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臣舉起槍擺好姿勢：“學生喜歡。”

    “……”

    程航瞅了眼圍觀的少女，心說這丫頭可真會找靠山。

    司檸不知道程航和季明臣在嘀嘀咕咕什么。

    只是猶豫該不該喊加油，畢竟那人這么說了，還說贏了的話獎品可以歸她。

    想到這里，她心里泛起絲絲甜意。

    陳幼清這時杵了杵她胳膊：“搞編程的有這發(fā)量，合理嗎？”

    司檸回過神，抓了抓臉頰：“他不是搞編程的，是大學數(shù)學老師?！?/br>
    程幼清更驚訝了：“數(shù)學那么難，他該更禿！”

    “……”

    后邊有幾個女生擠過來，推搡到司檸她們。

    陳幼清不耐煩地轉(zhuǎn)過頭，那些女生個個舉著手機，滿臉?gòu)尚摺?/br>
    “好帥啊！好上鏡！待會兒誰敢去找他要號碼？”

    “我敢！”

    “我也敢！拒絕了我也不嫌丟臉?！?/br>
    陳幼清又杵杵司檸，耳語：“季老師真受歡迎啊?！?/br>
    司檸心里“哼”了一聲。

    本來想給個面子喊加油，現(xiàn)在看來還是算了吧，她憑什么要干那么花癡的事！

    沒得到回應(yīng)，陳幼清自顧自又說：“不過還別說，顏值也是實力的一種啊。滅絕要有季老師這長相氣質(zhì)，我數(shù)學能只考86？”

    司檸投過去淡淡的凝視。

    “……”

    “好吧。”陳幼清看清現(xiàn)實，“可能最多96?！?/br>
    兩人閑聊幾句的工夫，觀眾們起了一陣歡呼。

    季明臣和程航比了三個回合，三回平手。

    程航頓時有些飄了：“大學四年，我好歹也在射擊社團練過呢。”

    “嗯，技術(shù)沒丟?！?/br>
    季明臣說著，再次擺好姿勢。

    他的眼神是淡漠的。

    這種淡漠并非出于自負和輕視，是骨子里的淡定從容，也是盡在掌握的張狂，在他身上，這些都不矛盾。

    周圍人不自覺保持安靜，不敢喧嘩。

    程航也斂了笑，拿出全副精力去比。

    這局，他打了九環(huán)，而季明臣正中紅心。

    現(xiàn)場鎮(zhèn)住一秒，隨即爆出掌聲。

    程航撂下槍，想想又笑了：“能贏才怪了?！?/br>
    季明臣淡淡一笑，以這樣閑定的姿態(tài)在接下來的pk里連續(xù)戰(zhàn)勝十人。

    老板稱奇，讓他去挑禮物，他拿出游戲券，說：“我還差兩個。”

    陳幼清和夏霖在場外看的熱血沸騰，對季明臣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程航灰溜溜站在一邊，嫉妒道：“他這種人生來就是氣死別人的?！?/br>
    “你也不賴啊，航哥?！标愑浊逭f。

    “和他沒法兒比?！背毯秸f，“他是怪物。頭腦好，運動神經(jīng)也特別發(fā)達，以前?；@球隊爭著搶他，射擊社團也是?！?/br>
    夏霖咽下魷魚須：“這也太厲害了。”

    程航不情愿地“嗯”了聲，視線隨意一掃，看到有街頭藝人在彈鋼琴和吉他，一陣牙酸：“那倆，他也會?！?/br>
    陳幼清和夏霖面面相覷：“……”

    確定了——這不是氣死人，是不給人留活路。

    司檸喝著橙汁，沒興趣加入季明臣表彰大會。

    只是用余光看了一眼彈鋼琴的人，大概是一對年輕情侶，正在四手聯(lián)彈。

    季明臣一人挑戰(zhàn)三十人，勝利。

    觀眾們看得津津有味，之后散去，季明臣叫他們過來挑鑰匙扣。

    司檸往他那邊望，就見老板笑嘻嘻地往口袋里裝錢，隱隱可見露出來的紅色邊角。

    緊跟著，之前那群女生就跑了過去。

    司檸：“……”

    她皺了皺眉，看到身邊的程航，嫌棄道：“你也比了，怎么沒人找你？”

    躺槍的程航：“……”

    季明臣婉拒了那些女生。

    他這人看著溫柔，拒絕他人的時候也是，會留面子，只是說的話毫不給人遐想的空間，果斷干脆。

    看著女生們失望而去，司檸又有點兒心情挑東西了。

    夏霖選了一只吃丸子的熊貓，陳幼清則挑走了她一開始就相中的挎包小企鵝。

    等到司檸這里，她犯了選擇障礙。

    “這個。”

    司檸順著男人指的方向看，是一只戴著兔耳朵的小狐貍，特別乖巧可愛。

    可是，為什么是這個？

    季明臣說：“物隨人?！?/br>
    “……”

    他這是拐著彎說她外表是兔子，實際是只狐貍？

    這跟罵她是披著羊皮的狼有什么區(qū)別。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司檸繃著臉問。

    季明臣拿起那個鑰匙扣，看看，笑著說：“不像嗎？”

    “……”

    哪里像！

    兩人“對峙”十秒，季明臣放下東西。

    “老師胡說的?！彼f，“喜歡哪個就拿哪個，要是都不喜歡，我們一會兒再去看別的?！?/br>
    他笑了笑，漂亮的眼睛又一次彎起，仿佛與生俱來的溫柔足以令頑固的雪團頃刻消融。

    司檸的心塌陷下來。

    她盯著那個鑰匙扣，告誡自己得硬氣，不能要，不能沒原則……

    但最后，這只小兔子狐貍還是被她要走了。

    *

    時間有限，司檸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吃了晚餐。

    十班班長給夏霖發(fā)短信，告訴他估計再有半個小時家長會就開完。

    大家趕緊趕到許愿樹那里。

    這棵許愿樹是兩棵相連的巨大榕樹，在北城是受市政保護的樹木，除此之外，沒什么特別之處。

    經(jīng)過商家的宣傳包裝，現(xiàn)在搖身一變成了一棵靈樹。

    數(shù)不清的紅色木牌掛在枝杈上，像是大樹上開滿紅色的花，在夜間燈光的照耀下，靜謐而艷麗。

    程航買了許愿牌，分下去。

    夏霖寫的特別快，三兩下就寫完了。

    司檸和陳幼清湊過去看，上面簡簡單單四個大字：“好吃不胖?！?/br>
    司檸：“……”

    “之前用‘追求’來鞭策你，簡直是侮辱這兩個字。”陳幼清嘆口氣，“你就不能有點兒別的事兒了嗎？”

    夏霖一臉“你們不懂”：“我這是大智若愚，能吃是福！來來來，我看看您二位寫了什么宏大愿望?！?/br>
    陳幼清和夏霖又掰扯起來。

    程航去休息處那邊打電話，只有季明臣守在他們身邊。

    司檸拿著木牌，偷偷去看某人的木牌。

    季明臣察覺到目光，打趣道：“愿望太多不知道寫哪個？”

    司檸擋了一下：“你不也沒寫么?！?/br>
    “沒什么愿望?！?/br>
    “怎么可能？”她不信，“是人就有愿望?！?/br>
    “那可能是我老了。”季明臣半開玩笑地說，“所求就少了?！?/br>
    “你……哪里老了?！?/br>
    “我比你舅舅還大一歲，大了你……十一歲吧。”

    聞言，司檸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