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等我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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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二節(jié) 課下課,王潞安走到走廊,心情頗好地靠在窗邊曬午后的太陽。 章嫻靜單手支著下巴,漂亮的長發(fā)披散著:“至于這么高興嗎?我看紀律委員坐到第一桌,每節(jié)課還是得回頭盯你兩三回?!?/br> “無所謂,他只要不在我旁邊盯我就行?!蓖趼喊蚕肫鹗裁矗瑑墒智г诖把?,“學霸,我昨天家長會看到你家車了,真牛逼啊?!?/br> 少年人對這方面沒那么敏感,王潞安是真心實意地夸車牛逼。但他想了想,還是補上一句,“也看到你mama了,真漂亮?!?/br> 陳景深把筆扔進筆袋,不咸不淡地說:“謝謝?!?/br> 王潞安:“我一看就知道你是遺傳她的,尤其是鼻子和……” 喻繁抓起水瓶往窗外扔:“吵死了。” 王潞安錯開身,伸手穩(wěn)穩(wěn)接住水瓶,余光順勢往隔壁班的走廊看了一眼。 他把瓶子放回喻繁桌上,碰碰左寬的手臂:“左寬,你們班那女的怎么回事,剛要過來,看到我又回頭走了。是不是暗戀我?。俊?/br> 左寬順著他的話往回看了一眼:“得了吧,輪得到你?就我上次吃飯說的那個,人家看的喻繁?!?/br> 被點名的人一動不動地坐著玩手機,腦袋偏都沒偏一下。 喻繁點開貪吃蛇,剛要開新游戲,余光瞥到好友排行。 他頓了一下,忍不住用手肘去戳旁邊的人:“你什么時候超的我記錄??” 陳景深看了他一眼:“昨晚掛視頻后?!?/br> “……” 他們聲音低,其他人都沒聽清楚。王潞安沒什么意思地哦了聲:“怎么這么多人暗戀喻繁,就因為他長得帥嗎?” 左寬:“不然?” “也不全是。”章嫻靜懶洋洋地分析,“主要還有喻繁身上那種壞男孩的氣質?!?/br> 喻繁有點被雷到,終于抬起頭來:“聊別人去?!?/br> 左寬不服了,皺起眉:“怎么,我不是壞男孩?我他媽壞死了!” 喻繁:“……” “那不一樣,”章嫻靜開始分析,“喻繁長得比你帥就不說了吧,還話少,個高,還有這種長得快能遮眼的頭發(fā)……” 左寬抓著自己的頭發(fā):“我這不夠長?” “看是誰吧,喻繁這種臉,半遮半掩的就有那種憂郁的感覺。你……你還是別留了,像傻逼非主流。” 左寬:“……” 王潞安彎下腰去打量他兄弟:“靠,我說喻繁怎么不愛剪頭發(fā)呢,原來安的這心,就想勾引女同學。” 下節(jié)課自習。陳景深掏出一張競賽卷子在做,聞言演算的速度慢了點。 慢了這么一點,就被喻繁發(fā)現(xiàn)了。 “閉嘴吧?!毙奶鴽]來由快了點,喻繁抬起手,胡亂把前面的頭發(fā)往后撥了撥,“我放學就去剪了。推光?!?/br> 王潞安:“真的假的?” 喻繁:“騙你有錢——” “完了完了完了!”朱旭匆匆從隔壁跑過來,在他們窗前使勁兒拍,“胖虎來了!快跑!” 王潞安嚇一跳,下意識做了個滅煙的動作。做完后回神:“你媽的,來就來唄,我們又沒抽煙,跑什么?” “他身后帶了兩個理發(fā)師!”朱旭說,“他剛把高一那些儀容不合格的全一刀剪了!現(xiàn)在他媽正往我們教學樓來呢!” 我草? 站在窗外的兩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到旁邊“轟”地一聲,是椅子猛地被挪開的聲音。 喻繁從抽屜拿出《笨飛》,卷起來拎手上,手機扔兜里就站了起來。 想到還有今天的數學作業(yè),喻繁彎下腰又開始在抽屜里翻找。 王潞安愣愣道:“你干嘛?” “你說呢?”喻繁說,“坐著等胖虎給你剪頭?” “哦哦哦?!蓖趼喊不剡^神,連忙進教室拿東西準備跑路。 但他掏著掏著,又覺得不對,扭頭問:“等等,你跑什么?你不正好想把頭發(fā)推了嗎?” “……” 喻繁掏卷子的動作一下僵住。 “誰知道他帶那幾個理發(fā)師什么水平?”半晌,他擠出一句。 王潞安:“反正你都是要推光,管他什么水平呢。” “……” “我推完還要在這,”喻繁指了指自己的右腦勺,“留個字母。胖虎能給我留么?” 王潞安想說那也太他媽土了吧,看到自己兄弟那副棺材臉后又閉了嘴:“……應該不能。咱們還是跑吧?!?/br> 喻繁捏著練習冊,想踹踹旁邊人的椅子讓他讓開。 沒想到陳景深在他伸腿之前就站起身,拿起書包往肩上一搭。 喻繁一怔:“你干嘛?” “跟你們一起。”陳景深說,“我也不想剪頭。” 喻繁順勢看向陳景深的頭發(fā),是有一點長,但不明顯。 王潞安這會兒已經收拾好書包過來了:“沒事學霸,你這頭發(fā)還行,一會兒往上捋捋,胖虎肯定不會抓你?!?/br> “以防萬一?!标惥吧顔?,“你們去哪?” 王潞安愣愣:“這幾天后門抓得緊,出不去。估計打會兒球。” “能加個人么?” “能啊,怎么不能……” 陳景深垂落的書包帶子被人扯住,他轉頭望去。 “湊什么熱鬧?”喻繁冷著臉說,“好好上你的課?!?/br> “真不想剪。”陳景深垂眼看他,“反正是自習,帶我去吧。” - 高二周五下午兩節(jié)自習課,球場幾乎全是高一的男生。 因為是臨時逃課,湊不齊人。朱旭干脆去抓了幾個高一沒訓練的體育生跟他們打5v5。 兩邊打得有來有回。少年高挑的身影在球場里穿梭起跳,沒多久就引來不少人圍觀。 最帥那兩位尤其矚目。 陳景深很久沒這么暢快淋漓地打球了。自從他初中參加籃球隊,季蓮漪差點把整個籃球活動逼停以后,就很少有人再找他打球,他也自覺地不去加入。 比分最膠著的時刻,陳景深投進一個干脆利落的三分球,實現(xiàn)了反超。沖在敵方籃板的王潞安和左寬都激動地上來拍他,直呼牛逼。 喻繁最后回防,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拍了一下他的肩。 “漂亮?!?/br> 過了一會兒。喻繁轉身晃掉對方兩個人,漂亮地扣了一個籃。 聽見對手一聲無法掩飾驚訝的“草”,喻繁沒忍住笑了一下,轉身低頭往回走,頭發(fā)冷不防被人按了一下。 喻繁一蒙,抬頭看人。 陳景深難得地把衣領的兩顆扣子都解了,汗?jié)窳怂~前的頭發(fā),露出他瘦長鋒利的輪廓。他垂下眼,笑了一下,說:“漂亮。” “……” 一場比賽結束,所有人都精疲力盡。 夏天打球又爽又折磨人。空氣燥熱,幾個男生甚至原地躺下喘氣休息,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 喻繁抹掉下巴的汗,拿起石椅上的冒著水汽的礦泉水瓶仰頭猛灌,瓶里瞬間少了一半。 他回頭,看到陳景深站在身后。 陳景深也是渾身汗淋淋的,校服跟他們一樣亂。但或許是他那張臉太冷,看起來完全沒有其他男生那種臟亂臭的視覺效果。 其他人都拿著水在灌,只有陳景深兩手空空。 冰水劃過喉間,沁人心脾。喻繁滿意了,問他:“不喝水?” “想喝。”陳景深說,“在等?!?/br> “等什么?”喉嚨還是干。喻繁說完,仰頭又灌了一口。 “水?!?/br> “?” 陳景深低眼,在他手上掃過去:“你手里的水是我的?!?/br> “……” 怎么可能?他只喝過兩口水,石椅上其他瓶子都是空的—— 余光瞥見什么。喻繁低頭,看到了滾落在地上,還剩大半瓶的礦泉水瓶。 “……” 喻繁手里的礦泉水被捏得鷸卌“咔噠”響了一聲。 他嘴里還含著一小口沒咽下去的水。 陳景深,喝過,的水。 …… 剛被冰水消退下去的熱意如同瀑布又沖回腦子,喻繁站在原地,傻逼似的半鼓著嘴。 陳景深:“喝好了?” 喻繁愣著沒動,很低地發(fā)出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