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東洲來客(終)
秦楚的到來,讓冬天寂寥的農(nóng)場迅速熱鬧鮮活起來。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lover,Derek”,他特地把lover這個詞發(fā)的很有法語風情。 Derek確實很有法國風情,淺棕色頭發(fā),難以歸類的瞳孔色澤,看起來略有些清冷,但笑起來又有種讓人心癢的調皮,尤其說外語時綿軟的口音,和Derek這個剛硬的德系名字極不相稱。 “沒想到你口味這么淡…”趙一如小聲對秦楚說,“你一說名字叫Derek,我還以為是那種猛男……” “聽聽,聽聽,你這一看就是開葷久了,口味越發(fā)重了”,秦楚嘲笑她,“姐夫年過不惑了,是不是覺得不能大口吃rou…” “滾!”趙一如掐了他一把,把兩人引向他們的小屋。 不出意料,秦楚和Derek跟孟宜相處的非常好,甚至有點太好了——這天孟篤安邀請周邊村民一起來打籃球時,孟宜和趙一如坐在場邊觀戰(zhàn),球不小心滾到了母女倆腳邊,趙一如拿起來遞給孟宜,讓她遞給爸爸。 就在孟篤安上前準備接過球的時候,秦楚拉著Derek使壞地站出來,對孟宜說: “不要給爸爸,把球給叔叔!” 孟宜一時愣住,小眼珠充滿疑惑地轉了轉,不知該如何是好。 趙一如和孟篤安都沒有引導她——這是孩子第一次需要在眾人面前做出選擇,是她人生值得紀念的時刻。 孟宜看了一眼秦楚,咧開嘴笑著把球給了他。 “Ouch…女兒放棄你選擇別的男人,姐夫什么感覺?”秦楚不忘調笑孟篤安。 孟篤安眼中一閃即逝的失落被趙一如捕捉到,“還能有什么感受?只能說女兒的審美還不錯唄”。 “瞧瞧,瞧瞧,這老父親的肚量,嘖嘖嘖…” 趙一如沒有說話,球賽結束之后張羅晚上的燒烤。 孟篤安輸了女兒的芳心,但至少贏得了比賽。他先是上前抱了抱她,接著不顧外人在場,深深一吻。 “你汗?jié)竦倪B嘴邊都是咸的…”趙一如故作嫌棄道,“我拿了干凈的衣服,先換一下吧”。 兩人住的地方離球場有些距離,孟篤安準備當場換下。 “等…”她不知怎么的突然意識到,孟篤安在秦楚和Derek面前換衣服,是不是就等于她在陌生男人面前換衣服? “別別別,別攔著”,秦楚捂住她的嘴,“我要看姐夫換衣服,Derek也沒意見,脫!脫!” 說完坐在一邊等著孟篤安脫衣服。 孟篤安坦然地笑笑,開始從上衣脫起。 “哇哦,你看看姐夫的腹肌,塊塊分明,溝壑清晰,一看就是核心力量不一般的人,發(fā)起力來,啪啪啪聲肯定巨響… 還有這個肱二肱三和背肌,這緊實的線條,這飽滿的弧度,絕對抱著你狂cao半小時不帶喘的。 天吶人魚線!Derek都沒有的人魚線!趙一如你太幸運了,每天都有人魚線可舔…” 趙一如看一向穩(wěn)重的孟篤安都有些窘迫,忍不住上前封住秦楚的嘴。 但是秦楚哪里是輕易被她拿捏的人,一邊躲一邊大叫: “小孟宜你太慘了,這么一個大帥哥整天圍著你,卻不是你可以染指的!” 直到晚飯的燒烤爐熱起來,秦楚接著撒調料的機會蹭了幾把孟篤安的胸肌,才略微消停下來。 “趙一如你閨女吃土啦”,孟宜到了吃輔食的階段,有時候在地上玩的興起,手指沾著土也會往嘴里去。 “唉,攔也攔不住,不管了”,趙一如覺得每天嚴防死守太累了,“好在自家農(nóng)場,撒了什么我們都知道,臟不到哪兒去”。 “哎呦”,秦楚酸勁兒上來了,“我怎么聽出了一股‘有錢人家連土都是干凈的’味兒?” “閉嘴吧你,他早已經(jīng)放棄東野的股份了,星洲的股份又不能動,我們現(xiàn)在全靠農(nóng)場和積蓄生活”。 “哎喲還來一波反向裝逼…”秦楚嗤笑的更嚴厲了,“看看你給狗都取的什么名兒,阿倫特和桑塔格的棺材板要蓋不住了…” “你還真別笑”,孟篤安插話,“如果是公狗,她準備取名Karl和Friedrich呢”。 “哈哈哈哈哈哈...祖師爺真是讓你欺負盡了趙一如…” 趙一如給了男人們一個白眼,坐下吃剛烤好的蘑菇。她特別喜歡烤口蘑的汁水,一連吃了一小盤,還給孟宜也分了一個。 “你說,人投個好胎,真是比什么都重要。你早早結了婚,老公每天除了對你耍帥,還需要干啥?”Derek和孟篤安在烤東西,秦楚慢悠悠地邊吃邊說。 “呵,我倒希望事情真是這么簡單”,她算了一下,兩人差不多又有兩個月沒zuoai了。 “那也比我們容易多了…” 我們? “你和Derek不是挺好嘛”。 “害,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以秦楚博士期間的成果,畢業(yè)后謀大學教職是絕對沒問題的。但他在畢業(yè)季愣是一份錄取也沒收到,眼看著水平不如他的“正?!蓖瑢W留在了東大任教。 去國際學校教書,自然不是什么壞的選擇,而且還因此認識了Derek,他本該知足??墒窍氲綑C會從一開始對他就是不公正的,他還是忍不住意難平。 “我明白,對你來說,哪怕和Derek搬去歐洲生活,也撫平不了你在原本的系統(tǒng)里受到的傷害”,趙一如抱了抱秦楚,“可憐我們阿楚,如果捐樓捐錢能改變這個不公正的系統(tǒng)就好了…” “你瞧瞧你這個鴕鳥樣兒”,秦楚有些恨鐵不成鋼,“要是唐霜在你的位置上,怕是早就掀翻一片了”。 趙一如點頭承認。是的,唐霜比她自信,比她堅定。但她覺得秦楚過分樂觀了——柳條基金會的事情歷歷在目,哪怕是唐霜擁有了孟太太的權勢,趙一如也懷疑她到底能掀起多大風浪。 “話說,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趙一如和她自從那次激烈爭執(zhí)之后,再也沒有說過話。 “你還不知道吧,她和孟少爺分手了” “不會吧?篤宣是真的很喜歡她的”,趙一如了解的不多,但她知道在孟篤安確定繼承人的時候,哪怕孟家?guī)状稳凳荆扑@個準媳婦會拖孟篤宣的后腿,他也沒有動搖過。 選定一位繼承人,肯定不是只考慮這一個因素。孟篤宣和孟篤寬比起來,自然是有別的優(yōu)勢和劣勢。正因如此,孟篤安做了很周全的安排,孟篤宣就算不掌管東野,也會衣食無憂。 “她那個性格,不是最好的、別人捧在手心里給奉上的,她才不會滿意…” 趙一如想起選美的時候,對于“希望愛人愛你的外表還是內心”這個問題,唐霜和趙一如做出了不同的回答——外表。 趙一如的回答是:一個人不被你外表所吸引的人,大概率不會關注你內心美好與否,而一個愛你相貌的人,至少還有愛你內心的可能。 唐霜的回答是:“美貌一眼可見,內在則需要時間檢驗。愛我內在,那豈不是見過我的外表卻不愛?這種人我不需要;而一個愛我美貌的人,我有信心他絕對會愛上我的內心”。 答案一樣,思路卻完全不同——趙一如是徹底的悲觀,不敢奢求更多,覺得有‘可能’就已經(jīng)足夠;唐霜呢,是絕對的自信,認為自己值得最好的愛,差一點都不行。 這話乍一聽,似乎唐霜對愛情的需求很高,而趙一如很低,其實不然——一個對愛情不抱希望的人,卻如此渴望擁有,百轉千回也想贏回自己的愛人;而一個對婚戀期許甚高的人,卻并不把它當成全部,“夠好”卻并非圓滿的選擇她說話間就放棄了。 這就是她和唐霜。 晚上四個人在小屋看了會兒電影、又喝了一點酒。趙一如把一只鵝帶回了家,它在斗毆中受傷,怕夜里再起紛爭,她把鵝安置在狗狗的房間里。 “我說,中世紀的農(nóng)民就是這樣的,晚上回到自己的小屋,不僅幾世同堂,還要和牲口共享”,秦楚打趣道。 “可是要說起享受生活和時間,中世紀的農(nóng)民,甚至比我們還要成功”,孟篤安似乎在想著什么,沉聲插話。 秦楚和Derek回房后,孟篤安坐在沙發(fā)上沒有挪動。 趙一如知道他有心事,沒有說話,只是過去抱住他的腰,頭枕在他胸口,手輕輕順著腹肌一側微弱的鯊魚線滑動。 其實她想說,就算你真的已經(jīng)被東洲改變,就算有一天你要回去,那又怎么樣?我愿意陪你去任何地方,這才是家的意義。 但她知道有些事情,當事人自己不想通,其他人說什么都沒有意義。 “一如”,他突然開口了。 “嗯?” “我考慮了一下,等這個淡季過去,會聘一個經(jīng)理經(jīng)營農(nóng)場和民宿。我們還住在這里,但會有更多家庭時間,趁著孟宜還小,帶她到處走一走,甚至回東洲看一看”。 趙一如往他懷里鉆了鉆。 “謝謝你一如,我終于不用總生活在一個大富翁游戲里了,謝謝你讓我在放棄這一切之后,還有家可以回,不用害怕自由帶來的空虛…”。 “現(xiàn)在說這些為時尚早”,趙一如是過來人,忍不住打斷他,“自由會不會讓你空虛,只有等你真的自由了才知道。但我是真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空虛的風險小一點”。 孟篤安看著她,沒有說話。 他能感覺到,她的手在漸漸向他的腰腹下方摸去,“你說我怎么這么幸運,老公年過不惑,還有人魚線給我舔…” 她摸到了那塊緊張凸起的肌rou,又往側面再去了一些,是他最敏感的地方,惹得他一陣陣抽動。 孩子已經(jīng)睡著,狗狗們正在和大鵝玩?!F(xiàn)下時機正好。 “無論趙宜今晚來不來”,孟篤安低喘著壓住她,“我都決定把房子加蓋一層,我們搬去二樓住”。 “好…”她笑著迎接他給的陣陣酥麻,張開雙腿夾住他。 茫茫冬日大地上一片蕭索,在屋內淺黃的燈光外,是一圈又一圈的黑暗。一直延伸到數(shù)百公里以外,才會有另一片萬家燈火。如此循環(huán)往復,很快又是無邊夜色,直至幾千公里外,濱海的東野廣場里,頂樓套房流光璀璨,迎接著今晚的住客。 又一個夏日將至,又一個凜冬來臨。但是和愛人在一起的日子,超越所有時間和季節(jié)。 這,就是趙宜到來的故事。 From Mel, 趙孟的番外就寫到這里啦,本來應該還有趙一蒙和宋之洵的番外,但是我覺得幾個章節(jié)可能寫不完,所以我計劃寫一個小短篇,寫完之后單獨放出來,目前正在收集靈感中。 謝謝大家陪我玩,正在構思下一部,歡迎大家到時候來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