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月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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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們這一個兩個什么意思?”吳澤昊被折磨的頭大。 周弦思覺得,吳澤昊這人智商是真的低。 她壓下躁,閉眼:“我說,我叫,周、弦、思?!?/br> “周全的周,和弦的弦,思考的思?!?/br> “……”吳澤昊終于反應(yīng)過來,“你名字叫周弦思啊?!?/br> 他也沒覺得剛才自己有多尷尬,繼續(xù)吃面小聲嘀咕著:“還有人叫這名啊。” 周弦思一個字都不想再跟他說。 吃完飯,一眾人起身回去。 許縱去付錢,其他人則站在門口等。 吳澤昊問林旭晚上放學(xué)要不去網(wǎng)吧打一場? 林旭斜看他:“打你妹?” 顧忌著還有其他幾個女生在,林旭說話又收斂了些:“我們班晚上比你們放學(xué)早,我要早點(diǎn)回去睡覺?!?/br> 重點(diǎn)班比普通班的晚自習(xí)要推遲半個小時放學(xué)。 吳澤昊自討沒趣,又湊到林漾身邊問:“你們晚上有什么活動?。俊?/br> 林漾瞅著校門口的時鐘,隨意答道:“看書,寫字,睡覺?!?/br> 或許是覺得自己跟沈曼凡那人互嗆,吳澤昊又叫周弦思:“哎,小瘦子,你晚上回去一般干嘛啊?” “……”其余幾人的目光同時投過來。 沈曼凡:“要死啊你,隨便給人起外號?” 周弦思壓了又壓,還是沒忍?。骸澳阋怯洸蛔∥颐志徒形彝瑢W(xué)?!?/br> 身后傳來開門聲。 許縱一手插兜走過來,肩上還拎了件藍(lán)白校服,腳步不緊不慢的,整個人從上到下都透著股淡淡的痞氣。他問:“還不走?” “哎,這我可跟你解釋清楚啊,你瘦子這外號可不是我起的,”吳澤昊指向許縱,“這可是縱哥起的,縱哥你可別不承認(rèn)啊,是你說人家叫小瘦子的?!?/br> “……” 屋內(nèi)老板吆喝開燈的聲音透過門縫傳出來。 身邊也陸陸續(xù)續(xù)有其他同學(xué)路過。 學(xué)校內(nèi)的廣播這會也播放著晚間新聞,模模糊糊的,并不清晰。 周弦思耳朵邊也跟嗡嗡嗡似的,沒斷過。 可還是聽見吳澤昊說,許縱給她起外號的事。 一絲莫名的窘迫和異樣從心底涌上來。 許縱顯然也愣住了。 他忍住要上前踢吳澤昊的動作,卻也還是照顧到女生情緒。手從兜里拿出來,他又扯下肩膀上的校服拎在手上,禮貌道:“抱歉,我沒有其他意思?!?/br> 少年神情認(rèn)真,五官被身后店里剛打開的燈光照亮,深邃立體。 周弦思壓下那一瞬間的慌亂,忙搖頭:“沒事。” 吳澤昊覺得這幾個女生就是看臉的:“剛才我就叫了句小瘦子你們都來指責(zé)我,怎么這會縱哥一道歉就沒事了?” 林漾拉著周弦思和沈曼凡走,丟下一句:“你知道豬是怎么死的嗎?” “???” 林旭拍拍他肩:“就是像你這樣蠢死的?!?/br> “……”吳澤昊扭頭就要去找許縱訴苦,誰知許縱拿起校服就往他頭上甩:“擋著。” “為什么啊縱哥?”吳澤昊拽開校服不解。 許縱頭也不回:“你那張臉我看著不爽?!?/br> 吳澤昊服了。 他這張帥臉招誰惹誰了? - 下課鈴一響,有的同學(xué)率先沖出了教室。 許縱剛從老師辦公室回來,他成績好,學(xué)校有什么競賽都讓他去參加。 人走到座位上,也沒坐下。從座位里掏出個手機(jī)后直接離開。 別說書包,手上連本書都沒拿。 比出入他自己家還自由。 周圍有人討論:“看看,學(xué)霸連學(xué)都不用,就能穩(wěn)坐排名榜。” “像許縱這樣的,人家可能高二就參加高考,走少年班了?!?/br> “上次我還聽老師跟他聊這個事,問他有什么打算。” 周弦思收拾書本的動作慢了許多,還想再聽的多一點(diǎn),林漾過來找她。 周五晚上放學(xué)的時候母親顧懷薇會過來接她。 周弦思每天放學(xué)和林漾一塊走,林漾比她家要近,兩人還能同路十多分鐘。 但吳澤昊有點(diǎn)煩人。 天天跟在她們身后嘰嘰喳喳的。 周弦思本來還擔(dān)心顧懷薇看見她跟吳澤昊來往會不高興,誰知放學(xué)的時候吳澤昊被其他同學(xué)叫去上網(wǎng)了。 她也就放松了些。 到校門口約定的地點(diǎn),母親朝她招手。 視線在觸及周弦思身邊的林漾時,她唇角一抿,又很快彎下來:“思思,這是你同學(xué)啊?!?/br> “阿姨,你好,我叫林漾,和思思一個班?!?/br> 聽到一個班的幾個字,顧懷薇眼底的冷意少了幾分。 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走到后面一段安靜的路時顧懷薇不動聲色的問道:“林漾啊,你當(dāng)時考到這個班的時候是多少名考進(jìn)來的?” 周弦思皺眉。 “第八名。”林漾說。 顧懷薇的神色頓時喜笑起來:“那以后你跟我們思思多在一塊交流交流,我們思思腦袋笨,有什么不懂的還麻煩你多給她講講。” “我知道了,阿姨?!?/br> 周弦思安靜了一路。 回到家,她先去廚房倒了杯水喝。 顧懷薇坐在客廳里開口:“這個林漾你可以多處處,人家是第八名,比你強(qiáng)多了,你就該多結(jié)交些這樣的朋友?!?/br> 周弦思靜靜的等她說完,喝完水洗了杯子,沒什么反應(yīng)的應(yīng)下:“知道了?!?/br> 兩母女兩沒說幾句話又各自回了房間。 周弦思看不下去書,也寫不下去作業(yè)。 愣神的望著窗外的樹梢望了足有十多分鐘,她才拉開抽屜,拿出那個黃色的筆記本—— 9月7日,星期五,天氣晴 今天,他請了很多人吃飯。 有吳澤昊、林旭、沈曼凡、林漾,還有,我。 許縱,請了我們吃飯。 握筆寫到這的時候周弦思停了下來,她清亮的瞳孔盯著“我們”兩個字,倏而,又低頭,在上面加了一個括號。 許縱,請了我(們)吃飯。 她唇角慢慢彎起來,又繼續(xù)寫道: 他給我起外號。 他叫我小瘦子。 許縱跟我道歉了。 但我其實(shí)一點(diǎn)不生氣。因?yàn)檫@說明,他之前,有提到過我。 — 時間一晃而過。 周一的早上有個升旗儀式。 今天正趕上秋老虎,頭頂上的太陽明晃晃的,曬的周弦思皮膚發(fā)燙。 她數(shù)學(xué)還差兩道練習(xí)題不會,上面的主任卻是沒完沒了的一遍遍訓(xùn)話。 周弦思煩躁的看了一圈,烏壓壓的人群。 壓根就沒幾個人聽。 周圍討論的聲音漸漸放大。 她聽的也越來越清晰。 “許縱”這兩個人跟曬下來的陽光一樣,就沒斷過。 “你看,那就是許縱,年級第一就數(shù)他考的多,學(xué)習(xí)就跟玩似的?!?/br> “我們班女生天天討論他,老師上課也不忘,就跟魔怔了一樣?!?/br> “誰讓人成績好臉又長的好,上帝就沒見給他關(guān)上哪扇窗。” 講臺上換到教導(dǎo)主任講話,廣播里一聲刺耳的“安靜”讓大家收斂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