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這件事，司檸放松了些，爬上床準備睡覺。

    季明臣跟著她，像只粘人的大狗狗。

    “干嘛呀？”

    “防止你冷落我，我得主動些?！?/br>
    *

    佟安筠是真的同意。

    司檸去看望她，說了自己實習的事，又說了季明臣想要給她轉院的事。

    她靜靜地聽著，最后看著司檸，說：“好。”

    一旁的文姨早驚訝完了，笑道：“這一家人當然是要在一起的，沒有不同意的道理?！?/br>
    就這樣，司檸選定回北城中心醫(yī)院麻醉科實習。

    至于研究生，她也會在北城的中北醫(yī)學院念。

    從此，回歸家鄉(xiāng)。

    *

    時間一晃到了七月，大四生的答辯順利結束。

    正值暑假的校園里，學生稀少。

    雖說對大四學生而言還有一年才是完全結束在華城醫(yī)學院的學習生涯，但分別其實在這時已經悄然蔓開。

    梁雯雯要回老家實習，段曉楠留在華城。

    和夏霖的感情讓段曉楠這段時間不好過，夏霖的家人想讓夏霖留在北城，段曉楠這邊家長也不愿意女兒去外地。

    兩人最終的去向懸而未決。

    以前，大家都以為趕緊畢業(yè)就是熬出頭，沒想，要畢業(yè)了，新生出的憂愁比背書考試復雜得多。

    梁雯雯提議去她老家附近的小鎮(zhèn)玩兩天，司檸和段曉楠雙手贊成。

    三個女生說走就走，當時就訂了高鐵票，轉天一早出發(fā)。

    司檸還以為季明臣又得叨叨。

    結果，卻是十分支持。

    只一點，一定保持聯系，還要注意安全。

    *

    梁雯雯說的這個小鎮(zhèn)叫璃鎮(zhèn)。

    據說以前盛產琉璃，故而因此得名。

    璃鎮(zhèn)離紹城和華城都不遠，算是居中地帶，雖然是古鎮(zhèn)，但也十分繁華。

    司檸她們這次就想慢生活。

    每天在民宿睡到自然醒，起床了就找吃的，吃飽了就在周邊轉悠，拍拍照，不去考慮什么網紅打卡，一切隨心。

    段曉楠這段時間第一次睡了一個好覺。

    和夏霖的事叫她郁悶難受，現在終于有了一點起色。

    “檸檸，要是誰都像你家季教授就好了?！倍螘蚤f，“季教授不僅是你的男朋友，我感覺也是你人生的導師?！?/br>
    這話司檸認同。

    季明臣對她，就是亦師亦友，也是愛人。

    司檸拍拍段曉楠肩膀，安慰：“都會好的。困難只是暫時的，把握好眼前?！?/br>
    “就是。”梁雯雯嗑著瓜子說，“你看看我，大學四年單身至今，想體驗戀愛的煩惱都沒這么機會?！?/br>
    段曉楠笑道：“這是天下男孩紙的福音，你快別禍害他們了?！?/br>
    梁雯雯發(fā)射瓜子皮，大家嬉笑起來。

    午后，天氣沒那么熱了。

    司檸問梁雯雯和段曉楠要不要劃船？兩人都說好。

    三人收拾收拾，準備出去。

    司檸最先出來，去買飲料和零食。

    結賬時，她聽到哪里有激烈的爭吵聲。

    收銀的大姐也聽到了，煩道：“又來了！一天天的，真沒素質！”

    司檸仔細去聽，是一男一女。

    男：“你還想怎么樣？不就是要錢，我給了！”

    女：“才五千，你打發(fā)叫花子呢？”

    男：“嫌少？你這樣的，自己爸媽都坑，比出來賣的還不如的，這就夠多了！”

    女人尖叫起來，似乎是動了手。

    司檸沒興趣聽這個，只是女人的聲音有點兒耳熟。

    她問了下收銀大姐是怎么回事？

    大姐最愛八卦，馬上就把事情交代了一個徹底。

    說是啊，這個女的從城市來的。

    之前犯了事，不賠錢就得進去，她就和自己的父母鬧，讓父母借錢來，不然她就拉著父母一起死。

    這么一威脅，女的的mama就跑路了，沒想到路上出了車禍，癱瘓了。

    女的爸爸呢，也不管妻子，讓妻子自生自滅，賣了老宅的房子給女的把錢填上，然后剩下的錢自己卷走，也跑了。

    之后，女的找了一個男朋友，就現在這個。

    成天找人家要錢，不給就鬧。

    男的煩了，就打。

    可為了錢，女的死皮賴臉就不走，兩人就這么每天散播噪音……

    “你說現在的人都什么?。俊贝蠼銍K嘖道，“為了錢，什么臉都不要了。還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司檸沒接話，結完賬，她小心翼翼去確定吵架的女人是誰。

    真是季明晴。

    她像只瘋狗，頭發(fā)蓬亂，衣服被扯得亂七八糟，露了不該露的地方也不遮擋。

    只要男的給錢就行。

    兩個月前，季明臣接到警察同志的電話。

    說是季紹因為入室偷竊被抓起來，被人發(fā)現就捅傷了住戶，警察來了解一些情況。

    季明臣如實說明自己知道的事。

    警察說一定會被判刑，叫他以后再見面就來探監(jiān)。

    季明臣當時只淡淡道：“不用了?！?/br>
    如今，季紹入獄，許虹癱瘓，季明晴不人不鬼，司檸也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報應。

    手機震動，梁雯雯問司檸去哪兒買東西了？

    司檸回了一句馬上來，就當沒看見今天這一幕。

    *

    暑假過后，司檸到北城的醫(yī)院報到。

    實戰(zhàn)帶來的辛苦壓力比上學時要多好多倍，司檸每天忙得不可開交，再加上在醫(yī)院直面的是真的死亡，她那段時間瘦了好多。

    季明臣心疼。

    但他從沒說過這么辛苦不做了，他陪著司檸，盡可能讓她的生活沒有后顧之憂，也讓她的精神世界是積極快樂的。

    他把所有選擇權交給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就支持到底。

    有季明臣和家人的陪伴，經過半年多的實習生活，司檸漸漸跟上了節(jié)奏。

    今年春節(jié)，是家里最熱鬧的一年。

    程蔓和趙書衡年前領證，兩人特意抽出一天時間去療養(yǎng)院看望佟安筠。

    看到佟安筠的樣子，程蔓想起過去的自己，不禁傷情，囑咐司檸一定要多關心佟安筠，好好照顧。

    除夕夜，大家在家吃年夜飯。

    這次表姨他們一家來了程家別墅，程航的婚戀問題也再度成為開年話題。

    表姨說周圍好多朋友的孩子都結婚、抱孫子、生二胎，聽得程航太陽xue直跳，拍著桌子說自己有女朋友！真有！

    表姨說：“去年你就說帶女朋友回來，結果呢？”

    “……”

    “哎。”表姨搖頭，“小航啊，讓我給你介紹吧，照片我都帶來了?！?/br>
    “……”

    程航被迫忍氣吞聲坐在那里看照片。

    那樣子，瞧的司檸都產生同情心了。

    “我去幫幫程航吧?！彼f，“沒有女朋友就沒有，不至于這樣。”

    手機這時亮了，季明臣叫她先看手機。

    孟鏡學姐：[檸檸，程航不接電話]

    孟鏡學姐：[麻煩你幫我告訴他，我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