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什么時候想殺我滅口 第5節(jié)
那時候陸傾淮的母妃剛被貴妃折辱自縊而死,她聽說,陸傾淮是親眼看見她母妃自縊在梁,大病了一場,他來找她哭訴的時候,剛大病初愈,整個人瘦瘦小小的,看著甚不討喜,加之他母妃原就是沒家世的舞姬,姚華那時候只是對他說了一句,那你以后便少惹你姑母,接著便是一句哀家乏了,就把他給打發(fā)了。 她從來都沒想過,這會坐上皇位的,會是陸傾淮。 阿矜就看著太皇太后一瞬間xiele氣,轉身便想要出去,既然救不了,也不要留在這里了。 “皇祖母,刑罰還未結束呢,您要去哪兒?”陸傾淮開口的瞬間,便有獄卒過來架住了姚華。 “這樣的好戲,若是錯過了,當真是,可惜了?!标憙A淮一臉惋惜道。 火光的映襯下,一張臉,如同鬼魅,妖冶惑人。 第五章 阿矜從沒覺得時間過的這樣慢,仿佛老鼠和貓在撕咬她的皮rou一般,陸晴像是沒力氣了,聲音嘶啞地叫著,聲音很是凄厲,旁邊還有姚華抽泣的聲音,牢房里很熱鬧,那種熱鬧就像身在地獄,有一種深深的絕望感。 陸晴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輕,最后只剩下幾聲快斷了氣的嗚咽。 “陛下。”里面的人看向陸傾淮,請示道。 “繼續(xù)?!标憙A淮眉頭微挑,毫不留情。 “陸傾淮!”姚華放聲地叫了一聲,“求你,給晴兒一個痛快吧!” 里面的人聽見姚華這么喊,動作頓了頓,陸傾淮見了,似是有些不悅,沉聲道:“繼續(xù)。” 幾個人得了吩咐,動作比方才還快,將麻袋口子箍緊,然后另外一個人將陸晴推出來,袋子里的老鼠和貓兒受到了驚嚇,比方才鬧騰地更厲害,陸晴整個人扭動起來,嘴里痛苦的嗚咽著,面目猙獰,全然沒有半分長公主的尊貴。 那人將陸晴從麻袋里拖出來,接著另外一個人將袋口箍得緊緊的,以防袋里的貓鼠跑出來。 陸晴被拖出來,身上沒有一處好的皮膚,腹上多了一個洞,腸子都垂下來了,過了一會兒,有一只老鼠吱吱吱地從腹中出來。 阿矜看得清楚,有些想吐,連忙低頭,不敢再看。 姚華見陸晴的模樣,喊了一聲:“我的晴兒!”而后竟直直暈了過去。 旁邊的獄卒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叫了一聲陸傾淮:“陛下,太皇太后娘娘暈過去了?!?/br> 陸傾淮連瞥都沒瞥一眼,沒理會,那人也就不敢再說了。 陸晴被拖出來之后bbzl ,有人拿了一袋子粗鹽進來。 陸晴躺在稻草堆上,奄奄一息,已經動彈不得了。 那人將粗鹽的袋子解開,然后大把地往陸晴身上撒,陸晴整個人抽動起來,眼睛瞪得很大,呼吸急促,嘴里已經發(fā)不出聲音,只有喑啞地低吼,聽著讓人發(fā)怵。 緊緊一瞬,便再沒了聲息。 “陛下,她死了?!边^了半晌,有人伸手過去探了探陸晴的鼻息,接著同陸傾淮道。 陸傾淮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撫了撫自己的紫貂大氅:“等皇祖母醒了,交給她處理?!?/br> “是?!迸赃叺娜藨?,接著一群人往外走。 阿矜跟在陸傾淮身后,只覺得很冷,那種冷,來自于心底的恐懼,她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死的比陸晴還慘。 牢房里的油燈一晃一晃的,陸傾淮的影子也跟著左右晃動。 天牢外頭,風雪很大,阿矜剛從里面出來,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陸傾淮察覺到了她的動作,沒什么特別的動作,往前走,直到走到了轎前,頓住了腳步。 唐祝連忙上前給陸傾淮掀開簾子,等著陸傾淮進去。 陸傾淮站在轎前,即便是穿著紫貂大氅,依舊能看出來他的身量,長身玉立,挺拔如竹。 “直接回寢殿吧?!标憙A淮坐在轎子里吩咐,聲音懶懶的。 “是?!碧谱暎恍腥撕坪剖幨幍赝R華殿走。 到臨華殿門口的時候,阿矜腦子里忽然閃過幾個畫面,強制著自己不要去想。 臨華殿門口掛著好幾盞燈籠,很亮,但是阿矜卻感覺到了一股陰涼之意。 陸傾淮下轎,抬步往里走,臨華殿的陳設也都變了,但阿矜依舊能想到昨夜的事。 寢殿很早就燒了炭,暖烘烘的,陸傾淮進門,順手就將紫貂大氅褪下來了,遞到身后,阿矜伸手接過,掛在自己的胳膊上。 大氅很暖和,上面像是還帶著陸傾淮的體溫。 “都下去?!标憙A淮開口。 阿矜松了一口氣,正準備拿著大氅下去,忽然就聽見陸傾淮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阿矜留下?!?/br> 阿矜往后退的腳步頓了頓,一時間心肝都有些發(fā)顫。 唐祝瞥了她一眼,然后帶著那些人退出去,阿矜站在原地,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等門真正關上的時候,阿矜兀然覺得有一些絕望,那種來自心底的,深深的絕望。 閉上眼睛就是昨夜橫陳的尸體,鮮紅的血泊,還有陸晴慘不忍睹的死狀。 陸傾淮在榻前站定,看著阿矜垂頭站著,瞇了瞇眼睛,有些不悅,不自覺沉聲道:“過來。” 阿矜手上搭著陸傾淮的紫貂大氅,走到陸傾淮面前。 “再近一些。”陸傾淮吩咐道。 阿矜心莫名跳得很快,呼吸也有些不受控制,雖然極不情愿,但因為害怕,腳步還是往前挪了好幾步。 “抬頭?!标憙A淮言簡意賅,像是不愿意同她多說廢話。 阿矜抬頭。 大概是被風吹了,她的臉蛋紅撲撲的,眼睛里蓄著一些bbzl 淚,像是一汪秋水,清澈見底,但眼里的恐懼和害怕,很清楚。 陸傾淮心下一動,笑著問道:“你很怕朕?” 阿矜嚇得連忙跪下,讓自己盡量鎮(zhèn)定地答道:“陛下天人之姿,奴婢自然心存敬畏?!?/br> 用的敬畏,而非畏懼,陸傾淮斂眉嗤笑了一聲,接著抬手:“寬衣吧?!?/br> 阿矜將手上的紫貂大氅掛在旁邊的架子上,接著靠進陸傾淮。 陸傾淮生的高,阿矜身量又瘦小,在他面前,頗有些小鳥依人的感覺。 但阿矜倒是沒那些旖/旎的心思,只想著快快將手頭的事情做完,好快些出去。 雖然外頭很冷,但到底,也比同陸傾淮在一塊強。 阿矜先是替陸傾淮解了大帶,她的手隔著衣料碰到陸傾淮的身體,陸傾淮莫名覺得有些微妙。 不知是殿內的炭火太足了,還是龍涎香的味道重了。 陸傾淮長年在軍營,其實不太習慣旁人伺候寬衣。 阿矜將大帶搭在手上,接著伸手去解陸傾淮胸前的系帶,脫了外衣,阿矜有些為難了,一般伺候寬衣,身邊最少也要有兩個人,一個人寬衣,一個人接著衣物,可如今,殿內只有阿矜一個人。 阿矜看著脫下來的外衣,低聲同陸傾淮請示:“陛下,奴婢先將衣物掛在架子上?!?/br> “嗯?!标憙A淮應聲,看著阿矜小步地過去,將衣服掛上去。 陸傾淮穿的其實不多,就三件,外衣脫了,中衣脫了,剩下的便是里衣了。 可阿矜還是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 等陸傾淮穿著里衣坐到榻上,阿矜將他的鞋子褪下,才重重松了一口氣。 “奴婢去傳熱水?!卑Ⅰ娉雎?,轉身便要出去。 “不必?!标憙A淮很快就回絕了。 他其實臨近中午的時候才沐浴過,況且剛剛折辱了陸晴,這會也不大想見人。 “那奴婢伺候陛下安寢?”阿矜有些不確定地說著。 “嗯?!标憙A淮應了,阿矜便上前替陸傾淮將被子鋪好。 陸傾淮躺下去的時候,阿矜終于松了一口氣,準備將油燈熄了幾盞便出去候著了。 剛滅了一盞油燈,便聽見陸傾淮質問道:“誰允你熄燭火了?!?/br> 陸傾淮這時候已經起身了,被衾半蓋,褪到了腰間,長發(fā)如墨,有幾縷頭發(fā)落到了胸前,宛若鬼魅。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卑Ⅰ媛犼憙A淮這么說,魂都嚇了半條,低聲求饒道。 “出去!”陸傾淮的聲音仿佛一把利刃,但阿矜莫名松了一口氣。 “是。”阿矜應聲,轉身退出去。 “你還是在榻前跪著吧?!标憙A淮看著她出去,突然又不想她出去,可若是讓她留下,又有些拂了自己的面子,于是語調忽轉,有幾分戲謔道。 阿矜剛撥開珠簾,甫一聽見陸傾淮這么說,心都涼了半截,但還是小心地將手上的珠簾放下,回過身,跪在榻前。 雖說臨華殿的陳設都變了,可到底大概的陳設是沒有變化的,bbzl 昨日陸政被陸傾淮親手刺于榻上,如今陸傾淮躺著,竟也沒有半分害怕之意,阿矜著實有些佩服。 她跪在榻前,莫名能想到昨夜溫熱的血浸在膝蓋和小腿那種恐怖的感覺。 她沒敢看陸政,但她知道,陸政的死狀,必然,不會太好看。 阿矜跪著,大概過了很久,聽見陸傾淮囈語。 “母妃!” “母妃!” 總就是兩聲,接著便是兩聲輕笑,他的笑聲在空曠寂靜的臨華殿響起,阿矜覺得有些恐怖。 雖然陸傾淮睡著了,但阿矜依舊不敢亂動作,生怕自己一動,陸傾淮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一氣之下便也賜她虎豹嬉春。 跪著的時候,倒是有幾分后悔,不如昨夜死在誰的刀劍下,好過如今膽戰(zhàn)心驚,也不知道陸傾淮以后會怎么磋磨她。 雖然這樣想著,但是若真的有刀劍指著,她必是會求饒的,說到底,還是怕死罷了。 阿矜原本一直清醒著,誰知臨到快天亮時,困倦地不行,見陸傾淮睡得安穩(wěn),這才低著頭,想著只瞇一會兒便好。 天剛剛亮的時候,陸傾淮就醒了,昨夜睡得不大安穩(wěn),做了好些夢,夢到了母妃,父皇,還有姑母,大抵是想找他追魂索命,一副厲鬼的模樣。 睜開眼睛清醒了好一會兒,掀開被子起身,就看見一個身影。 才想起來昨夜里留了阿矜跪在榻前。 少女跪在榻前,瘦瘦小小的一團,眼皮耷拉著,腦袋左晃右晃的,莫名有些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