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薄情 第2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村花她又想作妖了、白蓮替身,賺爆豪門、偷吻[豪門]、再動就親你、侯大利刑偵筆記7:并案偵破(出書版)、侯大利刑偵筆記6:天眼追兇、單身病、放學等我、替身養(yǎng)豬去了[快穿]、鳶尾花酒店
“她若是找你有什么事情,最好還是推給圣上去處理,你別沾?!毙l(wèi)融又加了一句,“免得你為難?!?/br> “哥哥把那個公主說得好可怕的樣子?!毙l(wèi)良笑出聲來,“你就別cao心了,我知道應該怎么做?!?/br> 話已經沒法說得更直接,衛(wèi)融心事重重地與meimei一起用完了午膳,等到雨終于小了以后,就出宮去了。 . 這么一場大雨,傍晚時分竟然放了晴。 衛(wèi)良在永安宮中轉了一圈,見過了宮人,又把自己從家里帶來的東西都安置好了,接著用過晚膳之后,便直接洗漱歇下了。 一天下來雖然也沒做什么事情,可卻比在宮外時候要感覺疲累許多。 躺在床榻上時候,她一時想起謝太后的話,一時又想起衛(wèi)融最后的叮囑,她心中有些隱隱約約的焦慮,他們都在說那位陳朝公主,仿佛那陳朝公主真的是洪水猛獸一般了。 她要怎么對待? 能怎么對待? 翻了個身,她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最后粗暴地拿定了主意:索性就全聽裴彥的,反正這是裴彥的后宮,她也只是進來打理宮務,想太多便就只是給自己平添煩惱罷了。 . 夜色正濃時候,裴彥忽然聽見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聲。 懷里的云嵐松開了他的脖頸,聲音很輕:“外面有人過來找裴郎嗎?” 果然,她的話音未落,外面?zhèn)鱽淼膶氀缘穆曇簦骸氨菹拢虼笕俗屓怂土思眻??!?/br> “說?!迸釓┳藙莶]有變,只是平復了一下呼吸如此說道。 “向大人接到了東陽王高叢的降書。”寶言忙應答道,“向大人正帶著降書在隆慶宮等著陛下?!?/br> “準備擺駕去隆慶宮?!迸釓┳テ鹆藖G在一旁的外袍就起了身,他彎腰在云嵐臉上親了一下,“你先休息吧,晚上應該過不來了?!?/br> 云嵐卻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點了點頭,看著裴彥便那么匆忙地從寢殿出去。 她似乎是從寶言那里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東陽王高叢。 當年衛(wèi)雋似乎是因為受到了他的伏擊,是東陽王高叢,她應當是沒有記錯的。 她從床榻上坐起來,隔著重重幔帳,她聽到裴彥一行人的腳步聲已經遠去。 外面夜色濃重,她了無睡意。 . 隆慶宮中,裴彥匆忙踏入正殿,向稼聞聲轉身,便上前去把手中的降書遞上。 “說來也是巧合,這高叢被洪水困住了,臣等前去賑災時候正好碰上……”向稼一邊說一邊是在感慨,“那種時候,他也無從選擇。臣想著,雖然從前……但是現在既然他遞了降書,有些事情或者……”他沒有把話說得太直接,而是有些含糊。 但裴彥聽明白了,他打開降書看了一眼,過了許久才開口:“先讓他進京來,既然投降了,就到京中來做他那個東陽王吧!” “請陛下放心,他已經在來京城的路上了!”向稼說,“臣是快馬加鞭回來的,高叢他們就在后面?!?/br> 第38章 東陽王高叢投降的消息第二天便在朝野傳遍。 謝簡下朝回家時候,在書房便見到了父親謝甌還有大哥謝筑。 說起來謝家家大業(yè)大,謝簡最近時長覺得疲累,緣由無外乎便是應付自己父兄已經感覺到力不從心。 自從裴彥真的把衛(wèi)家女召入宮中去打理宮務之后,他的父兄rou眼可見地更快地朝著裴赟兄弟兩個靠攏了過去——若說從前還有一些猶豫和搖擺,現在便仿佛是鐵了心腸要跟隨裴赟兄弟兩個。 謝簡大約是能猜想到他們這么做的原因,無非是想找個依靠。 他時常覺得嘲諷,若自己有了立身之本真的能堂堂正正地在朝廷中站住了,何必去依附于誰呢? 當初謝家跟著先帝南征北戰(zhàn)功勛也不少,他想不明白為什么不干干脆脆地中立站穩(wěn)了,為什么一定要摻和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呢?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想的這些是毫無意義的,甚至因為他現在得了裴彥的一二重用,在家中他的處境都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 沉沉壓下了想要嘆的那口氣,謝簡抬手把官帽給拆下來讓頭皮松散一些,然后隨手丟給了跟在身后的隨從,接著看向了謝甌與謝筑:“父親、大哥,今天怎么過來了?” “東陽王真的投降了?”謝筑也沒說什么客氣話,直接了當地問道。 謝簡點了頭,這消息朝野內外都已經知曉,謝筑雖然不上朝,但這么大件事情他是不可能沒聽說的。 謝甌與謝筑對視了一眼,似乎斟酌了一會兒,才開口:“今日入朝了?” “自然沒有?!敝x簡說,他不知道自己父兄為什么忽然問起這些,但已經有些不耐煩,“是向稼提前回來與圣上說了此事,從南邊過來京城,只怕還要走半個月吧?那邊水患,路上難行?!鳖D了頓,他看向了謝甌與謝筑,心中升起了疑惑,“父親問他做什么?我們家與這個東陽王高叢以前也沒什么來往吧?” “圣上沒說要怎么處置了他么?”謝甌不答反問,“那時候太子出意外,與這個東陽王高叢是脫不了干系的?!?/br> 謝簡搖了搖頭,耐著性子道:“沒聽圣上說起?!?/br> 一旁的謝筑倒是笑了一聲,道:“爹只想想現在這位是圣上了,既然接了降書,從前的事情自然不能追究。否則還能算一代明君嗎?” 這話聽得謝簡眉頭都皺起來,他看了謝筑一眼,已經沒多少耐心:“大哥慎言,這話若是傳到圣上耳中,你在家里吃著的爵位俸祿怕是保不住的?!?/br> 謝筑看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笑了笑,道:“難道你還要到那位面前去參奏你大哥不成?” “等會我進宮就與圣上說,成全了大哥的心愿就是!”謝簡煩躁地接了外袍,丟到了一旁去。 眼看著這兄弟兩人要吵起來,謝甌出來打了圓場:“老七不要為這種事情與你大哥吵,只是從前那舊事,若是重提起來,怕是要牽連到很多人?!?/br> “那又與我們謝家有什么關系?”謝簡看向了自己父親,眉頭緊皺,“牽連不到謝家,舊事重提或者不重提,關我們什么事情?” “這是怕圣上借著這事情發(fā)作?!敝x甌說道,“當年的事情你又不是不記得,先帝那么溫和的性子,還借著太子的事情,把衛(wèi)家給發(fā)落成了那樣,到現在都還沒恢復元氣呢!” . 這句話說得似乎有理,但謝簡卻敏銳地從中覺察出了一些什么。 他看了看一旁的謝筑又看向了面前的謝甌,心中忽然有了一個令他驚駭的猜測。 他不敢說出口來,直覺有些不妙。 . 垂著眼眸思索了一會兒,他沒有再順著謝甌的話說下去,只道:“這些事情我不清楚,不如父親和大哥去問三殿下和宮中的太后吧!”不等謝甌再說什么,他環(huán)視了一眼這書房,又道:“圣上前兩天賜了我宅子,這兩天我搬過去,免得圣上覺得我對他賞賜有什么不滿?!?/br> 謝甌眉頭皺起來:“圣上什么時候賜了你宅子?你沒有與我說過。” “前兩天的事情。”謝簡隨口敷衍,“家里本來也住得擠,我這院子也不必留了,讓大哥家的幾個小子搬過來好了,能住得寬松些?!?/br> 不管謝甌和謝筑今日過來打探這個東陽王到底是為了什么,他們當年在裴雋的事情中是不是暗地里也動過手,謝簡這會兒不去多想了,他又看了一眼謝筑,不緊不慢道:“大哥上回還和我說兩個侄子大了,院子里面住不下,正好我這邊空出來給大哥就好?!?/br> “胡鬧!”謝甌眉頭皺得更緊了,“要是叫旁人知道,還以為是你大哥容不得人!” 謝簡深深看了自己父親一眼,道:“上回圣上讓我說給父親聽的話,父親現在想明白了么?” 謝甌其實看起來并不老,曾經他也跟著先帝上過戰(zhàn)場的,若非如此他當年也不會從先帝手中便得了爵位還一再加恩,他看著謝簡,道:“你不能總想著你自己,老七,你太自私了?!?/br> . 謝簡從家里搬出來的事情沒瞞著人,不多時便有那好事之人進宮去說給了裴彥聽。 裴彥賜謝簡宅子已經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他知道謝簡這人遲早是要搬出來的,此時此刻并不意外。 謝家宮里的太后已經不同往日那般,可謝家這么一大家子人從來都是不想著進取,從前是靠著謝太后過活,現在便只怕是要朝著裴赟使勁,只想著有個人能帶著他們謝家能永享榮華。 世上哪里有這樣的好事呢? 只是——他們?yōu)槭裁磿羞@樣的想法呢? 裴彥并不僅僅只是把謝家這樣行為看作是不思進取,不思進取的人總會有個理由去不進取,他們必定是已經有了準備和底氣,才會想著躺著坐享榮華。 從前的謝太后,現在的裴赟,他們想做什么? 裴赟現在身上連爵位也沒有,他們能依靠裴赟做什么? 裴彥垂著眼眸,忽地冷笑了一聲。 他猜想,裴赟應當是心有不甘,或者在想著他座下這龍椅。 只是裴赟哪里來的信心覺得他能與自己一搏呢? 無兵無卒,他連爵位也沒有,他憑什么去肖想他根本沒有資格得到的東西? 難道就憑著他是謝太后生出來的,也能算是正宮出生的嫡子? 裴赟不會這么天真,甚至謝家也不會這么天真,他們必定是有后手,只是如今他們還藏著手中的棋子,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謝太后從前在宮中一人獨大,她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她知道許多事情,可以輕易地告訴宮外的裴赟還有謝家。 想到這里,裴彥忽然有些后悔,他應當早一些把謝太后手中的權力收回來,之前他還是太看輕了她。 他用從前的目光看待她,甚至覺得她勉強能算是一個好人。 但……好人在關乎自身利益面前也是會動手要人命的。 他忽然在想自己身邊的這些人。 有先帝留給他的老臣,他們忠于這個朝廷,或許并不會完完全全忠于他,如若他真的做了他們認為對梁朝不利的事情,他們一定會站到他的對面。 還有當年跟隨在他身邊的那些小臣,便如向稼他們,他們自從他還是齊王的時候就跟著他,可年輕資歷淺,雖然對他完完全全都是忠心,但現在并不在能左右朝政的關鍵位置之上,他們至少還得要好幾年才能成為朝廷的中流砥柱。 然后便是那些皇親國戚宗室權貴,他們的態(tài)度永遠是曖昧的,他們永遠見風使舵,永遠都不會有一個確切的表態(tài)。 突然之間他想起了云嵐,其實在他身邊,似乎就只有云嵐是最真心對他的,不管他是當年的齊王還是現在的皇帝,她對他的感情從來都沒有變過。 盡管他把她留在身邊只是因為崔滟的緣故,但現在他卻似乎不再那么想了——如若有一個人多年來對自己真情不二,他又怎么不會被打動呢? . 他放下了手中的奏疏,拿起幾案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招手叫來了寶言:“去昭華殿問問,昨天是出了什么事情,娘子昨天一看便是有心事?!?/br> 寶言忙應下來,道:“奴婢這就過去。” “悄悄的,不要驚動了娘子?!迸釓┒?,“娘子心細,不要叫她知道。” 寶言請示地看向了裴彥:“那奴婢就悄悄問問昨天伺候娘子的那些宮人,然后回來稟告陛下。” “行,去吧!”裴彥笑了一聲,“再把碧波池旁邊的觀景閣給收拾出來,娘子要是在昭華殿無事做了,讓教坊排歌舞給娘子看。”頓了頓,他自己忽然又想起來什么似的頓了頓,然后才道,“這事情你去與衛(wèi)娘子說一聲吧,畢竟如今宮務還是經她的手。” 寶言再次應下來,見裴彥再沒有吩咐了,才安靜地退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