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檸怕了。

    而且，室友們說的對，季明臣也不小了，沒結(jié)婚是沒結(jié)婚，但不可能沒女朋友。

    說不定就是那位黎惜月，或者更加優(yōu)秀的女孩。

    既然如此，還又遇見了，那就面對現(xiàn)實(shí)吧。

    司檸：[季老師給我發(fā)短信是有什么事嗎？]

    季明臣：[到宿舍了嗎？]

    司檸：[到了]

    那邊沒有回復(fù)。

    基于禮貌，司檸又發(fā)：[季老師，沒什么事我就先休息了。你也早休息。老師再見。]

    發(fā)完這串，她如釋重負(fù)。

    搓了搓臉，司檸想找口水喝，喉嚨干的要命。

    結(jié)果手機(jī)又震動了。

    這一次，季明臣直接打來電話。

    *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

    司檸離開宿舍，去了走廊盡頭的小陽臺。

    特意關(guān)上小陽臺的門之前，她還掃了一遍有沒有同學(xué)注意她……整個過程，鬼鬼祟祟又神經(jīng)兮兮。

    等這些都做好了，季明臣也還執(zhí)著地沒掛電話。

    司檸深吸一口氣，接通：“喂?！?/br>
    聽筒那邊傳來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是不是打擾你了？”

    “……”

    是的話，你倒是掛了別打啊。

    司檸說：“季老師有事嗎？”

    季明臣沉默片刻：“司檸，我是不是得罪你了？”

    “沒有啊。”她說，“你干什么能得罪我？”

    “我覺得不是?！?/br>
    “……”

    那你還問。

    司檸走到欄桿旁邊，抬起頭。

    今晚沒有星星，只一輪孤月，冷清寂寥。

    司檸想吹吹風(fēng)，打開了窗戶。

    沒想到晚上降溫降得厲害，冷風(fēng)嗖嗖，她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季明臣問：“感冒了？”

    “沒。”司檸saosao鼻子，“季老師，你到底……”

    “現(xiàn)在是季節(jié)交替，衣物增減不能懶，知道嗎？”

    “……”

    明明知道他是好意，可司檸心里就是不大痛快。

    她強(qiáng)烈地認(rèn)為，季明臣就是有好為人師的癮！

    對誰都好，對自己的學(xué)生更好。

    司檸實(shí)在控制不住，開懟：“那我每天上課帶著一籃子衣服好了，以便我隨時增減，你看怎么樣？”

    “……”

    “還有，老話都說‘春捂秋凍’，你沒聽說過嗎？現(xiàn)在就是該多穿，不減?！?/br>
    “那我說讓你多穿，你會聽嗎？”

    “不會?！?/br>
    季明臣笑了。

    當(dāng)他發(fā)出這種細(xì)碎的笑聲時，有一種形容不出的性感，聽得人耳朵酥麻。

    司檸咬著唇，抬起一點(diǎn)手機(jī)，又聽他說：“有些像你了?！?/br>
    “什么？”

    “沒什么?！彼€在笑，“你的微信是手機(jī)號？”

    “……”

    還要加微信么。

    司檸不愿意，可又想不出拒絕理由：“是?！?/br>
    “嗯?！奔久鞒颊f，“早點(diǎn)休息。睡前喝些熱水，穿了沒干的褲子，當(dāng)心著涼?！?/br>
    回到宿舍，室友們都洗漱好爬上了床。

    段曉楠壓著聲音說：“檸檸，你熄燈哈。”

    司檸關(guān)了燈也爬上床。

    她握著手機(jī)，猶豫再三，還是點(diǎn)開微信。

    下面的人像那里果然多了一個紅色的“1”。

    司檸無聲嘆了口氣。

    她設(shè)置了朋友圈三天可見，又把備注名特意改成“季老師”，通過好友。

    她要時刻提醒自己——他是老師。

    *

    轉(zhuǎn)天，韓烈早早到了季明臣的住處。

    這里是工大安排的教授宿舍。

    平米數(shù)雖然不太大，但環(huán)境雅致安靜，鄰居還都是同事，稱得上鄰里和諧。

    季明臣已經(jīng)在拆箱。

    東西有從美國帶回來的，也有從北城寄過來的。

    當(dāng)年走的急，不少東西留在北城家里，這次再寄過來也是廢了不少勁兒，尤其書占了大頭，死沉死沉。

    “還行，比我想象中好收拾?！表n烈說，“先從書房開始？”

    季明臣點(diǎn)頭。

    季明臣有一個習(xí)慣，書要分門別類，同語種的還要和同語種的放在一起。

    韓烈最怵頭外語了。

    英語不算，法語、德語見了就煩，別說還有希臘語。

    “你還會希臘語？”韓烈問。

    季明臣笑：“你太瞧得起我。得查字典。”

    “……”

    那又有多少人會查希臘語字典呢。

    兩人一邊歸整，一邊聊天。

    也不說到什么，韓烈就問了：“老季，你為什么不去華大？現(xiàn)在外面有傳言，說你見利忘義，為了工大給的正教授，不管母校?！?/br>
    季明臣動作停住，低頭一看，手里正拿著一本伯頓寫的抑郁癥著作《抑郁的解剖》。

    “說話啊?！表n烈是個急性子的，等不了，“我可不信你會這樣?！?/br>
    季明臣把書插放到位置里，說：“這件事，我是對不起母校對我的培養(yǎng)?！?/br>
    “……”

    “但我欠賀校（工大校長）一個人情，得還。”

    話都這么說了，韓烈也不再問。

    兩人繼續(xù)收拾。

    韓烈拆開一個新紙箱的時候，不小心撕扯了箱子外皮，書涌了出來。

    里面有本包著灰色外皮的書，書皮被擠爛了。

    韓烈心說壞了，季明臣愛書如命，非得跟他急了不可。

    他趕緊拿起來，想看看還能不能拯救一下？

    一看，發(fā)現(xiàn)居然是巖井俊二寫的《情書》。

    “我說季教授，”韓烈笑起來，“您這級別的還愛看小清新呢？這么純情啊?！?/br>
    季明臣看過去，回憶了下，搖頭道：“不是我的?！?/br>
    韓烈手快，已經(jīng)翻開第一頁，上面赫然寫著“季明臣”三個字。

    “還不承認(rèn)？”韓烈更樂了，“這筆跡分明就是你的??！”

    作者有話說：

    第29章 、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