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成親
凌雋珈找人依兩人生辰八字定了吉期,義父也回信他和二當家會提前回來為小倆口主持婚事。 年已近歲晚,婚期定于開春不久,府上不分上下,忙完了過年的事,各人又是昃食宵衣忙于籌辦婚事。 阿雋提前將家里的事務,所有大大小小的管事權和財政權都先交予郁姑娘,讓她把握剩下的日子,預先熟習一番,有何不懂的問管家好了。 男治外女治內(nèi),阿蓁以為自己所做之事不過是cao持家務,侍奉“夫君”,至于公婆,家里好像只有兩位一年到頭看不到一個月的“公公們”,養(yǎng)育子女更是無從談起。 “你忘了,還要管人、管事和管錢呢?!绷桦h珈嘬了一小口媳婦為她斟的大紅袍茶,褪下了大氅,見她臉有疑惑,復又舉了例子:“家中大小事務,均由夫人沾手處理,由月錢發(fā)放、物資採購領取,人手安排、工作分配、到園林庭院護理打掃等等,都在你管理范圍內(nèi)??梢哉f,這個家,沒了你,會垮掉!” “阿雋,我能勝任嗎?你真的信任于我?”郁滿蓁有些激動,一屁股坐在凌雋珈身旁,一臉嚴肅的看向她。 忽的輕嘆一聲,猶猶豫豫的,接著說:“我算術不好,字也沒你寫得好,而且我沒接觸過這些,怕是......” 怕是無法擔此大任的話未宣之于口,細心體貼的凌雋珈展開雙臂,抱住美人,給她信心,”無論有什么困難,都有阿雋來扛,娘子你不必忐忑難安。一個月不行,就兩個月, 兩叁年后,你閉著眼也能做得好。” “嗯?!北蝗吮г趹牙?,像小寶寶一般拍背哄著,阿蓁紅了臉。 不行,她快做人妻子了,要成熟起來。 阿雋見她輕輕掙脫了自己的懷抱,改以手輕搭著她的肩,“你爹前些日子,跟我商議,想以他的名義,為你辦一場出閣宴。呃、就是新娘子出嫁前一天,在娘家擺的宴席,你意下如何?” “好,都依的爹意愿好了?!庇艄媚镄睦锔吲d,爹待自己總歸是好的,日后可要多加孝順他老人家,直至百年歸老。 后來她才隱隱猜想到,什么出閣宴,其實也是凌雋珈出的主意,硬是推給爹。 村里人看兩人身份懸殊堪比天塹,都認為郁家長女高嫁了??闪桦h珈不這樣認為,是她高攀了阿蓁。阿蓁要是不嫁給她,日后子孫不說滿堂,也肯定是有的。 嫁了給自己,兩人都是女子,別說生兒育女,一顆蛋也雞蛋孵不出來。只是,重來一次,她還是會把阿蓁“巧取豪奪”的,因為她會竭盡所能護她周全,比一般男子還寵愛她。 她欠阿蓁的,會用一輩子來償還,對她好,此生不渝,直至生命的盡頭,嚥下最后一口氣為止。 這天,春暖花開,天氣正好,家里請了廚子幫工在后屋準備食材。前面院子搭起棚子,擺好桌椅。宴席從午宴開始,算是正式成親前的便飯,主要是見見阿蓁女家的親戚和村中的鄰里,順道嘮嘮家常。 一身華美打扮的凌、郁兩人都在。 席上共十二道菜,醬肘子、熘rou段、焦炸rou丸子、糖醋魚、燉排骨、涼切烤雞、濃汁燴素什錦、幾碟涼菜等。 由于臨江縣地理置臨近江河湖泊,廚子就多備了些河鮮,郁父特地親自做了蔥爆河蝦,他女兒愛吃,得趕在出嫁前為她做一做。自己手藝差,就這道菜,做得還能入口。 席中,準新郎官凌雋珈跪拜岳父和岳母的靈位,在郁爹面前承諾日后會厚待她女兒,絕不讓人欺負,此生無論什么情況,也絕不納妾,一生一世一雙人。 夜里,凌雋珈先回縣地,留下郁姑娘。郁爹入了女兒房間,燭光通明,他取出郁母身前的遺物,一條玉鏈子,交給郁姑娘,囑咐她“這是你娘親的,說待你出嫁就傳給你,只是她去得早,這便由我來做?!彼鹗?,阿蓁低了頭,玉鏈子就掛到她脖頸上。 郁爹看了眼女兒,眼角含了淚,他輕輕用袖子拭去,接著說:“女兒出嫁前,我們做父母的總是嘮叨這,總是叮嚀那,不是怕你不會做妻子,被人笑話,說我們不會教,而是怕你受委屈?!?/br> 郁喜順執(zhí)起女兒的手,輕拍一下手背,繼續(xù)道:“我這做爹的,當然知道你省儉勤快良善不妒,也沒有什么好擔心。那小子婆家那邊只有一個義父吧?想來日子不會太差的。 你只須謹記出嫁成了人婦后,凡事要忍耐,對于長輩們的訓示,不管是否受到委屈,不管是否有理,遇上什么事,大氣不能吭一聲,知道么?真的憋不了,就回來,爹為你主持公道,棒打那臭小子!” 到了成親當天,凌雋珈一身大紅喜服,騎汗血寶馬,后面一條長長的迎親隊伍蜿蜒而至,四人抬的喜轎來到江平村接新娘子。 凌雋珈乃富人,來的是星星官喜轎,村民一看就知夫家來頭不少,而馬背上的新郎面如冠玉,身姿英挺俊拔。新娘蓋紅蓋頭,一身鳳冠霞帔,“ 虹裳霞帔步搖冠,鈿瓔纍纍珮珊珊?!?/br> 新郎輕松躍下馬,雙手抱起新娘放到轎子里,關上門簾,出發(fā)往縣城。 桃花好,朱顏巧,鳳袍霞帔鴛鴦襖。 春當正,柳枝新, 城外艷陽,窗頭羣鳥, 妙、妙、妙。 東風送,香云迎, 銀釵金鈿珍珠屏。 斟清酒,添紅燭, 風月芳菲,錦繡妍妝, 俏、俏、俏。 林義早于數(shù)月前在母親逼迫下另娶同村何嬸女兒,何喜。 唉,這名字改得真差,何喜何喜,何喜之有? 林義對這門親事食之無味,棄也不可惜,可是父母之命,哪有不從?母親厲聲斥罵,叫他忘了郁家大女,迎娶何家女,好好過小日子,可......單觀那麻子臉,哪有慾望,下身立馬癱軟。 結果洞房當晚,何喜見林義不碰她,反客為主,剝了衣衫,扒了林義褲子,嚇得他兩腿打顫,反被何喜吼道:“你得與我行房,盡夫妻之責,若無后你可對得住祖先?” 說完大手擼了幾下林義疲軟的物什,一股腦兒騎坐上去,挺著垂乳,大屁股開始搖擺,林義忍住淚,屈辱的承受這一切。 何喜皺眉喊了聲好疼,卻沒有停止搖擺,很快便爽得高聲浪吟,那浪叫嗓音竟像極了豬吼,嚎啕厲叫,夜里嚇死了好幾隻養(yǎng)在欄柵里、剛出生的小雞。 嘗過了交歡之樂,何喜每晚皆強上林義,風雨不改。如今過了叁月,終于在數(shù)日前大夫診出何喜有孕,林義卻是勉強一笑,笑得比哭喪還難看。 那臉色過于難看,何喜性子剛烈,當場給林義狠狠一巴,“你再惦記郁家那浪蕩女子,看我不打死你!孩子就要出生了,趕緊去掙錢,你這沒用的臭男人,長個不長力氣,當初真是瞎了眼!” 林義被半摑,心里膈應,恨意在心田涌翻,卻不敢還手,這女人有了身孕,做男人怎下得了手?他低頭摀著被打腫的臉,挑起擔挑,出門到集市賣書去。 何喜這女人,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想起昨日看到村中熱鬧,好奇一看,原來是滿蓁的出閣宴,她終于還是嫁給他人,成了他人婦!遠遠目睹那兩人恩愛動作,如有一把榔頭,重重錘入心里,痛徹了心扉。 村中數(shù)百人簇擁觀看郁家小美人出嫁。林義低下頭,意興索然,他不敢多瞄一眼,就怕自己崩潰于人前。 到了凌家,兩人并肩走在一起,凌雋珈扶住看不見的郁滿蓁,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兩人拜了凌霸天和郁喜順,凌雋珈特地匍匐跪拜,頭觸地,磕了叁個響頭,以感謝義父養(yǎng)育與培養(yǎng)之恩。 兩人夫妻交拜,送入洞房后,前院來了個不速之客挑起事端,嚷著就要成親了,連親哥也不邀請。 滿身污穢的郁滿墨滿地打滾,說除非郁滿蓁親自來請親哥入門同慶,方才罷休,不然就要鬧個叁兩天! “賤皮子嚷這嚷那的,事兒還真多!”凌霸天一個跟他一樣魁梧的手下,按吩咐來到前院,氣勢洶洶的揚起粗壯的手大力一搧,郁滿墨臉上火辣辣的疼,嘴角流血。 還未來得及哭訴,那漢子提腿踹開他到幾丈遠,他股骨爆裂,疼得淚眼汪汪,嚇得肝腸寸斷,臉也嚇白了,就怕遭那漢子生生打斃,啞著嗓子哀求。 ***** 銀兒自覺為家主和新夫人的婚事可謂cao碎了心,整天下來忙得團團轉(zhuǎn)。 家主也真是細心,叫她記得送上幾道好吃的菜進新房,說怕寶貝夫人餓壞了會鬧脾氣。 家主還掩嘴以拳抵唇,要她交代夫人,記得吃蚌rou。 以形補形么?銀兒噙笑,整好以暇,晚上看熱鬧。 分開一天,如隔叁秋,阿雋竟有暌違已久之感。她按喜婆指示,取了秤桿,挑下小美人的紅蓋頭,視線灼灼,隱約覺得周身渺渺仙氣在她娘子身上扶搖。 兩人喝了合巹酒,完成了“合巹而醑”的涵意,喜婆與丫鬟識趣地退出,不忘關上了門。 新房內(nèi)只剩兩人。 帶了幾分醉意的凌雋珈,今日小登科,不改痞里痞氣,俯低身,長指挑起郁滿蓁下巴,壞壞的問道:“誰家的新娘子,長那么嬌,那么柔,那么媚?” “凌家的?!庇魸M蓁抬眼,看清了來人,眉眼彎彎,嘴里泛起笑容,笑出清淺的梨窩,輕柔的回道。 “哦...那風評不好凌掌柜么,我呸,他哪有我???我這小混蛋最喜愛奪他人妻子了!”阿雋撫上美人俏臉,以指尖磨蹭白嫩臉蛋,繼續(xù)扮演。 “不行,我只屬于她!”阿蓁嘟起小嘴,烔烔有神的大眼盯著她。 “誰?哪個她?”凌雋珈故作驚訝。 “你呀,傻瓜!”郁姑娘,噢不,現(xiàn)在是凌夫人,緋紅了臉。 “那...夫人你,你吃飽了么?”凌雋珈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看到她的夫人點了點頭,才開口說“那...到我吃你了!” “嗯。”凌夫人的回答就比蚊子聲大一點,她還是好害臊,洞房不似平日,意義非凡,是女子由女孩成為女人的一天。 況且、況且這里還有“聽房”的習俗呢!她特別緊張,小手把紅裙攥得皺巴巴的。 春宵一刻千金抵,幾分酒醉的凌雋珈,在醉意驅(qū)使下,比平日更大膽,她要爆cao她的新娘子,要她此生忘不了新婚夜的激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