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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心中,趙薈蔚肯定是死皮賴臉的住在人家鎮(zhèn)北王府里面,她早就看出了,趙薈蔚不是什么好貨色,楊娘子現(xiàn)在無比慶幸退婚退得早。 她兒子還是干干凈凈的,等他跟左二小姐的婚事定下,有左丞相相幫,還愁無權(quán)無勢嗎? 楊明庭無奈的搖搖頭:“行了,我不想再提了,以后你也別再去找她,就這樣吧?!?/br> 聞言,楊娘子才消停,反正她今天已經(jīng)警告她了,想必她還要臉的話,就不會再來私下跟她兒子見面了。 楊娘子這個小插曲,趙薈蔚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只當(dāng)是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她回去府里以后,就再出資,請裝修仙樂坊的工人加快速度。 等她的坊修建好了,她第一個先請她婳jiejie來看上一遭。 而被趙薈蔚惦記在心的遲婳,已經(jīng)三天沒有出門了,她每天都在煎熬中,因為距離傅君澤所說的五日之約,只有兩天了。 她不想再跟傅君澤牽扯不清的原因還是因為傅母,她都以死逼傅君澤跟她斷絕聯(lián)系了,所以這樣一份感情又有什么意義呢? 不被祝福的感情,到了最后真的能順暢嗎?遲婳覺得很難,傅父的死雖然跟她沒太大的關(guān)系,卻也因她而起,傅母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的。 她躺在床上,腦海里又想起傅君澤那松雪般清冷又堅定的眼睛,她或許就不應(yīng)該回京的。 又或者回來的時候隨便強(qiáng)綁了一個人成親,也總比現(xiàn)在好。 可胸腔跳動的心臟,以及流露出來淡淡的酸澀卻告訴她,她還是忘不了他,人年少時啊,就不能遇見太過驚艷的人,否則余生都無法安寧度過。 傅君澤就是她想舍棄又惦記在心的朱砂,折磨她痛不欲生。 時間悄然而逝,四月二十的這天,早晨下了點點小雨,隨后就出了太陽,暖陽蒸發(fā)著空氣中的濕氣,變成了白霧。 一深處竹林里,穿著淡藍(lán)色錦衣的傅君澤一早就等在了這兒,在他的身后是一處古樸的竹屋,他面前是一棵已有五百年歷史的老槐樹。 槐樹的樹干粗壯,枝葉茂密,風(fēng)吹的時候綠葉簌簌響著,帶動著枝干上的紅綢晃動。 那是他小時候跟遲婳一起系的,那時候天真,遇見一棵樹就想許愿,于是就找了紅綢系在了上面。 經(jīng)過長時間的風(fēng)吹日曬,紅綢早已泛白變舊,不變的是,它依舊牢牢的掛在上面。 傅君澤就這么一直站著,心中祈禱著遲婳會來,他不知道別人的感情如何,但他覺得他跟遲婳之間太苦了。 相逢,錯過。再相逢,如今他即便是死了也不想再錯過了。 傅君澤腳步動了動,他從衣袖中拿出一根紅綢,腳蹬著樹干就把紅綢系在了上面。 隨后他又來到樹底下,看著樹枝上的紅,虔誠的跪伏在了地上。 他有個愿望,希望來生他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再與遲婳相知相愛,白頭到老。 第316章 結(jié)發(fā)為夫妻 日光西斜,已近黃昏。 殘陽給天地間鋪了一層金黃,連同天邊的云都染成了橘色。 風(fēng)卷地上落葉,似在為他悲鳴,他等的姑娘沒有來。 傅君澤垂睫,他說過的,一旦開始等了,他就想一直等下去。 終于,身后傳來腳步聲,傅君澤僵硬的身子動了動,回過頭就看見他朝思暮想的那身紅衣。 遲婳來了,踩著斜陽而來。 傅君澤清冷眉眼柔和,他淺淺一笑,仿若生輝:“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br> 遲婳走到他身側(cè),抬頭看向老槐樹,上面有一根新的紅綢,不用猜都知道是傅君澤新系的。 她嘴角帶上諷意:“無媒人提親,無三書六禮,無婚禮儀式,傅君澤,你就想我如此嫁與你嗎?” 半晌,傅君澤才輕聲道:“你與我,足矣?!?/br> 人活在世上,枷鎖諸多。 孝道是一個,歡喜是一個。 他不能違了孝道,也不能丟了喜歡。 這是他最后的辦法了,最起碼,今生他能與遲婳結(jié)為夫妻,哪怕是夢,他死也甘愿。 傅君澤伸手拉著她的手掌,朝著竹屋邊走邊說:“我已經(jīng)跟老槐樹許愿了,讓我們來生再見,那時候我還要娶你?!?/br> 身后的人靜默幾秒,才嘆道:“來生你也別來禍害我了?!?/br> 傅君澤握她的手掌緊了幾分:“那不行,你與我要生生世世,糾纏不休?!?/br> 竹屋里收拾得很干凈,他拉著她坐到梳妝臺前,把她長發(fā)放下,黑發(fā)襯得她的臉多了點小女人的味道。 他的指尖在她發(fā)絲中來回穿梭,遲婳在銅鏡中看他認(rèn)真的眉眼,有些好奇:“你什么時候還會挽發(fā)了?” 他手上沒停,語氣中帶了笑意:“很早就會了?!?/br> 如果非要追溯的話,應(yīng)該是在他們定親那年,他想為她挽發(fā),描眉,涂口脂。 他想了千遍萬遍,終于用得上了。 最后他為她插上金釵,一切弄好,他看著鏡中人,亦是他眼中景。 他退后一步:“你等一下?!?/br> 傅君澤轉(zhuǎn)身走進(jìn)里面一處屏風(fēng),遲婳這才開始打量竹屋,里面收拾得很干凈,能看出傅君澤的用心,桌上還有紅燭。 就連竹屋里的被褥都是嶄新紅色的,遲婳有些恍惚,她也不知為何,跟著傅君澤一起離經(jīng)叛道。 --