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xué)等我 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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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沉默了一下,良久后起身,“我再去確認(rèn)一次……” “哎!不用去了,有那時間多跟飯店老板聊會天,讓他偷偷給你加個雞腿?!痹谒砗蠼?jīng)過的羅理陽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出意外的話,這陣子你們都不用給他訂飯了?!?/br> “?。繛槭裁??” “能為什么?!绷_理陽笑了,“家里有人等著唄?!?/br> 又是一陣sao亂:“什么?深哥有對象??” 那人后背被拍了一下,旁邊的女生面無表情地說:“你傻了嗎?我剛進(jìn)公司那會兒深哥不就說自己有男朋友了嗎?” “我以為那只是深哥拒絕你的借——哎喲,錯了!別打!別打?。 ?/br> “小聲點你倆!小心被深哥聽見!不過老大,所以深哥那位,真的,是,男……” 新公司,加上技術(shù)部門一群還算年輕的程序員,大家私底下相處的氛圍放松隨意,沒太多講究。平時大家叫羅理陽這個技術(shù)總監(jiān)都直接喊“老大”。 羅理陽比了個“噓”的手勢:“得了,別八卦。不過我話說在前頭,我們公司可是走在時尚前沿的,不準(zhǔn)搞歧視那一套啊,什么方面的歧視都不行?!?/br> “明白!” “我們肯定不會,什么年代了都。” 羅理陽滿意點頭:“行了,時間差不多了,除了值夜班的,今天都別在公司加班了,下雪呢,收拾東西回去吧?!?/br> “肯定!深哥都不加班了,我們還有什么理由加班!拿回家干!” 陳景深不知道自己一句話,讓部門員工破天荒地集體準(zhǔn)時下班。 他只知道他男朋友過了挺久了都沒回消息,打電話過去還是關(guān)機。 時鐘指向六點,陳景深背起包走出辦公室,他一開門,工位上其他人也倏地跟著站起來。 陳景深:“?” 肩膀被人搭了一下,羅理陽說:“走,為了慶祝你首次準(zhǔn)時下班,大家也跟你一起準(zhǔn)時下班。” 陳景深:“……” - 喻繁雙手抄兜地站在辦公樓大門旁,百無聊賴地第七次回頭看大廳墻上的時鐘,同時也第七次與一直在偷偷關(guān)注他的保安對上目光。 喻繁面不改色地吹出了一個很圓很漂亮的泡泡。 保安:“……” 泡泡漏風(fēng)癟下來,正好聽見一聲模糊地“?!?,一樓的電梯門緩緩打開,露出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廂人。 他們身上的衣服就像復(fù)制粘貼——黑色沖鋒衣,厚重的深色羊絨衫,里面內(nèi)搭的各色格子衫衣領(lǐng)翻在外面,雙肩包牛仔褲,臉上還大多戴了眼鏡。 就連里面唯一一個女生,也是一身簡練的灰色。 一群人說說笑笑不知道在聊什么,場面和諧,只有陳景深在低頭敲手機。他裹著一件黑色風(fēng)衣站在人群中,高挑矚目。 羅理陽正發(fā)短信約相親對象吃飯,手臂就被旁邊人戳了戳:“開車來了么?送我一程?!?/br> 羅理陽莫名其妙:“步行十分鐘的路……剛認(rèn)識那會兒我客氣客氣地說要送你,你不都不肯么?” “送不送?”陳景深皺眉。 “送,哥給你送到家門口。” 身邊其他人在嘰嘰喳喳。女生伸了個懶腰:“唉,難得提前下班,我回家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我手上的活分你一點?” “做夢吧你,自己的事情自己……門口那男的好帥。” “得了吧,能有比我和大佬還帥的——嚯!長發(fā)帥哥!” 話剛說完,他們肩邊像是掠過一陣風(fēng)。 一伙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大佬已經(jīng)站在了門口那位帥哥的身邊,還伸手把別人頭上的雪花掃掉了。 “手機怎么沒開機?”陳景深問。 “沒電了。”喻繁說話時呼出一口白霧。 “去哪了?!?/br> “回以前房子看了看,”喻繁說完才想起什么,往后退一步,“陳景深,我一身灰,你離我遠(yuǎn)點。” 本想問怎么沒等我一起,又想到他離開這么久,可能更想獨自回去轉(zhuǎn)轉(zhuǎn)。陳景深沒多說什么,又問:“怎么突然過來了?” 喻繁抿了一下嘴唇,面無表情地說:“……接你下班?!?/br> 后面一群故意放慢腳步的八卦同事們趕到現(xiàn)場,正好看見組里大佬百年一見的笑。 盡管很淡,仍是神跡。 大家都想看又不敢多看,視線在喻繁臉上轉(zhuǎn)過很多遍,最后都被羅理陽趕走。 “你好,”羅理陽朝喻繁伸手,“我們在視頻里見過,記得吧?” “記得。”喻繁生疏地伸手跟他握了握,“您看起來比視頻里年輕?!?/br> “真的嗎?哈哈哈,我就說嘛,你那天說的真嚇到我了?!?/br> “嗯?!庇鞣闭f,“一看就不超過27歲?!?/br> “……” - 陳景深一路上忍得很辛苦。 “有什么好笑的???”喻繁戳了他手臂一下。 “沒。我只是想問,”陳景深偏開他的注意力,“你不是來接我下班的?” “是啊?!庇鞣眴枺坝袉栴}?” “沒有?!?/br> 兩人在風(fēng)雪里前行,陳景深手心擋在他頭發(fā)上,和他商量:“但是下次接我的時候,能不能帶把傘?!?/br> “……” 陳景深這段時間不常在家,今天回得匆忙也來不及準(zhǔn)備食材,兩人在陳景深常去的飯館吃了晚飯。 出飯店時外面已經(jīng)是雨夾雪,到家兩人的衣服和頭發(fā)基本都濕了。 喻繁進(jìn)了房間,外套都沒來得及脫,頭上就多了一條毛巾。 “去洗澡?!标惥吧钫f。 “你呢?!?/br> “回消息?!币宦飞鲜謾C嗡嗡地振,他沒看。 喻繁拿著衣服進(jìn)了浴室,陳景深立在窗前翻手機。沒什么大事,幾條是羅理陽胡鬧,幾條工作問題。 他簡單回了幾句就扔開手機,打算去把在客廳擱了不知多久的箱子給拆了,浴室門嘩啦一聲劃開。 “陳景深,”喻繁聲音懶洋洋的,“遞下衣服,桌上?!?/br> 陳景深拎起衣服伸去。 喻繁沒接。他靠在門沿,濕淋淋的頭發(fā)沾在白凈圓潤的肩膀上,在半開的門縫里抬起眼皮直直地看他:“消息回完了?” “嗯?!?/br> 喻繁挑了一下眉,然后沒了聲。 他們總是這樣。平時在說話間隙對上視線,都會莫名其妙地湊在一起碰一下嘴唇,更不用說在充滿熱氣的氳氤白霧里安靜地對望。 沒撐幾秒,陳景深把衣服扔回桌上,把浴室門撐大,偏臉下去跟他接吻。 陳景深踩進(jìn)淋浴池的時候,喻繁整張臉都顯得很疑惑。 陳景深調(diào)了一下水溫:“水不夠熱,洗完感冒?!?/br> “我24歲,不是74歲,免疫力沒那么差?!庇鞣闭f。 陳景深好像模糊笑了一聲,水聲太大聽不清楚。他轉(zhuǎn)過身來,挑眉:“這什么表情?” “陳景深?!庇鞣卑櫭?,“你怎么跟你公司里的人都不一樣?你是不是都趁別人工作的時候偷偷健身?是不是太陰險……” 陳景深聽不下去,低頭把人親住了。 水溫漸高,喻繁一邊覺得燙,一邊覺得后背的墻壁冰得讓人哆嗦。 忽然被松開,喻繁半瞇著眼皺眉:“干嘛?” “再過幾天。”陳景深說。 喻繁瞬間明白過來,他踩著陳景深的腳,沒用什么力氣:“陳景深,我要說幾遍,你真的很普通,我真的不痛了?!?/br> “……” 陳景深把他頭發(fā)往后撥,露出他整張臉:“家里沒東西?!?/br> “我褲兜里有。”喻繁朝盥洗臺上揚了揚下巴。 “……” 看出陳景深眼睛里的情緒,喻繁很酷地?fù)P眉:“陳景深,你真以為我去接你下班什么也沒準(zhǔn)……” 話沒說完,又被抓起下巴親住。 喻繁背脊抵在墻上,視線很模糊。 熱水滑過每一寸,喻繁喉結(jié)滑了一下,伸手去捧陳景深的臉。 水流潺潺落進(jìn)陳景深的發(fā)間,再從發(fā)縫滑落,經(jīng)過他的鼻梁和唇,還有一些沒入了他的眼睛。陳景深眼睛黑深,眼底被熱水刺激出一道隱約的紅,最后再順著眼眶滑落。 看起來像在流淚。 有一瞬間,喻繁覺得自己后背抵的不是墻,而是他家那扇古老陳舊的木門。 陳景深當(dāng)時哭的時候是這模樣么?也有這么多眼淚?平時什么破情緒都藏得很死,怎么偷偷哭還能被一個小meimei發(fā)現(xiàn)。 丟不丟人。 小時候愛哭,長大還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