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有間美男館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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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帝在一次整治科舉舞弊案中嶄露頭角,最終在王家的扶持下,一步步問鼎龍位。 聽皇貴妃話中的意思,莫非...梁帝還曾是西北侯夫人的裙下之臣? 這...莫非就是梁帝對裴明昭,另眼相看,寵愛有加的緣由? 可細細一琢磨起來,又覺得有些不符合情理,換做正常的男子,看到曾經愛慕的女子與其他男人誕下的孩子,不覺得礙眼都算是心量大肚了。 除非...穆清靈被腦中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 此刻的皇貴妃,正她用涂抹著蔻丹的指尖掐下二喬牡丹上一朵朵紅色花瓣,語調轉冷: “濃郁的姿色故而引人追逐,但性子也被嬌慣得火烈,一旦決裂,哪怕再恩愛的感情,都舍得瓦解冰消。這一點我倒是對姜紫煙心生佩服。只不過....” 穆清靈清楚瞧見,皇貴妃含笑的眼眸里毫無一絲溫度,眸底閃過一絲怨恨,指尖捏起僅剩的一片紅色花瓣,狠狠扯落的同時冷冷道: “只不過,若是留下孽種,就污了剩余花瓣的獨美。鎮(zhèn)南王妃,你說是不是?” 穆清靈盯著皇貴妃手中孤零零,獨自美麗的牡丹花,面色凝重。 “臣妾愚鈍,不明白皇貴妃的意思,不過...”她垂眸看向青磚上散落的花瓣,平靜道: “據臣妾所知,公公因戰(zhàn)身殞,婆婆思念公公郁郁寡歡,在一年后不治而終,二人雖然沒有白首到老,卻是情比金堅,矢志不渝,令人動容。二老離去后,王爺也是謹尊公公的叮囑,對陛下披肝瀝膽 ,忠心耿耿?!?/br> 皇貴妃輕輕一笑,意有所指道:“鎮(zhèn)南王的忠心,皇上自然不會質疑?!?/br> 說完,她看向神色平靜的女子,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后突然向穆清靈靠近,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 “我只是可憐王妃,與我一般,一輩子活在枕邊之人的謊言下?!?/br> 穆清靈后退一步,淡淡一笑:“臣妾謝過皇貴妃提醒,時辰不早了,王爺也應該從御書房里出來,臣妾先行告退?!?/br> 皇貴妃冷眼看著女子離去的倩影,同時接過侍女奉上的濕帕,輕輕擦拭指尖殘留的牡丹花汁。 侍女替皇貴妃重新戴上鏤空點翠鑲珠冰梅紋甲套,遲疑片刻,問道:“奴婢瞧著鎮(zhèn)南王一臉茫然,也不知皇貴妃今日的話,她能不能聽進心里去?!?/br> 皇貴妃套好甲套,端詳了一會鑲珠在日光反射的亮光,冷冷一笑:“只要她心中起疑便可?!?/br> 從西北傳來消息,鎮(zhèn)南王為了討得嬌妻歡心,已經將萬胡齋過到王妃名下。 商賈重利,若是被這個打錢眼里鉆出來女子知曉裴明昭身世的秘密,便知道她在皇后那頭如何費力討好,都將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孽種又怎配和真龍之種相較,一個下賤的孽種,一個低賤的商賈,二人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她如今就等著,裴明昭的秘密,將由他滿心寵愛的王妃親手揭開給眾人。 “可惜皇貴妃從西北接來的那個許婉月不中用,馬上就要被趕出王府?!?/br> 小侍女剛說完,瞧見皇貴妃驟然轉冷的目光,嚇得立刻閉上了嘴。 是啊,沒想到裴明昭這個孽種流著陛下的血,卻沒有遺傳陛下自詡一往情深實則虛偽無情的本性,倒是隨了他那個掛名父親的一般癡情。 與皇貴妃分別后,穆清靈沒有等裴明昭,而是匆匆上了馬車,徑直返回王府。 她顧不上和裴明月打招呼,徑直來到書房,抬頭端詳墻面上的裱畫。 畫中女子穿著逶迤紅梅禪意紗裙,纖纖玉指捏著一株牡丹花,一張小巧的瓜子臉,月眉星眸,眼尾上挑,絳唇含笑,神態(tài)悠閑。 穆清靈緊擰眉心,直直盯著畫中的女子,腦海中回憶起皇貴妃的容貌。 還是不一樣,雖然她從來沒見過西北侯夫人,但從眼前的畫像而言,侯夫人與皇貴妃二人的五官雖然相似,但畫像之中女子的五官更加協調立體。 再細細回憶剛剛她與皇貴妃談話時,對方臉上的黛粉雖然不重,但卻刻意在眉形,鼻梁和唇峰精心描繪,力求貼近畫像中的女子,但最終落個皮像骨不像。 “夫人為何沒有等我一起回來?” 腰間突然而至的手臂打斷了穆清靈的思路,她轉頭看向身后鳳眸微挑男子,一時間竟與畫像中的女子重疊在一起。 “夫人?” 裴明昭劍眉微蹙,見懷中嬌人不錯眼盯著自己,陌生的眼神好似頭一次見到他的模樣。 “王爺...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br> 穆清靈垂下眸子,輕輕推開環(huán)繞在她腰間的手臂。 可手臂的主人卻攬得更緊,還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頭,直視他深邃的鳳眸。 “我從御書房里出來,聽隋公公說你見過皇后便獨自走了,是不是皇后給你難堪了?” “沒有。”穆清靈搖了搖頭,又主動將皇后交給她的差事告訴裴明昭,然后道:“臣妾心里惦記此事,便匆匆趕回來,想要書信給揚州造船坊,讓他們快些出船去東海取藥?!?/br> 聽了穆清靈的解釋后,裴明昭眉心舒展,伸手捏了捏女子精巧的鼻頭。 “何日才能讓本王排在你的生意前頭?我已讓吳影去芳韻齋將甜皮鴨買回來。” 穆清靈這才想起來,今早她答應裴明昭,出了宮后,二人要一起去芳韻齋品嘗最近風頭正盛的甜皮鴨。 倚靠在男子寬闊的肩頭,她似是不經意提起:“臣妾剛剛在后花園里閑逛的時候,遇上了皇貴妃?!?/br> 感受到男子驟然緊繃的身軀,穆清靈也隨之緊繃起心神。 頭頂傳來裴明昭平淡的聲音:“皇貴妃都與夫人說了什么?” 穆清靈遲疑半響,輕聲道:“皇貴妃邀請臣妾觀賞花匠新培出來的二喬牡丹...還提到了侯夫人...” “嗯...” 雖然沒有抬頭,但穆清靈通過裴明昭低沉的回應聲,大概能夠想象出他不太明朗的臉色,于是咬了咬嘴唇,最終什么都沒有再說。 到了午膳的時候,裴明月看向飯桌上異常沉默的二人,她咬了咬筷子,忍不住問道: “嫂嫂,皇后是不是又賜下了宮女?我院子里正缺幾個侍女,嫂嫂若是覺得礙眼,不妨賞給我處置?!?/br> 穆清靈看向神色嚴肅的裴明月,展顏笑道:“皇后今日召我前去,是想借穆家商船為鳳陽公主運送草藥?!?/br> “原是這樣...” 裴明月點點頭,心里卻更疑惑了,即是如此,那兄長和嫂嫂二人為何自打從宮里回來后,臉上的神色變得莫名凝重。 “對了,再過上七日,便是我的生辰。婉月想陪我過完生辰宴后再搬出王府,不知嫂嫂可否準許她在府上多住幾日?” 裴明月從侍女口中得知前幾日王妃院里發(fā)生的事,她雖然驚訝許婉月對哥哥暗中生出情愫,但架不住許婉月天天在她跟前哭天抹淚,于是答應找王妃求情,讓她再多住幾日。 等過了她的生辰宴,不用嫂嫂開口,她都會主動幫許婉月搬出王府。 穆清靈現如今的心思都在皇貴妃那席話上,對裴明月提出的請求,沒有多想就點頭應下了。 愣神間,碗中多出一塊甜皮鴨。 “我這幾日有公事要辦,會在京郊大營住下,暫時不回王府?!?/br> “王爺注意身體,莫要太cao勞?!?/br> 穆清靈微微一笑,垂頭吃起了裴明昭夾給她的甜皮鴨rou。 第104章 ??一樁烏龍 遼王歿得突如其來, 遼國無主,幾位王子為王位爭得頭破血流,境內硝煙四起。 梁帝擔憂西北幾所城池會遭到波及,于是讓裴明昭整頓京郊大營, 編排出精銳兵卒送往涼州城, 以備不時之需。 裴明昭不在府的這幾日, 穆清靈也沒閑下來,她頻頻前往穆家在京城成立的商會, 有兩件事要辦妥。 一是安排貨船從揚州出發(fā)。用輕木打造的貨船雖快,但要在五日之內往返東海與大梁, 還是有些吃力, 她之所以信心滿滿應下皇后的差事,全是因為她在東海有老熟人相助。 她提前書信楚邪,讓他將剛剛摘取的白布荊,裝入密封的玉匣, 然后用速度較快的破浪船送到東海沿岸,交給趕來的穆家貨船。 如此以來, 就能節(jié)省下一半的時間。 第二件事, 則是穆清靈讓萬胡齋掌柜送來過戶的契約。 不久前, 為了不落諫官口舌, 裴明昭將萬胡齋盡數產業(yè)過戶給穆清靈。因此, 契約里會有裴明昭戶貼的信息。 她知道侯夫人與西北侯成婚不久后便誕下裴明昭,不過具體的月份, 就連裴明月都不太清楚。 這日,穆清靈正在穆家商鋪交代程峰。 “從東海歸來的商船明日就會抵達渡口, 你拿到裝有白布荊的玉匣子后, 即可送到皇宮?!?/br> 程峰應下聲, 看向埋頭理賬的少東家,遲疑片刻,道: “少東家,萬胡齋的楊掌柜跟我說,萬胡齋的過戶的契約已經交給王爺。” 穆清靈劍眉微挑,疑惑道:“王妃...在王府里并沒有收到楊掌柜送來的書信?!?/br> 程峰露出不解的表情,他撓撓頭說:“奴才記得您的叮囑,特意堵住了正要返回西北的楊掌柜,可楊掌柜信誓旦旦說東西都交給王爺了?!?/br> 奇怪,她之前明明再三叮囑楊掌柜,要將契約親自交到她手中,為何楊掌柜充耳不聞,難道...果然如她猜想,裴明昭戶帖的上的內容見不得光? 揣著滿肚子的疑問,穆清靈在翻越王府墻頭時都有些心不在焉,差點從假山上跌下來。 她步履匆匆走向沁雅軒,卻沒有注意到,復廊漏窗后有一對興奮的眸子,正緊緊盯著她消失的背影。 “你快去通知明月縣主,說看到一個賊人鬼鬼祟祟進了沁雅軒??欤瑢⒋耸卖[得越大越好!” “是?!笔|香領了命,一路小跑去找裴明月。 許婉月唇角上揚,她轉頭看向沁雅軒,眸里閃著抑制不住的興奮光芒。 她就知道,這對狗男女會在王爺不在府邸的時候,按耐不住寂寞偷偷相會。 吳大學士上次被王爺打了一掌,身體還未好利落,剛剛翻墻時差點從假山上摔下來,瞧得許婉月驚出了一掌心的汗。 畢竟,捉jian在床才最精彩!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裴明月果然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她身后還跟著滿頭大汗的李管事。 裴明月瞧見神情焦急的許婉月,柳眉高挑,道:“你們真的瞧見一個男子溜進了沁雅軒?!?/br> 許婉月急忙點點頭:“我與蕓香在假山附近散步,瞧見一個男子翻過墻頭,隨后徑直朝著王妃的沁雅軒去了?!?/br> 裴明月聞言,當即便要沖進沁雅軒。 李管事急忙阻攔,口中高聲呼喊道:“姑奶奶喲,王妃前幾日染了風寒,剛服下湯藥午歇,縣主你聽院子里什么動靜都沒有,定然無事。許是婉月小姐和她的丫鬟看走眼了,沒準兒是阿福亂竄的身影....” 裴明月急忙捂上了李管事的嘴,憤然道:“小聲一些,真要是進了賊人,都被你大呼小叫驚動了!若是無事,大不了攪了嫂嫂的午覺,此事孰輕孰重,你怎么分不清楚!” 李管事還想再說,可裴明月居然質疑起他和院里的賊人串通一氣,對王妃的嫁妝圖謀不軌,就差將他捆綁了。 李管事長嘆了口氣,只得祈禱王妃剛剛聽到了他的警示。 再說說穆清靈,她剛剛走進屋內,還沒來得及更換衣衫,便聽到院外傳來嘈雜的呼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