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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什么時(shí)候想殺我滅口 第64節(jié)

    “是?!?/br>
    厲式開聽見這話無動(dòng)于衷,昨夜喝了許多酒,醒來不僅口渴,還頭痛得厲害。按了按額角,傾身過去,拿起小幾上的茶盞,喝了一口,瞬間清醒了不少。

    那女子聽見厲君越這話,愣怔了半晌,反應(yīng)過來厲君越說的是她之后,驚慌失措地爬到厲式開身邊,哭求道:“殿下,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殿下!”

    厲式開聽見女子哭求的聲音皺了皺眉,斜睨了她一眼,開口道:“你再哭吵兩句,本殿現(xiàn)在就讓你死。”

    那女子瞬間噤了聲,只剩下喉嚨里不可遏制的抽噎聲。bbzl  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像斷了線的珍珠。

    厲式開起身,未再看她一眼,往浴房走,沐浴完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往正堂去,一邊走,一邊吩咐道:“將青追帶到正堂去?!?/br>
    朝中的事,他都知道,所以,多少也知道厲君越叫他是什么事情。

    到正堂,厲君越坐在高位上正喝著茶,看樣子,是等了好一會(huì)兒了。

    “爹?!眳柺介_叫了一聲。

    厲君越正要開口,正堂里就進(jìn)來了一個(gè)人,穿著一身溫柔的竹青色長(zhǎng)袍,梳著雙刀髻,簪著一支簡(jiǎn)單的金鑲玉步搖。臉上是淡淡的妝,唇是自然的紅,鼻梁小巧玲瓏,眉細(xì)長(zhǎng)而黑,干凈又靈動(dòng)。跟初見時(shí)風(fēng)/塵的模樣,判若兩人。她的眉眼,原就很像阿矜,如今一裝扮,就更像了,連神韻都有幾分像。

    “妾身見過侯爺?!鼻嘧烦鴧柧焦硇卸Y道。

    厲君越看著她,她的行為舉止,也全都變了,跟宮里的宮女一般無二,看著是下了好些功夫調(diào)/教的。

    厲君越抬眼看向厲式開,厲式開笑了笑,開口道:“爹來找我,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既然是咱們永安侯府要送到宮里的人,那么,由爹親自送到宮里,才更顯誠意?!?/br>
    如今岳家倒了,岳芷柔也沒了,宮里正缺人。雖然陸傾淮目前還一直縱容著厲家,可到底不是日日都在陸傾淮的身邊,不能很好的揣測(cè)他的意思。厲榛榛又不受寵,說到底,他的身邊,還是得要有為厲家說得上話的人送上去才行。

    依著陸傾淮的性子,定容不下送上去的人。可若是由厲君越親自送,那便不一樣了,給他幾分面子,總會(huì)將人留下。剩下的,就要看青追自己的造化了。

    ——

    “宛音,煮好了沒有?”阿矜開口問道,挽著袖子在一旁等著。

    “馬上就好了,娘娘。”宛音略微有些著急的聲音在小廚房響起。

    接著就看見宛音用笊籬將滾水里小小的煮到透明的圓子撈出來放到備好的冰水里。

    “娘娘,好了?!蓖鹨魶_著阿矜笑著開口道。阿矜便將備好的奶茶端過去,宛音將煮好的木薯丸子放到奶茶里頭,又添了幾塊冰。

    阿矜用勺子舀了一勺,木薯丸子入口軟滑,但咬起來,很有嚼勁。奶茶的茶香甚是濃郁,但甜味對(duì)于阿矜來說,有些淡了。不過也無事,左右是做給陸傾淮吃的,他不喜甜,這味道給他正好。

    阿矜給陸傾淮盛了一碗,看著宛音滿頭大汗的樣子,笑了笑道:“宛音你趕緊出去涼快涼快,對(duì)了,這個(gè)給你拿回去,正好消消暑?!?/br>
    宛音看了一眼,碗里還有好些,有些受寵若驚道:“娘娘,這是您要做給陛下的,奴婢怎么受得起!”

    “陛下不喜甜的,但我覺得這奶茶木薯丸子新鮮,想做給陛下嘗嘗罷了,有這些就夠了,你拿回去吧。”阿矜接著道。

    宛音接著開口道:“娘娘現(xiàn)下要去bbzl  御書房,奴婢陪著娘娘去了再回去吧?!?/br>
    “無事,現(xiàn)下時(shí)辰還早,我放冰窖里鎮(zhèn)著,午后讓知宜同我去就好,你方才同我一起做也累了,回去歇歇吧。”阿矜應(yīng)聲道。

    “奴婢多謝娘娘?!蓖鹨艄硇卸Y道。

    “你不必同我客氣。”

    作者有話說:

    二更稍微晚點(diǎn)更。

    第七十五章

    “姑娘, 侯爺今日一早就吩咐下來了,讓奴婢們?yōu)楣媚锸嵯?,?zhǔn)備入宮?!?/br>
    “知道了?!鼻嘧份p輕地應(yīng)聲道, 撫著手上的金鑲玉簪子。從前別說入宮了, 像她這樣在風(fēng)/塵的女子,入侯府都是妄想。可既然上天給了她這個(gè)機(jī)會(huì),那么,一切都是她應(yīng)得的。

    青追將金鑲玉的簪子放到梳妝臺(tái)上,以后, 她不止有金鑲玉,還會(huì)有各式各樣名貴的珠釵首飾。用不完的金銀, 吃不完的珍饈,穿不完的華服。

    外頭的婢女端著衣裳首飾魚貫而入, 青追坐著,任她們給她梳妝打扮。

    “正堂那邊的人來問, 姑娘可準(zhǔn)備好了?”小廝在門口問道。未等到應(yīng)聲,門便被打開了,青追從里頭戴著帷帽出來。

    “好了?!鼻嘧窇?yīng)聲道,聲音很是嬌/媚。

    小廝只覺得聞到了一股梔香,看向青追,接著回過神應(yīng)聲道:“還請(qǐng)姑娘隨小的過去吧。”

    青追到正堂, 隔著帷帽的輕紗就看見正堂里已經(jīng)站著好幾個(gè)窈窕的女子了。想來也是,永安侯府要送人入宮,又怎會(huì)只送她一個(gè)人。

    青追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同坐著的厲君越行了個(gè)禮道:“妾身見過侯爺?!?/br>
    “起來吧?!眳柧綉?yīng)聲, 接著站起身道, “既然人都到了, 那便隨本侯入宮吧。”

    “莫要忘了,入宮之后,無論得寵與否,都要一心一意地侍奉陛下?!眳柧缴酚薪槭碌赜謬诟懒艘痪洹?/br>
    在場(chǎng)之人皆柔柔行禮應(yīng)聲道:“是,妾身謹(jǐn)遵侯爺教誨?!?/br>
    同其他幾個(gè)人一同坐上了馬車,青追莫名覺得心跳得極快,比在滿月樓,喬娘讓她侍奉下州司馬家的公子時(shí)還快。那可是皇宮,會(huì)吃人的皇宮。雖厲君越除了她以外也安排了其他人,可她也知道,厲君越和厲式開的重心,還是在她身上。

    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厲式開為什么會(huì)選她。她是風(fēng)塵中的人,父親曾殺過人,被通緝了幾年都未抓到,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母親為了跟別人,把她這個(gè)拖油瓶賣到了滿月樓。身家不算干凈,她這種人,莫說進(jìn)宮成為陛下的女人了,連做奴婢,都是不成的。

    依著厲君越和厲式開的地位,要什么樣身家干凈長(zhǎng)得漂亮的女子沒有,怎么偏生就選了她?

    馬車慢慢朝著皇宮駛?cè)?,越靠近皇宮,周遭的聲音便越輕。青追撩開帷帽,伸手輕輕掀開車簾的一條縫,看了一眼外頭熱鬧的街市。一入宮門深似海,也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才能見到這幅場(chǎng)景了。也有可能是最后一回了,那就最后再看一眼吧。bbzl

    ——

    “娘娘,木薯丸子都裝好了?!敝碎_口道。

    “好,那我們過去吧?!?/br>
    阿矜午睡剛醒,聽知宜這么說應(yīng)聲道,起身往御書房去。外頭天氣炎熱,除了知宜拎著食盒外,還有另外一個(gè)小宮女為阿矜撐著傘。

    走到廊下,將傘收了,阿矜往御書房去??熳叩接鶗块T前的時(shí)候,就看見厲君越身后跟著六個(gè)戴著帷帽的女子站在御書房門前的廊下。唐祝在同厲君越說著什么。

    一時(shí)間頓住了腳步。

    雖然聽不見他們?cè)谡f什么,但是,大概也能想到是什么事情。永安侯身后的那些女子雖戴著帷帽,可光是看身段,就是一頂一的好。帶著貌美的女子進(jìn)宮面圣,除了進(jìn)獻(xiàn),應(yīng)該也不會(huì)有旁的目的了。

    突然覺得心里有些悶悶的,說不上來什么感覺,開口同她們道:“想來永安侯找陛下有事,我們還是回去吧?!?/br>
    阿矜走到廊道口的時(shí)候,覺得心口悶得厲害,轉(zhuǎn)念想了想,接著出聲道:“先不回去了,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吧?!?/br>
    “是?!敝肆嘀澈袘?yīng)聲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畢竟永安侯若是送了女子進(jìn)來,她便,更沒有機(jī)會(huì)了。

    ——

    “陛下,永安侯在外求見。”唐祝進(jìn)去通稟,言語之間,略有遲疑。

    陸傾淮正在看書,聽見唐祝這話,放下手里的書看向他。唐祝這才接著道:“侯爺還……帶了幾位女子進(jìn)宮?!?/br>
    陸傾淮摩挲了一下書頁,應(yīng)聲道:“讓他進(jìn)來吧?!?/br>
    “是?!碧谱?yīng)聲,心里卻犯了嘀咕,他原以為陸傾淮有阿矜,是不會(huì)應(yīng)承的。畢竟陸傾淮對(duì)阿矜的寵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倒是沒想到。

    “侯爺,陛下傳您進(jìn)去?!碧谱5穆曇魝鞯蕉淅铮嘧酚l(fā)緊張了,緊張之中又感覺心里有什么在燒,身上愈發(fā)熱了。

    有些僵硬地跟著厲君越往里走,厲式開讓人教導(dǎo)她的東西,都忘了大半了。

    簾子被掀開,迎面而來的,是一陣帶著淡香的涼風(fēng),殿內(nèi)很涼快,不知道是什么香,很好聞。

    青追踏進(jìn)殿內(nèi),涼涼的,很舒服,原本躁動(dòng)不安的心,一下就靜下來了。

    殿中間擺著一個(gè)大冰釜,上頭的冰很大塊,正慢慢化著,往下滴著水,滴滴答答的,不吵,甚至還襯得殿內(nèi)很安靜寬大。

    珠簾被撥開,聲音清脆,同滴滴答答的水聲混在一塊,甚是空靈。青追跟著進(jìn)去,隔著帷帽就看見了一個(gè)朦朧的身影,坐在上位。即便是一個(gè)朦朧的身影,亦看出了幾分器宇不凡的味道。

    陸傾淮抬眼的瞬間,她不自覺地低頭躲閃,他比她在滿月樓見過的所有的公子都要好看。從前聽聞陸傾淮相貌堂堂,是皇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未曾見過,便也不覺得,如今見過了,才覺得傳聞不虛。

    “微臣見過陛下?!眳柧酵憙A淮行禮道。

    “妾身見過陛下?!眳柧秸f完,身后的幾位女子亦躬身施禮道。

    “起身吧。bbzl  ”陸傾淮掃了一眼下/面,厲君越的身后跟著六個(gè)女子,光是看身段,風(fēng)姿綽約,亭亭玉立。

    “謝陛下。”厲君越連同身后的幾位女子應(yīng)聲道。

    “永安侯這是?”陸傾淮似笑非笑地開口反問道。

    “陛下正值青春,后宮單薄,以致子嗣單薄。所以微臣特進(jìn)獻(xiàn)了幾位美人,為陛下綿延子嗣?!眳柧焦黹_口道,接著側(cè)過身,拍了拍手。

    那幾位女子應(yīng)聲抬手,將帷帽摘下。

    帷帽摘下時(shí),輕紗飄動(dòng),殿內(nèi)的涼氣混雜著她們身上的香浮動(dòng)起來,陸傾淮好像隱約聞到了梔子的香味,驀然想到了阿矜。粗略地掃了一眼,視線定在一位女子身上。

    青追能明顯感覺到有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不用想也知道是陸傾淮的,緊張地捏著手,仿佛在等待發(fā)落。

    厲君越在一旁一直觀察著陸傾淮的神色,竟有幾分看不透。

    “那就多謝永安侯的美意了。”陸傾淮笑著抬眼,看向厲君越道。

    “為陛下分憂,是為人臣應(yīng)當(dāng)做的?!眳柧焦首髦t遜地開口道。

    厲君越走后,唐祝進(jìn)門,就看見一排的美人站在殿中,有些不確定地喚了一聲:“陛下?!?/br>
    陸傾淮未應(yīng),接著看向青追,開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追一怔,壓根沒想到陸傾淮會(huì)突然開口,緊張地應(yīng)聲道:“妾身名喚青追?!?/br>
    青追話音剛落,便聽見陸傾淮清朗慵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青追封為寶林,至于其他人,送給皇室公卿吧。”

    唐祝掃了一眼,目光有些驚詫地落在青追的身上。愣了好一會(huì)兒,才接著應(yīng)聲道:“是,奴才這就去辦?!?/br>
    青追聽見這話,腦子亦一片空白,她有些奇怪,一切就好像被安排好的一樣。但那種微妙的感覺很快被喜悅沖散了。

    凝了一會(huì)兒,福了福身子行禮謝恩道:“妾身多謝陛下抬愛?!?/br>
    “幾位貴人,同奴才出去吧。”唐祝恭敬地開口道。

    青追跟著唐祝出去,又喜又憂,喜的是,她成了寶林,憂的是,厲君越的交代。

    想到這,青追抬眼看了一眼宮里的紅墻青瓦。

    “師父?!毙÷纷咏辛颂谱R宦?。

    唐祝偏頭看過去,小路子看了一眼面前的幾個(gè)女子,拉著唐祝到一邊說道:“方才昭儀娘娘提著食盒來過了,看見侯爺帶著……那幾位,便又轉(zhuǎn)身走了。”

    唐?;仡^,瞥了一眼身后站著的幾位,沉吟片刻開口道:“你帶著她們下去吧,此事,我去同陛下說一聲?!?/br>
    “好嘞,奴才這就去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