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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和敵國太子有了崽崽后 第101節(jié)

    蘭貴妃聽了這話,兩耳嗡嗡,簡直恨不得沖上去抽兒子兩個大耳刮,覺得兒子腦子一定是被驢踢了,才能想出這等餿主意。

    璋兒如今已是太子的眼中釘rou中刺,若再落入太子手中,哪里還有活路。

    顏皇后把蘭貴妃反應看在眼里,不由大大翻了個白眼,那么丑的崽子,誰稀罕要。

    二皇子忐忑等著隋衡回答。

    他年紀不大,卻比蘭貴妃更懂得審時度勢,給自己謀出路。

    連顏氏那樣煊赫百年的大族都斗不過太子,何況區(qū)區(qū)一個蘭氏,也就他母妃認不清形勢,還做著靠一個無知稚兒翻身的美夢。

    與其讓璋兒成為太子的眼中釘rou中刺,還不如直接退一步,把璋兒交給太子養(yǎng)育。萬一他這個太子兄長真如傳聞中一般殺孽太重,注定沒有子嗣,璋兒就是太子府的嫡長子。

    而且,雖然不想承認,但二皇子心中,其實一直對隋衡這個太子心存仰慕。璋兒若真能跟著隋衡,受隋衡教導,一定比跟著他這個文不成武不就的親爹強。

    璋兒生來健壯,還是習武的好材料,若日后能有一番成就,獲得太子青眼,繼承青狼營三十萬雄兵就更好了,哪怕繼承一半也成。二皇子府何愁沒有出路。

    這是二皇子失眠了好幾天想出的保命之法,頭發(fā)都薅斷了一大把,越權衡,二皇子越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絕佳。

    隋衡再度面部表情打了個響指,引得隋璋一陣咯咯笑后,抬頭,幽幽問:“二弟這是在譏諷孤的愛妾不能生么?”

    二皇子臉色大變。

    他慌忙解釋:“不不不,臣、臣弟絕、絕無此意,臣弟只是看殿下喜愛璋兒,想著璋兒若能在殿下勞累繁忙之際,為殿下解解悶子,再好不過……”

    隋衡的確對丑侄兒有些別樣的寬容。

    因而看到丑侄兒,他就想到那顆已經被小情人吃到肚子里的吉祥蛋。

    四舍五入,丑侄兒也算是于他太子府有功的。

    只是,解悶就算了。

    這么丑的小東西,他看多了嫌扎眼。

    “不必了?!?/br>
    眼看丑侄兒小手撲騰著,又想抱著自己手指啃,隋衡及時抽手起身,道:“孤沒那精力?!?/br>
    隋衡前腳離開,襁褓里的男嬰便“哇”得發(fā)出一聲響亮哭聲。

    蘭貴妃忙沖過去,從宮人手里把寶貝孫兒奪過來,問:“怎么回事?可是太子對小郡王做了什么?!”

    顏皇后再次翻了個白眼。

    二皇子喪氣著臉說沒有。

    宮人則忐忑表示,是小郡王想啃太子殿下手指玩兒,沒啃住。

    蘭貴妃:?。?/br>
    **

    江蘊每日升帳議事,從早到晚,晝夜不歇,將暮云關維持了一年未變的布防全部重新整頓了一遍。

    半月后,江帝從江都派來的內官到了。

    是江帝最信任的王宮內廷總管柳公。柳公帶來了江帝的旨意和關心,江蘊率領暮云關守將接過旨,將柳公請入帳中,道:“孤一切安好,父皇身體可還大安?”

    柳公笑道:“殿下放心,陛下一切安好,就是有些思念殿下。陛下還命奴才帶了許多補品和太醫(yī)院精心挑選的幾名醫(yī)官過來,幫殿下療養(yǎng)身體?!?/br>
    事實上,在江蘊回關前,江帝已經派了一批醫(yī)官過來,但因為有孟輝在,這些醫(yī)官被束之高閣,變相軟禁,并未派上任何用場。

    江蘊道:“請柳公代孤向父皇謝恩。”

    父子之間,這話何等客氣。

    柳公嘆口氣:“其實陛下一直很擔心殿下,起初聽說殿下墜崖失蹤的那幾日,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還犯了嚴重頭疾。后來聽說殿下回關養(yǎng)傷,才稍稍安心,又立刻讓太醫(yī)院挑選了最好的醫(yī)官送過來。殿下若有空閑,也當給陛下去一封書信才是。”

    江蘊淡淡一笑。

    “等關中諸事穩(wěn)定,孤會寫的。”

    兩人寒暄了幾句,柳公終于進入正題,詢問起楚王的情況。

    “陛下說,楚王蠢笨,留在關中,怕只會給殿下惹麻煩,之前派楚王過來,也是怕殿下重傷,忙不過來,希望楚王借機歷練一番。既然殿下已無大礙,這回,就讓楚王隨老奴一道回江都去,免得在殿下面前礙眼?!?/br>
    江蘊撫著茶盞,沒有說話。

    片刻后,道:“王兄此刻恐怕還無法回去。”

    柳公一愣。

    沒想到江蘊會直接拒絕。

    他悄然打量了下這位溫潤如玉,脾氣永遠溫若春風的小殿下,不掩意外。

    江蘊抬頭,朝他淺淺一笑,道:“非孤故意忤逆父皇旨意,而是王兄在關內這段時間,幫了孤很多忙,孤眼下雖能勉強升帳議事,可坐久了身體還是吃不消。暮云關乃江國北境門戶,事關重大,孤需要王兄的鼎力協(xié)助?!?/br>
    “這……”

    “還請阿公代容與向父皇陳情?!?/br>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柳公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柳公沉默片刻,問:“那老奴能否見一見楚王?回宮后也好向陛下復命。”

    江蘊便說江瑯去前線巡視,歸期不定,但江蘊命人去取了樣楚王的信物過來,以表明江瑯現(xiàn)在很安全。

    柳公只能起身告辭,走出帳門,道:“小殿下如今長大了,有自己主意了,可也要顧念父子兄弟之情,莫讓陛下太過擔憂?!?/br>
    他是江帝心腹,不免為江帝考慮更多,嘆口氣,終是忍不住道:“老奴知道,殿下還在為那件事怨怪陛下……”

    “阿公說笑了,孤從未怨怪過任何人?!?/br>
    江蘊打斷他,客氣地讓云懷送他離開。

    柳公的到來,其實讓范周和云懷等人很擔憂。

    但江蘊狀態(tài)卻并未受到任何影響,送走柳公后,江蘊如常升帳議事,并當著所有將領,作出了一個重要決定,收復云、洛兩國。

    云、洛與江國接壤,緊鄰著江國,可稱江國西面兩大門戶。

    如果能從隋軍手中奪回云、洛,江國將扭轉腹背受敵的狀況,在江南戰(zhàn)場,至少能減輕一半的壓力。

    江蘊最想拿回的其實是陳國,因為陳國地形特殊,易守難攻。隋衡當初率領一股重騎秘密南下,直取陳都,顯然有其道理。但也因易守難攻,想要拿下陳國,并不容易。

    陳國與洛國之間有洛水擋著,退而求其次,將洛國先奪回來,也是一個相對不錯的選擇。隋衡雖在各國都留了精銳駐守,但主要行監(jiān)守之責,領導下屬國軍隊作戰(zhàn),未來最大的作用可能是和江北的三十萬青狼營鐵騎里應外合,協(xié)同作戰(zhàn)。在隋衡大軍未出動前,這些精銳不會擅自行動。

    這讓江蘊看到了機會。

    江蘊并不想大動干戈,激怒隋衡,而想采用智取的辦法,用最小的傷亡奪回這兩國。

    范周自然明白,奪回云、洛對江國意味著何等重大的意義,只是云國還好說,他心里一直有個不錯的計策,之前礙于江蘊不在,不好實施,洛國就有些麻煩了。

    “洛國國君夫婦十分疼愛洛鳳君這個小兒子,自從洛鳳君入隋都為質,日日以淚洗面,花費了無數金銀珠寶去隋都打通關系,想將洛鳳君贖回來,都沒成功。殿下想奪回洛國,必須贏得洛國國君支持,可洛國國君為了兒子性命,一定不會答應與殿下合作的?!?/br>
    江蘊道:“那就讓洛鳳君回來吧?!?/br>
    范周一愣,如聽天方夜譚。

    帳中眾將也是一愣。洛鳳君是在隋都為質,且只會彈琴,不會武功,身邊也沒什么護衛(wèi),出行都要受到嚴密監(jiān)視,只靠兩條腿,怎么可能從隋都走回來,只怕沒出隋都,就會被殺掉。

    江蘊自然早在宣布這個決定前,就考慮到了這件事。

    微微一笑,道:“洛鳳君自己的確無法逃出來,但有一個,可以幫我們的忙。”

    范周還是不信,忍不住道:“殿下……該不會是故意說笑話戲耍臣吧。”什么樣的人,能越過重兵把守的隋都城和狡黠如狼的隋國太子的耳目,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帶出來。

    “軍中議事,孤豈會與先生說笑。”

    江蘊抬手取出一道令箭:“現(xiàn)在,孤需要先生想辦法,請一個人來暮云關做客?!?/br>
    “殿下指何人?”

    “陳國二公子陳麒的生母,辛美人?!?/br>
    “……”

    范周微震驚。

    殿下說得倒是好聽,這哪里是請做客,分明是讓他去把人綁架過來。

    范周有些意外,光風霽月的殿下,也會想出這樣的計謀。范周遲疑問:“殿下說得那個能幫我們的人,是陳國二公子陳麒?”

    江蘊點頭。

    范周雖然知道陳麒在隋國頗受器重,據說近日還在隋國朝中領了兵馬司的重要職位,可陳麒也只是一介文士,如何能有這等通天本事。

    江蘊卻知道陳麒可以,因為他身邊有青雀的殺手。

    當日陳麒既能悄無聲息的把孟輝家眷從江南帶進隋都,就同樣有辦法把洛鳳君從隋都帶出來,送回江南。

    “此事孤有數,先生只管把人請來即可。孤聽聞,這位二公子很重孝道,想來是不忍心看著生母因自己的緣故而蒙受苦難的?!?/br>
    陳國王宮已被隋軍精銳占領,陳國國主已完全是一個傀儡,想要從王宮里帶一個大活人出來,并不容易。

    但若能成功,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范周接過令箭,正色應是。

    江蘊又將他叫住,道:“有兩個人,興許可以幫先生,先生可以試著和他們聯(lián)絡一下?!?/br>
    范周忙虛心請教。

    江蘊道:“陳國前王后,如今在掖庭為婢的張碧華,還有前世子陳韜?!?/br>
    議事結束,江蘊依舊習慣性地去江邊散步。

    自從那日連喝了三碗化息湯后,整整半月,腹中的那縷氣息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若不是孟輝堅持說胎息仍在,且依然很健壯,江蘊幾乎要懷疑它已經消失,或者真的被化掉了。

    江蘊從袖中取出機關鳥,撥動了幾下,還是毫無反應。

    真是奇怪。

    “是孤嚇著了你么?”

    江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腹部,嘴角一揚,小聲問。

    “你放心,孤既然留下了你,就一定會好好對你的?!?/br>
    “孤現(xiàn)在,要爭取更多談判的籌碼。”

    江蘊抬目,望著波濤洶涌的江面,忍不住想起了隋衡。這段時日,他其實睡得不大安穩(wěn),夢里發(fā)夢魘時,總喜歡性地往身邊抓人。被他改變了睡眠習慣后,他忽然有些不適應一個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