn)起了雪茄。 我慢慢地啜飲著辦公室里難以入口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