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什么時(shí)候想殺我滅口 第59節(jié)
第六十九章 走出御書房, 阿矜松了一口氣,接著匆匆轉(zhuǎn)身往臨華殿偏殿去。唐??戳艘谎郯Ⅰ?,又回頭看了一眼殿內(nèi), 也捏了一把汗。 李疏鴻慢慢往里走, 陸傾淮站在殿中間,著一身玄色龍紋朝服,旁邊是鎏金云螭二龍戲珠香爐,香爐里的龍涎香緩緩?fù)细 K驼局?,光是站在那? 讓人看著就有幾分腿軟。 “微臣李疏鴻見過陛下?!崩钍桫欓_口道。 “李疏鴻?!标憙A淮重復(fù)了一遍,覺得這個(gè)名字有幾分熟悉, “探花郎?” 他的文章,陸傾淮有印象, 在他看來,李疏鴻的文章, 比榜眼張?jiān)傔€要出色幾分。 “是?!崩钍桫檻?yīng)聲,有些高興,沒想到陸傾淮還記得他,接著道,“陛下,這是今日剛遞上來的折子?!?/br> “放下吧。”陸傾淮吩咐道。 李疏鴻應(yīng)聲上前, 將手上端著的折子放到陸傾淮的書桌邊,陸傾淮多看了李疏鴻一眼。他的相貌其實(shí)不差,只不過, 身上少了些從容貴氣, 書生氣更重, 同其他人比, 看著稍弱些。 “若陛下無旁的吩咐,微臣就先告退了?!崩钍桫檶⑹稚系恼圩臃畔拢憙A淮道。 “嗯?!标憙A淮應(yīng)聲道。視線定在阿矜端來的茶上,他方才看著定,可心卻是亂的,他還是頭一回同阿矜說這些。 想到這,伸手拿起茶盞喝了一口。茶的香,盈滿唇齒,微澀回甜。 —— 回到臨華殿偏殿,阿矜的心也有些亂。方才陸傾淮說的話,一直在心里轉(zhuǎn)著,且李疏鴻也要找個(gè)機(jī)會同他說說這件事才好。 阿矜正bbzl 想著,聽見門口知宜的聲音:“娘娘,御膳房送了些新鮮的櫻桃和枇杷來,娘娘可要嘗嘗?” “好?!?/br> 阿矜微微歪頭就看見知宜進(jìn)來了,身后還跟著幾個(gè)人,手上端著紅紅的櫻桃和黃的鮮亮的枇杷,應(yīng)聲道:“放著吧?!?/br> “是。”知宜應(yīng)聲,讓人將水果放到桌上退下了。 阿矜站起身,走到桌邊坐下,撿了一顆櫻桃吃,酸酸甜甜的,味道很是不錯(cuò)。才吃了一顆,剛吐了籽,知宜的聲音又在門口響起了。 “娘娘,司珍房送了新的珠釵首飾來。” 知宜說完,阿矜一下就想到了小桃,有些激動馬上開口道:“讓她進(jìn)來?!?/br> “是。”知宜應(yīng)聲完,門便被推開了,阿矜盯著門口,就看見知宜身后跟著一個(gè)熟悉的身影,止不住地有些開心。 “奴婢見過昭儀娘娘,奴婢是來給娘娘送新的珠釵首飾的。”小桃行禮請安道。 “起身吧,知宜你先出去吧。”阿矜開口道。 知宜應(yīng)聲出去,門關(guān)上的瞬間,小桃就開心地開口道:“阿矜!今兒一早我就聽說你被封做昭儀了,我高興壞了,掌珍說要給你送新的珠釵首飾過來,我就攬了這差事!” “好久都未曾見你了,你近來可好!感覺同之前比好似又清瘦了些!”小桃一開口就說個(gè)不停,阿矜聽著她念叨,心里莫名暖暖的。 “我近來都好,倒是你,近來如何?”阿矜應(yīng)聲反問道。 “我自然也就那樣,你走了之后,廡房就只有我一個(gè)人住了,怪冷清的,哦,對了,那小青菜已經(jīng)長了許多了,過不久就能吃了,屆時(shí)我給你送些來好不好?”小桃繼續(xù)念叨著,突然想到什么,又接著道,“不對,你現(xiàn)下已然是昭儀娘娘,想要什么都有,又怎么瞧得上小青菜?!?/br> 小桃這話說的沒有半分嘲諷之意,反而極其坦然,就只是在陳述而已。 阿矜應(yīng)聲道:“可那小青菜是你種的,旁的東西,都比不上。” 小桃笑了笑,輕輕拍了拍阿矜道:“你盡會逗我開心!” “對了,阿矜,這是司珍房的首飾,都是時(shí)興的,且用的料子都是最好的。知道你得寵,我們掌珍特意讓我送過來給你的。”小桃想起正事,給阿矜看她拿來的珠釵首飾。 阿矜看了一眼,撫著華貴的珠釵步搖,金釵銀鏈,寶石珍珠,看著真真是極好的。沒有女子會不喜歡這些,可阿矜總覺得,這一切,虛幻縹緲,如夢一般。 正出神地想著,視線里便出現(xiàn)了一支小簪子,小桃遞過來的,紫云英的樣式,花體是由紫色和白色的小塊玉石綴著,很精巧漂亮。 “這是我之前答應(yīng)你的,給你做的簪子。上頭的紫寶石和白玉都是碎料子,不值什么錢。但我為著做這個(gè),花了不少時(shí)辰,也不知道下回什么時(shí)候能再見到你,思慮再三,還是同這些珠釵首飾一同拿來給你了?!?/br> “很漂亮,在我心里bbzl ,你這個(gè),比你送來的這些都名貴!”阿矜伸手接過小桃手上的紫云英簪子,摸了摸自己的發(fā)髻,順手就簪到了頭上。 小桃笑著瞇了瞇眼睛。 “好看嗎?”阿矜問道。 “好看!我們阿矜是最好看的!”小桃笑著應(yīng)聲道。 阿矜無意間瞥見桌上的水果,開口道:“這是方才才拿過來的,我剛剛嘗了一個(gè)櫻桃,味道不錯(cuò),你帶回去吧。” 小桃連忙擺了擺手道:“這不好吧?!?/br> “無事。”阿矜說著,開口喚了一聲,“知宜?!?/br> “奴婢在?!?/br> “幫我拿個(gè)食盒來?!卑Ⅰ嬲f道。 知宜不知道阿矜要做什么,雖疑惑,但還是照做了,將食盒拿來:“將那些果子裝起來給小桃吧?!?/br> 阿矜說完,知宜愣了一下,臉上的神色一凝,應(yīng)聲道:“是?!?/br> “時(shí)辰不早了,司珍房還有不少活兒呢,我若是回去晚了,掌珍該說我了。”小桃接過知宜手上的食盒,同阿矜笑了笑道,“多謝娘娘,下回若是有機(jī)會再來見娘娘?!?/br> “嗯嗯?!卑Ⅰ嫘χ鴳?yīng)聲道。 知宜聽著她們的對話,神色有一絲不自然,嘲諷又輕蔑。只是她低著頭,阿矜和小桃,誰也沒有注意到。 待小桃走了之后,知宜端起桌上的珠釵首飾同阿矜道:“娘娘,奴婢把這些收起來吧?!?/br> “不必了,我待會自己收吧?!卑Ⅰ鎽?yīng)道。 知宜這才注意到阿矜頭上的紫云英簪子,雖做工精細(xì),可,一眼便能瞧出來,不是什么名貴的東西。 “是。”知宜應(yīng)聲退下。 退到門口,門口候著的小宮女同知宜道:“知宜jiejie,娘娘讓拿食盒做什么?奴婢方才瞧見,司珍房的那個(gè)小宮女拎著食盒出去了?!?/br> “讓我將方才送進(jìn)去的水果裝起來給那個(gè)小宮女?!敝藨?yīng)聲道。 門口候著的小宮女看了一眼四周,低聲開口道:“娘娘若是要賞,又何必將桌上那些個(gè)賞她,小廚房多的是,吩咐一聲便是了?!?/br> “咱們娘娘原是奴婢出身,做些事情,節(jié)儉些也是情理之中的。”知宜接著應(yīng)道。 “也不知道陛下喜歡她什么?她的相貌,還沒有知宜jiejie好看呢。如今得幸,一朝飛上了枝頭,便成了正二品昭儀,好不威風(fēng)?!?/br> 知宜聽見這話,悄悄彎了彎嘴角,接著一臉嚴(yán)肅地開口道:“這話可是大不敬,以后可莫要再說了!” “是,奴婢明白了?!?/br> —— 天色慢慢暗下來,四月的傍晚,無論是溫度,還是微風(fēng),都讓人覺得很舒服。李疏鴻剛準(zhǔn)備散朝,一眼就瞧見杜亭宣穿著一身淺青色的官服在門口等著了。 “疏鴻兄,到時(shí)辰了,該散朝了?!倍磐ば娎钍桫欉€坐著,靠在門邊慢悠悠地開口道。 “這就來了?!崩钍桫檶⑹稚献詈笠环菸木矸诺脚赃叺臅苌?,緩緩走到杜亭宣的身邊。 “今日去送折子可見到了?”杜亭宣問道。 李疏鴻反問:“見到什么?” “你可bbzl 別同我賣關(guān)子了,就是昭儀娘娘啊?!倍磐ば隽伺隼钍桫櫟氖种庹A苏Q劬?yīng)聲道。 李疏鴻微微猶豫了一下,眼神躲避地開口道:“未曾?!?/br> 杜亭宣沒有絲毫的懷疑,有些可惜道:“當(dāng)真是可惜了,不過無事,徐大人不是告假了好幾日嗎?!?/br> “也是?!崩钍桫檻?yīng)道。 兩個(gè)人上了馬車,杜亭宣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外頭,接著放下簾子開口道:“今日我在朝中,聽他們談事,驀然想到一件事?!?/br> 還未等李疏鴻開口問,杜亭宣便接著說道:“岳家倒了,那下一個(gè),便是厲家了?!?/br> 李疏鴻聽見這話,愣了一下,接著問道:“何以見得?” “唇亡齒寒,岳家倒了,厲家獨(dú)大,功高震主。”杜亭宣只說了這么一句。 “且,岳家的倒臺,很有可能是陛下設(shè)的局。崔太傅的身體是弱,可不至于一場風(fēng)寒就病了半月之久。如此看來,很快就要輪到厲家了。” “既然亭宣兄都能看出來,永安侯浸/yin官場多年,又怎會……”李疏鴻話說到這里,就被杜亭宣打斷了。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br> 李疏鴻抬起眼皮,仔細(xì)地看杜亭宣說這話的神情。他的臉上雖帶著笑,可說出這話時(shí),莫名讓人覺著淡漠疏離。李疏鴻這才意識到,他是極其適合在官場的,通透、洞察人心,也能左右逢源。 “那亭宣兄覺得,陛下這回,會設(shè)個(gè)什么局?”李疏鴻有些好奇地問道。 杜亭宣咧嘴一笑:“或許,根本不用設(shè)局。人在大權(quán)在握時(shí),容易忘本。官場之中,站得越高,摔得越狠?!?/br> 第七十章 “娘娘。”外頭響起小宮女的聲音。 “唐公公方才來過了, 陛下傳娘娘去御書房用晚膳?!?/br> 彼時(shí)知宜正為阿矜梳妝,阿矜中午倒是沒睡,只不過將近申時(shí)的時(shí)候?qū)嵲诶Р蛔? 便躺下小睡了一會兒, 這一睡,醒來便是傍晚了。 知宜已經(jīng)為阿矜梳妝好了,阿矜低眉就看見小桃送她的紫云英簪子好端端的放在梳妝臺上,伸手指了指道:這個(gè)也幫我簪上吧?!?/br> “是?!敝藨?yīng)聲,拿起那朵紫云英花簪, 簪到阿矜的發(fā)上。 阿矜看著,伸手摸了摸發(fā)上的簪子, 笑了笑,站起身往外走, 知宜乖順地跟在阿矜的身后。 到御書房時(shí),陸傾淮已經(jīng)在桌前坐著了, 面前的桌上擺著滿滿一桌的飯菜,一副在等她的樣子。陸傾淮等阿矜用膳,這是知宜沒想到的。 “臣妾見過陛下。”阿矜開口行禮道。 “起身吧。”陸傾淮看了阿矜一眼,應(yīng)聲道。 阿矜站起身走到陸傾淮的身邊坐下,陸傾淮非常自然地開口道:“這紫云英簪子,從前好似從未見你戴過?” 阿矜聽見陸傾淮這么說, 有些驚詫,她沒想到陸傾淮還記得,她之前的帕子上繡了紫云英的圖案, 陸傾淮那時(shí)不過隨口問了一句。 “這是今日司珍房送來的, 臣妾覺得精巧,bbzl 就戴上了?!?/br> 知宜聽見這話, 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阿矜。她記得清楚,司珍房送來的珠釵首飾里,壓根沒有這支簪子??梢泊_實(shí)是那小宮女走了之后才有的。 “很漂亮。”完全沒想到陸傾淮會接這么一句。 阿矜臉有些紅了,微微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