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青云路 第1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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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親愛的宋恂同志:這是相識以來,我寫給你的第一封信。寫信不用像拍電報那樣,精心計算字數(shù),所以我可以多寫一些字了!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導師馬克思曾經說過,‘要想美好地度過一生,就只有兩個人結合,因為半個球是無法滾動的,所以每個成年人的重要任務就是找到和自己相配的一半?!蚁?,你和我已經很幸運地順利完成了任務,咱們實在太相配了,兩個半球結合得嚴絲合縫……” …… “孟團長叮囑過我們,愛就是相互扶持,相互愛護,相互需要,如此感情才能歷久彌新,越久越深。不過,在這方面我已經達到滿分了,深切期盼小宋哥你可以再接再厲,更關心我,更愛護我,更需要我!早日追上我的腳步,與我共同進步。” 落款寫著,“第一次寫情書深情款款的項小羽”,一九七四年十月七日。 宋恂從本子里抬起頭來,困惑問:“我還不夠關心你,愛護你,需要你嗎?” “跟我比還差那么一丟丟?!表椥∮鹇N起小拇指,比出一個指關節(jié)的大小,“后面還有吶,先不用發(fā)表感想,等你都看完了一起總結!” 宋恂依言將書頁往后翻了翻,還有十幾頁的樣子,不過除了他剛看過的第一封信寫了滿滿一頁紙,后面的幾頁都寫得很少,有的只有寥寥四五行,有的能寫半頁紙。 日期也都是挨著的,所以這些情書看起來,更像是一種與他有關的心情日記。 他將書頁翻回第二頁,繼續(xù)逐字逐句地往下讀。 “致親愛的宋恂同志:今天在食堂值日的張嫂子向我告狀,你這兩天的午飯只打了兩個素菜!現(xiàn)在明明還只是月初,你的錢包怎么這么快就見底了?雖然你送給我的那支鋼筆,比我原來的那支好用許多,控墨均勻,書寫流暢,但我是不會給你漲零花錢的!不過,明天可以給你做四喜丸子吃!” 落款是“擁有勤儉持家美德的項小羽”。 宋恂盯著日期回想了一下。她媳婦確實在第二天晚上親手做了一頓四喜丸子給他吃。 他一頁一頁地翻過去,看得津津有味。 不一會兒就翻到了最后一頁。 記錄的時間是今天。 “致親愛的宋恂同志:明天就是你的生日啦!農歷九月初九重陽節(jié),九是極陽之數(shù),雙重極陽之數(shù),就是九九歸一,一元肇始,長久長壽!所以,上天在你出生時就已為你做了最好的安排?!?/br> “在之前的十幾天里,我曾想到無數(shù)個讓我暗自得意的招數(shù)幫你慶祝生日,不過,思量再三后,我推翻了之前的那些設想。其實,咱們應該在你生日這天,去農場陪一陪咱爸媽。感謝他們讓你健康長大,還將你培養(yǎng)成一個如此睿智,善良,有才華,有擔當?shù)哪腥恕W詈笞屛覔炝诉@個大便宜!當然,礙于現(xiàn)實原因(還要上班,哎),咱們無法在明天去看爸媽了,我只好郵寄了一個包裹聊表謝意……” “宋恂同志,過了明天,你就是二十六歲的男人了,而我還是花季少女!希望你能生出一些時不我待的緊迫感,繼續(xù)勤自鍛煉,保持年輕的靈魂和健康的體魄,并與我共同努力,讓屬于我的小宋哥繼續(xù)優(yōu)秀下去,成為一個好兒子,好愛人和好爸爸!” 這次的落款特別長,有一長串的前綴,“正在絞盡腦汁想辦法祝你生日快樂的你的愛人項小羽”。 見他看完最后一篇以后,還在往后翻找,項小羽按住他的手說:“后面沒有了。你覺得我寫的怎么樣?” 宋恂沒答話,將她攬進懷里抱了很長時間。 項小羽對這半本情書的效果還算滿意,雖然與她設想的,小宋哥被感動得稀里嘩啦的場面有些出入。 “我給你寫了這么多情書,你怎么不表示表示?”項小羽安靜了一會兒就開始挑理。 宋恂空出一只手,從褥子下面摸出一片小雨傘,作勢就要撕開包裝。 “哎呀,我說的不是這個!”項小羽按住他的手。 “那你說的是哪個?” “咱們不得禮尚往來一下呀?”項小羽隱晦提醒。 宋恂聞歌知意,很上道地說:“行,等你過生日的時候,我也給你寫一封情書?!?/br> 這個生日愿望還是可以滿足的。 “等我過生日還有大半年呢,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那你說怎么辦吧,我聽你的。” “你怎么不想一想,我為啥要用那么厚的本子給你寫情書?”項小羽循循善誘道,“你再好好想想!仔細體會一下,看了我的那些情書后的心情!” 宋恂拆開小雨傘的包裝說:“心情比較復雜,說不太清,所以我打算用實際行動讓花季少女切身體會一下我此時此刻的心情?!?/br> 第107章 盡管項小羽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娃, 但是少年時期的豐富閱歷,又讓她隱隱向往那所謂的小布爾喬□□調。 自從她正式在電臺工作以后,每月將近四十塊的工資,基本可以滿足她對物質生活的需求。因此, 婚后生活還算安逸順遂的項小羽, 開始追求起內心體驗和精神享受了。 最直接的表現(xiàn)形式就是, 她給宋恂寫了半個月的日記式小情書, 并向對方提出了要求。 宋恂饜足得昏昏欲睡,聽到媳婦的要求后,勉強瞇縫著眼睛問:“后面那半本空白頁都是給我留的?” “哈哈, 不是, ”項小羽趕緊趴到他枕邊澄清,“不強制要求!這個本子由咱們共同所有共同使用, 偶爾記錄分享一下彼此的心情。如此一來, 咱們就可以在精神層面上經常溝通交流啦!” 宋恂閉著眼睛點頭, 聲音含混地答應:“行。不過,得等多耶娜歌舞團離開以后再開始, 這兩天太忙了?!?/br> 項小羽并不著急, 痛快地“哎”了一聲,而后有些好奇地問:“那個歌舞團的節(jié)目好看嘛?他們都要表演什么???” “彩排效果挺好的, ”宋恂翻個身說, “明天入場的時候,會發(fā)節(jié)目單,到時候你自己看吧?!?/br> 不止項小羽期待好奇, 縣委家屬院里收到了演出門票的家屬們, 都對這場外國人的歌舞演出報以極高的期望。 演出在下午六點開始, 大家下了班后匆匆填飽肚子, 就趕去大院門口集合,統(tǒng)一搭乘縣委特意安排的大卡車,前往市里。 “也不知道你爹那個老頭子能不能照顧好吉安和延安。”苗玉蘭坐進卡車車廂以后,還在不放心地嘀咕。 她這輩子都忘不了,項英雄將小兒子放進水桶里帶上漁船的黑歷史。 “不是你把他叫來的嘛,有什么不放心的!”項小羽幫她娘整理了一下頭上的發(fā)夾說,“既來之,則安之。咱們今天痛快的享受一把,男人和孩子什么的就別惦記了!” 苗玉蘭點點頭,又抬手去摸頭上的發(fā)夾說:“要不還是別戴這玩意了,這是年輕人帶的東西,我戴上以后都成老妖精了!” 為了遵循觀看外國文藝演出的禮節(jié),苗玉蘭被閨女特意打扮了一番。 上身穿著與項小羽同款不同色的毛衣,下身是一件過膝的裙子。 她年紀大了,同款衣裳的上身效果當然沒有項小羽這個年輕人好看。但是看到她今天的打扮后,無論是自家老頭子,還是周圍的鄰里鄰居,都沒有吝嗇夸贊。 “大姐,小羽幫你打扮得挺好,就這么捯飭!”顧芬芳坐在她身畔說,“人家外國的老太太還涂脂抹粉呢,打扮得比咱們還年輕!” 苗玉蘭原本還不信她的話,可是來到海浦劇院后,剛檢票進入大廳,她就看到一個濃妝艷抹的外國老太太帶著幾個人往后臺的方向跑去。 她心下暗自稱奇,那老太太看上去比她年紀還大呢,人家都能涂脂抹粉,她只是戴了一個風格年輕點的發(fā)夾,好像也算不得什么。 進入觀眾廳以后,大家按照門票上的座位號,各自散開。 距離演出正式開始還有半個小時,項小羽展開一份請柬樣式的節(jié)目單,細細地研究今天的節(jié)目安排。 而從沒進過這么大劇院的苗玉蘭則坐在座椅里四處東張西望瞧熱鬧。 “小毛,你看那邊的人是不是小吳?”苗玉蘭用胳膊肘碰了碰閨女的手臂。 項小羽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果然看到一個胖子正在往前排中間的座位挪,馬上就要挪到他們這邊了。 “兩扇大腚一身膘,只看背影就可以確定是他了!”項小羽肯定地答。 這家伙去糕點廠工作以后,愈加膘肥體壯了 苗玉蘭瞟一眼與吳科學一起落座的年輕女同志,在她耳邊小聲問:“小吳談對象了嘛?” “沒聽說。”項小羽搖頭,“他被榮盛糕點廠派去市里當分廠的副廠長以后,我們見面的機會就少了。” 她稍稍提高聲音,喊了對方的名字。 吳科學聞聲回望過來,見到項小羽母女,便驚喜地問:“苗嬸,小羽,你們也來啦?宋恂呢?” “他幫忙接待外賓呢,連正經坐下欣賞演出的時間都沒有?!表椥∮鹩譀_他旁邊的女同志客氣地笑了笑。 吳科學趕緊給她們正式介紹:“苗嬸,這是我對象,鐘卉。” 苗玉蘭如今最關心的就是年輕人的婚姻大事,雖然家里還有兩個不省心的兒女至今未婚,但是不妨礙她替小吳找到對象而感到高興。 吳科學比宋恂還大兩歲,是正經的大齡未婚男青年,在他們這邊找個對象結婚,也算是徹底扎根了。 只不過…… 看清了小吳對象的相貌后,苗玉蘭又不禁在心中感慨,果然是癡漢偏騎駿馬走,巧妻常伴拙夫眠,人家姑娘長得白白嫩嫩,又文靜水靈,怎么就瞧中了吳科學這個胖墩墩呢? 雙方閑聊了一陣,項小羽對吳科學笑道:“原來咱們住得近,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沒覺得什么,自打你去了市里工作以后,好幾個月才能見上一面,我們還怪惦記你的?!?/br> 這會兒觀眾廳里的燈光漸次熄滅,臺上的主持人已經開始介紹多耶娜歌舞團的情況了,吳科學語速極快地說:“你們不是搬去縣城了嘛,這回咱們之間走動起來就方便多了。正好我有事想找你家宋主任商量,改天我到縣城找你們去?!?/br> * 吳科學說話算話,隔了沒幾天就提著兩盒子新出爐的糕點和兩罐奶粉,登了宋恂的家門。 彼時多耶娜歌舞團已經圓滿完成文化交流任務,順利離開了海浦市,南灣外事辦的一干人重新返回縣里,身體和精神都放松了下來。 宋恂這兩天都是按時下班的,吳科學帶著東西進門時,他正將搖床挪到院子里擺好,讓兩個在屋里呆不住的臭小子,到院子里放風。 “看干爹給你們帶啥來了!”自封干爹的吳科學將手上的兩罐子奶粉在小哥倆跟前晃了晃。 然后在不知老大還是老二的小腦袋上手欠地摸了一把。 延安這兩天剛學會坐著,能勉強靠坐一兩分鐘,這會兒剛被他爹裹得像顆球似的,在搖床里擺好姿勢,就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胖子推了一把,于是,前后搖擺幾次后,還是沒能穩(wěn)住,一頭扎進了厚褥子里。 這娃先是怔愣兩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后,癟著嘴就嗚嗚哭了起來。 吳科學:“……” 他也沒使勁啊,這孩子咋還碰瓷呢! 宋恂將哭唧唧的延安扶起來重新坐好,又給他塞了一個布老虎攥著,才勉強歇了哭聲。 他將兩個孩子交給了丈母娘,便招呼吳科學進堂屋。 “聽小羽說,你談了個對象?”宋恂將吃的喝的往他跟前一堆,讓他自便,就問起了正事。 “嘿嘿,談了有小半年了,”吳科學不客氣地拿過一只鴨梨啃了一口,語氣難得帶了點忸怩,“我前段時間剛去她家見了她父母哥嫂,那天去看演出的門票就是她家給的?!?/br> 宋恂來了些興趣問:“你這未來老泰山還有些來頭啊?” 多耶娜歌舞團的演出門票可不好弄。 “還行吧,以前在市財政局當過副局長,不過現(xiàn)在已經退了不管事?!眳强茖W一面介紹對象家里的情況,一面掏出一個花手絹擦臉上的汗。 宋恂瞟一眼那個花手絹,肚子里憋著笑。 這個胖子向來不拘小節(jié),在瑤水村的時候,他的棉被就是一床棉胎,連個背面都懶得縫。手絹就更不可能有了,出了汗就撩起身前的背心隨手一抹,從沒這么講究過。 “你這對象找得挺好的,花手絹都給你預備上了。”宋恂笑著夸贊。 吳科學有點不好意思,故作灑脫地說:“哎,咱現(xiàn)在好歹也是個廠長了,雖然只是副的,但該注意還是得注意的,得講究一點啦!” “挺好,早該有個人管你了?!?/br> 吳科學嘿嘿笑了兩聲,就提起了他這次來找宋恂要商量的事。 “我這里有個賺錢的門路,你有沒有興趣?咱們合伙一起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