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xué)等我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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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潞安回頭一看,呆住了。 剛才跑完呼吸都沒重一下的人,此刻坐在草地上,累得跟剛打倒十頭牛似的。 “能跑,只是腿軟。”陳景深說,“能扶一下么?” 王潞安:“……” ??? 你這身體的反射弧是不是有點太長了? 第16章 喻繁一臉嫌棄地去拉他。 不知是不是體虛的緣故,明明剛跑完四百米,陳景深的手卻是涼的。 莊訪琴遠(yuǎn)遠(yuǎn)看到這一幕,有些意外。 這兩人的關(guān)系到底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的? 她走過來,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計時,還算滿意,然后她更氣了。 “上次你們但凡自覺一點,乖乖參加運動會,我們班會淪落到最后一名?”莊訪琴說,“尤其是你!喻繁!” 喻繁把人從地上拽起來,立刻松開手:“你就不能讓班里其他人多努努力?” “你就不能有一點班級榮譽感?”莊訪琴用教案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回頭看到正在輕喘的男生,態(tài)度一下軟化了許多,“陳景深,沒事吧?能跑嗎?” 陳景深點頭,垂著眼簾,像是還沒緩過來:“可以?!?/br> “嗯,實在不行就多練練,平時不要只顧著學(xué)習(xí),身體素質(zhì)也要跟上?!?/br> “好?!?/br> 莊訪琴頷首,然后問身邊的人:“王潞安,你要不趁現(xiàn)在練一下三千米?” “琴,不是我騙你?!蓖趼喊舱J(rèn)真道,“三千米這東西對我來說是一生一次,今天跑了,運動會那天我都得坐著輪椅來?!?/br> “……” 離他們幾步遠(yuǎn)的女生雙手捏著礦泉水,看到莊訪琴站在那,她猶豫了一會兒,遺憾地轉(zhuǎn)身走了。 陳景深眸光掃過去一眼,抿著唇,不動聲色地開始平穩(wěn)呼吸。 莊訪琴把學(xué)生聚集在一起,又瞎說了一通跑步的技巧,讓他們有事沒事自己多練練,然后才宣布解散。 王潞安從地上起來:“終于能走了,累死了?!?/br> 章嫻靜白他一眼:“你坐地上動了一下嗎?你累個屁。” “我替我兄弟累,”王潞安說,“喻繁,走,去奶茶店坐會兒?” 喻繁從他手里接過外套:“嗯?!?/br> 王潞安拍了拍屁股沾上的草,余光瞥見身邊的人,脫口問,“學(xué)霸,一起去嗎?” 之前的網(wǎng)吧逃命情誼,加上剛才瞎聊的那兩句,自來熟的王潞安自認(rèn)為與學(xué)霸混好了關(guān)系。 不過他這也就是順嘴一問。 想也知道陳景深不可能和他們這種學(xué)生一起去其他人心目中的混混聚集地—— “好?!标惥吧钫f。 王潞安:“?” 喻繁皺了下眉,剛要說別跟著,回頭對上陳景深的眼睛又閉嘴了。 算了,腿長別人身上,去哪都跟他沒關(guān)系。 奶茶店里面放了幾張給客人用的桌子,此刻已經(jīng)坐了一半的人。 他們開了桌牌,其他人圍著在看。 聽見動靜,左寬咬著煙含糊問:“怎么才來?等你們半天了。” 這時候的奶茶店沒什么生意,他們坐得又深,幾個男生毫無顧忌地抽煙打牌,店內(nèi)煙霧繚繞。 王潞安說:“那不是被訪琴抓去跑圈了么?!?/br> “你們不會要參加運動會吧?”有人問。 “是啊,積極響應(yīng)訪琴號召。”王潞安對料理臺的人道,“老板娘,老規(guī)矩,兩瓶香芋奶茶,其中一杯死命給我加珍珠——學(xué)霸你喝什么?我請你?!?/br> “學(xué)霸?叫誰呢?”左寬納悶地扭過頭來,“我草?!?/br> 雖然他在前兩天剛跟這位學(xué)霸一起開過黑,但本人跟著喻繁他們一塊出現(xiàn),場面還是很魔幻。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升旗典禮上聽陳景深演講聽多了,左寬一看見他就想擰滅煙。 “不用,我自己付。”陳景深拿出手機掃碼付款,“跟他們一樣,謝謝?!?/br> 王潞安開玩笑道:“學(xué)霸,今天有微信了?” “嗯。”陳景深認(rèn)真回答,“建了一個。” “……” 喻繁把衣服扔到沙發(fā)上,懶懶地坐下去。 是個雙人沙發(fā),但他們都習(xí)慣留給喻繁一個人坐。 點好奶茶,王潞安拉了張椅子過來:“學(xué)霸,來,你坐——” 喻繁手邊一輕。 陳景深把書包放到了旁邊,再拎起喻繁的校服外套,隨手整理了兩下,搭在了書包上。 然后很自然地坐到了喻繁身邊。 喻繁:“?” 周圍的人手里的動作都停了一下,詫異地看著他倆。 直到有人被煙燙了手,驚呼:“哎我草……” 喻繁回神,用膝蓋頂了頂旁邊的人:“滾旁邊去坐?!?/br> “沒關(guān)系,”陳景深說,“我坐這就行?!?/br> “?” 喻繁眉心擰起來,左寬知道這是他發(fā)火前的信號,呼出嘴里的煙想看熱鬧。 只聽見喻繁“嘖”了一聲,然后扭頭看他:“你再往我這吐一口煙試試?” 左寬:“?” “不是故意的,”左寬心想你他媽平時聞得還少么,手上麻利地給他遞了支煙,“來根?” “不抽?!庇鞣闭f,“頭轉(zhuǎn)回去?!?/br> “……” 王潞安把奶茶拎了過來。喻繁拿出自己那杯喝了一口,拿出手機無所事事地開始他的貪吃蛇事業(yè)。 陳景深看了一眼他左右挪動的手指:“你不打牌?” “不。” 左寬他們玩的是炸金花,賭錢的。喻繁平時只有斗地主畫王八的時候才玩兩把,其余一概不碰,其他人知道他這一點,所以也不會開口邀請他。 陳景深:“那做會作業(yè)?!?/br> 喻繁:“……” 其他人:“??” 喻繁捏緊手機,剛想讓他抱著書包滾,店門那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要杯蜂蜜檸檬——不用了……”看清店里坐著的人,那人扭頭就走。 “喲,這不是丁霄嗎?”看清來人,左寬臉上浮出一絲玩味的笑,把他叫住,“站著,怕什么?。抠I完再走?!?/br> 聽見名字,王潞安轉(zhuǎn)頭看向門口,原本笑瞇瞇的人瞬間沒了表情。 只有喻繁,仍低著頭在帶著小蛇沖鋒。 陳景深朝店門那看了一眼。 是個個子高,有點胖的男生。聽見左寬的聲音,他臉色瞬間慘白。 幾秒后,他收回腳步,抓著書包強撐著說:“要杯蜂蜜檸檬水?!?/br> “過來坐著等啊?!弊髮掄托?。 “算了吧,”王潞安說,“看了他喝不下,待會兒白瞎我一杯香芋奶茶?!?/br> 叫丁霄的男生臉紅一陣白一陣,看起來非常煎熬。 直到他余光瞥見了自己家長的車。 他瞬間就像有了底氣,檸檬水剛做好,他就一把抓了過去,然后咬牙一字一句說:“一群敗類。” 王潞安當(dāng)即就站起來了,開口罵了一句臟話:“你說誰?過來我這再說一遍?” 左寬也扔了牌要起身。 但這一切都沒喻繁抬起眼皮嚇人,對上喻繁的視線,丁霄心里一跳,立刻轉(zhuǎn)頭走了,還邊走邊叫:“媽!媽!” 真傻比。 喻繁低下頭繼續(xù)。 “弱智啊你!碰都沒碰到你就叫媽,媽寶男吧你是!” 王潞安對著門口喊完,然后一回頭就對上了陳景深的眼神。 王潞安這才想起他們之中有個好學(xué)生。 他拉過椅子坐下,臉上笑容飛快地又回來了:“靠,學(xué)霸,你別怕啊,我們平時不這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